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No.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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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微薄的暮光被黑云所遮挡，路边的灯光不知为何的时隐时现，有的甚至一直暗着。而那被两个男人钳制住的男人的背影，被刹那间一闪而过的灯光照亮。
男人浑身几乎酸软无力，可以说是完全瘫软着被那两人拖曳行走着，身上的一道道伤口隐约可见血肉之色，甚至还有一些可见其中的森森白骨。男人背对着他们两人，根本看不清楚面容。
隐约传达到楮清风嗅觉之中的血腥味，从心底蔓延至喉咙口的渴望让他稍微有些不太适应。
看着男人的背影，华靖宇下意识地皱了下眉，转过头拉开车门就要下车。“你是打算就这样子上去跟他们打一架然后把人扛上就跑吗？”
楮清风淡淡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华靖宇这才想起来的车里面还坐着另外一个人。他回头凝视了一会儿楮清风看着他的双眼，心下一动。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
两人一边拖着身受重伤的男人走向酒吧后面的巷子，一边用余光环顾着四周。忽然，后面传来了一阵匆忙追赶的脚步声，两人警觉地转头看向后面传来声音的地方。
一闪而过的灯光照在后面两人的脸上，只见一个满脸猥琐的男人正追着一个消瘦却俊秀的男人身后，嘴里还不停地冒出各种污言秽语来，“美人儿，别跑啊！今儿个晚上就跟着大爷我一起回家去呗~跟着大爷我可是有好处的！指不定今天晚上还能让你体验一些不一样的滋味呢~”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瘦弱的男人一边踉跄着步伐向前跑，一边颤抖着声音怒斥着身后追赶的男人，身上清淡而微醺的酒香渐渐缠绕到了两人的鼻尖，两人的言敌军闪过了一丝了然。
但一想到酒吧经理交给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也就没有打算要管这挡子闲事。
两人收回放在后面两人身上的注意力，继续抬步向前走去。还没走出多远的距离，瘦弱的男人就跑到了两个人的面前，颤抖着双手，用力地抓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胳膊，慌乱的目光在面前的男人跟后面的人之间来回闪烁着，“求……求求你们，救救我，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也一点儿都不想跟他回去，求求你们了……”声音哽咽而带着一点颤抖。
被抓住手的男人下意识地一个甩手，就想要挣脱开男人抓在他手臂上的手，却没有料到深陷绝望之中的男人，抓在他手臂上的力道有多大。伴随着“嘶——”的一声，男人的胳膊被划上了一道长长的伤痕。
男人一恼，放开另外一只抓着受伤男人的手，一个锁喉就掐在了瘦弱男子的脖颈处，手上力道不断的缩紧，似乎是要把这个身形消瘦的男人活活掐死。
另外一个男人忙上前拉住他，对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男人怒瞪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这才收回了手上的力道，发泄似的一把拉扯过瘫软在地上的男人，“走吧！”
被松开紧锁的喉咙的男人，跌坐在地上剧烈喘息地咳嗽着，突然间就被一直躲在后面静静围观的男人一把揽住，“美人儿，看你这回还能跑去哪里？看吧，人家都不愿意就你，你不如就跟着我回家去吧。”手上还不断拉扯开男人的衣领，企图窥探隐藏在衣领之下那白皙光泽的锁骨。
“不要，你放开我，呜呜……”男人的声音带着嘶哑的哭腔，尖锐的哭嚎，推搡的动作试图让男人离他远一点，却被他误以为他是再跟他欲拒还迎，看着他清俊的脸庞，眼底的欲望犹如脱笼的豹子一般凝视着男人。“美人儿，别拒绝我啊，我保证！一定会让你很舒服的。”
就在男人将他的衣领扯开来，手即将要伸出触碰到他胸口皮肤的时候，“不要——”男人手上突然爆发出了一个巨大的力道，将面前这个对于他而言巨大的身影推了开来，迅速跑向已经拐进巷子里的两个男人。他见到身后的男人再看到自己跟在两人身后的时候，根本不敢追上来，他就静静地跟随在了两人的身后。
两人也察觉到了身后有人在跟着他们，回头一看就看到是先前的男人，心中也是一阵烦闷。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一起转身，其中一人对着他说道，“你先走过去。”
男人脸上迅速划过一丝惊喜，“好的，好的，谢……谢谢你们！”
等到男人从他们身后走远，直到再也看不清楚他的身影的时候，肥胖的男人这才不甘心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大爷我愿意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居然还从大爷我的面前溜走了，下次要再是让我遇见你了，我可就不会像这一回一样这么温柔了！”
一边嘴上骂骂咧咧的，一边还暗地里斜视着睨了一眼挡在他面前的两个壮汉，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被人家看见了。
两人中之前被伤到胳膊的男人将他的行为收在眼底，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上前一步就扯住已经转过身背对他们二人的人的左手，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瞬间将他的手向上提，肘部往背部按压，使其手臂快速脱臼，又猛地往他的两条腿的膝盖后方一踹。做完这一整套动作后，肥胖的男子已经双膝跪地，整个人蜷缩着躺在地