《是非》夏銘

7、No.6

　　下午两点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起收拾了一下一起出去了。华靖宇说是要带去尝一下美食街那边的小吃，顺便再去古城那边逛一圈。
　　一到达美食街，华靖宇就带着楮清风直奔一家烧烤店，对这里面脖子围着一根毛巾，正热火朝天的烤着肉的大叔就喊道：“王叔，跟平时一样来上一份。”
　　“哟华宇小兄弟，你又来啦！”，王叔朗声应道，又转头对着后头大声喊道：“老婆子，小兄弟今儿个又来了，跟平时一样的给他来上一份！”
　　随着声音传到后面，一个爽朗的女声传了过来：“好嘞，没问题！”
　　随即两个人在店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烤串上来。
　　“这家烤肉店的味道还是挺凑合的。”看出楮清风似乎是不太喜欢在外面吃东西，华靖宇坐一旁讲道，“以前我妈她也那样子整我的时候我都会过来这边这条街。”一边说，还一边无奈地耸了耸肩。
　　很快，华靖宇点的一连串东西就上来了。
　　虽然听华靖宇那样子说，楮清风也还是选择没有吃多少，反倒是华靖宇跟活似中午饭没有吃一样，把上来的几十串烤串吃了大半。而看到楮清风没有吃，他也没有劝他，只是在吃完以后，带着他往隔壁的一家小吃店走。
　　店里面既有卖早点，也有一些一些下午茶的点心什么的。
　　绿豆糕、千层糕、栗子糕等一众糕点；烧卖、混沌、蒸饺等早点；柠檬味、巧克力味、抹茶味等各种口味的小蛋糕……
　　一盘盘细腻而又入口即化的糕点，以及甜腻的蛋糕搭配上咸味可口的早点小吃，品种虽多，但是份量却是不大，几乎可以说一种不过是一个人一两口的分量而已。而这一家店，使得楮清风在美食入口，饱腹的那一瞬间就立马忘记了他们两个人早上还打过一架。
　　见此，一旁看似专注着玩手上的魔方的华靖宇在心里松了口气。幸好中午在吃饭的时候就注意到他吃东西的时候，只要是稍微油腻一点的东西，他就不怎么会去动筷。这会儿才能请他吃些合口味的。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嘛，希望他忘了早上他那不礼貌的行为。
　　楮清风当然也知道华靖宇带他来吃东西的这一举动是什么意思。他拿起一旁放着的纸巾擦了擦嘴沿，冷淡的表情终于有些软化，“谢谢。早上的事情我也有所过错，抱歉。”
　　同时，华靖宇也放下手上把玩着的魔方，直面楮清风的双眼，“是我不该先挑衅你的，我忘了你身体应该还虚弱着，对不住。”
　　两人互相对视了片刻后，均是笑了起来，眼中带着彼此之间才懂得得神色。
　　当然，楮清风这一态度的软化，顺利的给华靖宇造成了一种错觉：原来他是个吃货。
　　华靖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在心里面默默地念叨着：看来以后想要哄他开心的话，就带着他去吃些好吃的就好了。
　　两个人在店里面坐着歇了一会儿以后就重新开车，往古城的方向过去了。
　　一踏进古城，一种古朴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不同于现代的那些可以说是全部都悬浮在空中的楼房，或者说是搭建在地上，却高得吓人的高楼林立，古城区里面的房屋在他们的对比之下，全都是那么的渺小，而那泛黄的墙色向到访的人们昭示了他们所经历过的岁月；就连街边商家的装饰跟过往行走的人们，也基本上都是带有浓浓的时代气息，使得人们仿佛置身于那一个遥远的年代之中。
　　华靖宇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带人出去玩的习惯，要么就是呆在学院里面，要么就是被发小几个带去酒吧，或者靶场什么的。此时的他不知道到底该做些什么，也就只能够带着楮清风在古城里面瞎晃悠，偶尔见到几个比较熟悉的地方的时候，停下来给他讲他那个时候所发生的有趣的一些事情。
　　楮清风看着面前明明很陌生的地方，但是直觉告诉他，他来过这里，而且那街边的一幕幕场景是那么的眼熟。
　　就像是被人带着来过古城很多次。
　　他拉上想要带他乱跑的华靖宇，往那些熟悉的地方走去，时不时停下来看着某一个地方。
　　看出楮清风对这里很熟，华靖宇顿时松了口气，忽略掉心里头隐隐跳动的心虚，安静的跟了上去。毕竟，这人明明是他自己带出来的，结果出来了以后，却像是变成了人家带他出来一样，比他还要熟悉这一出地界的所有景观、景点。
　　结果就变成了是原本应该带楮清风过来古城这边游玩的华靖宇，变成了楮清风带着华靖宇逛遍了整一个古城，甚至有一些地方是华靖宇压根就没有去过的。
　　不知不觉的，两人就这么一直走到了傍晚的时间。正当华靖宇拉着楮清风，就要往他熟悉的一家点吃晚饭，好好彰显一下他对古城的了解的时候，楮清风并没有跟上他的脚步，反而是往回拉了一下他。
　　他回过头看向楮清风，就看到他嘴角扬起的那一丝不容易看见的微笑。
　　“我带你去另外一家特别好吃的馆子。”
　　记忆在楮清风的大脑中浮现，虽然那些熟悉的面孔模糊得他完全看不清楚，但是那个地方在哪里，他还是想起来了。
　　华靖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转念想着也没有关系，也就顺着楮清风话里的意思，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我刚刚想起了关于这里的一些事情来，虽然说，我还是看不清楚我的父亲跟母亲究竟长什么模样，但是我记得他们的声音。”楮清风语气轻扬着对一旁的华靖宇解释着，然后，在一个小巷里的十字路口处突然停下来，右拐，“记得，我妈妈在我的耳边一直跟我念叨着，在这古城里面，有一家她特别喜欢的一家店，一家几乎囊括所有中式菜肴，味道还很不错的店。”
　　一路走到了深巷之中，终于在那尽头处，两个人看到了一家略显破旧的老店。
　　华靖宇挑眉，有些不太相信。虽然他对这里不熟，但也好歹来过几次，古城里面有几家店做的东西特别好吃的，他一般都了解一些，可是对于一家藏得这么深，看起来还这么老旧的店，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
　　当然，他也没有打消他的兴致的意思。只是在心里面想着今天晚上估计是又要补一顿夜宵了。
　　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华靖宇本以为进去以后，店内会依旧是陈旧的设施，却没想到内力的环境却是与那老旧的外表完全不同：
　　椅座显然是仿古制造的木桌木椅，桌椅上的雕琢着格式花样，显得精致而又古色古香；墙壁上的灯饰通着电，照亮了昏暗的环境，却又不显得特别明亮刺眼，而是带着一点点暗沉；侍者也不同于其他店家采用服务生机器人，而是一群穿着民国时期的人，在餐桌与餐桌之间穿行着。
　　由于这家店的位置太过于偏僻了，因而即使现在处于饭点的时间，但是店里面却是没有特别多的客人在用餐，而且用餐的人还多数是一些年纪较大的人。
　　两人一起在店里一个角落的位置上一落座，一旁的侍者就走过来等他们点餐。
　　华靖宇看了一眼华靖宇，就见他已经熟练的列出了一众菜肴的名称，便耸了耸肩膀，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没关系，你点吧，反正我也没有来过这家店，只要有肉其他的无所谓。”
　　楮清风当然也有看见中午那一顿全素宴上来的时候，华靖宇那近乎菜色的表情，虽然比喜欢吃油腻的东西，他也还是有点符合华靖宇口味的菜肴。
　　当两人点的菜全部都上好了以后，餐桌上那色、香俱全的佳肴，引得人食指大动。
　　美味入口，即使是已经尝过无数美味佳肴的华靖宇，此时也不禁为这一家店所制作出来的美食所吸引。所谓的晚餐不可过饱的原则可以说是已经被他给抛诸脑后了，足足吃到撑着了，他才放下手上的筷子。
　　两人食饱力足了以后，便继续由着楮清风领着华靖宇在古城里面直瞎晃悠，不带任何目的地的乱逛着，反正两个人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一直到古城里的行人逐渐减少的时候，华靖宇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通讯仪上显示的人，皱眉接了，“有事就快说。”
　　通讯仪那一头的人在听到华靖宇说话的语气后，头皮一阵发麻。
　　偏偏今天的这一种情况，自己还真就不得不去打扰了他，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的接话，“咳咳……那什么，兄弟，不知道你今天有空不？”边说话，还一边搓手的动作清晰的传到了华靖宇的耳边。
　　“东方向禹，我不是之前跟你说过我这两天要休假，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来打扰我吗？”说着，就要挂掉通讯。
　　“唉！别啊，哥……哥，亲哥！”通讯那头的人，也就是华靖宇口中的东方向禹，见华靖宇就要挂掉他的电话，并且想要再一次暂时将他的通讯号拉入黑名单的势头，连忙出声阻止，“华祖宗，华大爷，您老可别啊，您要是今天把通讯挂掉了的话，那明年的今日，可就是你兄弟我的祭日了啊！大爷！”
　　“呵。”华靖宇不回话，只是轻笑了声。
　　“哥，只要你这一次帮我这个忙，以后上刀山、下火海，我东方向禹都陪着你，绝对……”
　　“诶，那可别，你这话都不知道跟我说过多少遍了，嗯？”还没等他把话完全说完了，华靖宇就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一两次也就算了，你说说你自己都说过这话多少回了？来点实际的，别只会放空话。”
　　“你——！”东方向禹咬牙切齿的声音，连坐在旁边的楮清风的依稀可见，“一个月！这个月的时间里面，凡是你去我家门下的店消费，全部都记在我的名下！成吗！”
　　“成交！”华靖宇答应的时候还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完全忽视了通讯那头那个人恨不得冲过来揍他的语气。
　　东方向禹在听到华靖宇答应了以后，在心里面默默的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暗恨自己又被华靖宇坑了一笔，偏偏这件事还就得靠他。
　　“走吧，走了一下午的古城，今天晚上带你去别的地方。”
　　华靖宇拍了拍楮清风的肩膀，带着他走向了他们早上停车的地方，打算带着他一起过去。
　　“嗯……你的朋友叫你过去的话，我这个陌生人过去的话，应该不太合适吧。”楮清风有些迟疑，觉得那个人应该是他的朋友，这样子他过去的话岂不是不太好。
　　“没事，你不用在意，他那个人性子大大咧咧的，才会老是被人坑了，偏偏又最近刚好就我比较有空，只能把我叫过去救场。”华靖宇走到车旁，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在他坐下去的时候，还仔细的端详了一下他的脸，才走去驾驶座那边坐下，“一起去他估计只会高兴居然有哥长得这么好看的人过去给他捧场。”
　　片刻之后，华靖宇就开着车到了东方向禹说的地址，一家射击俱乐部。
　　两人停好车以后，来到门口，就看到了门口处有人站在那里，左右徘徊焦灼的走动着，偶尔停下来伸长着脖子往外面看。
　　华靖宇一看就知道那人就是东方向禹。只是有些不明白这回他干了什么事才惹得他这么着急。
　　身材略微矮胖，但面容上却不像身材一样，反而是带有一点硬气的男子，一看到华靖宇到了，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大爷，您终于来了！”
　　说着拉着他的手，就往里面走去，一边说还一边念叨着，“大爷您不知道，本来我是与那姓徐的小子打赌，说是如果他打枪能够胜过我的话，我就把我名下的几栋别墅送给他。”
　　“您老知道，我的枪击虽然没有您那么好，但是好歹在学院里面是排得上名号的，姓徐的那小子肯定是比不过我的。谁知道，他居然使诈，另外请了别人来。要不是刚才我在看到我们学校那个大我们一届的师兄，那个上一届射击排第一的师兄在那里的时候，察觉到不对劲，不然的话，我现在那几栋别墅就已经白白的就送给那小子了。”
　　华靖宇一路都在听着东方向禹说话，并没有注意到楮清风站在后面，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来，等到感觉到他并没有跟着他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已经是进去了，然而楮清风还没有。
　　他扒下东方向禹放在拉着自己的那只手，“男男授受不亲的，干嘛那么亲密。”转头走去门口，对着后面的楮清风喊道：“清风，来，跟上来！”又在楮清风正对他对自己的称呼有些发怔的时候，直接上手拉着他往里面走。
　　东方向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从小到大连自己家里面的弟弟都没有这么照顾过的华靖宇，此刻居然会亲自去拉一个落在后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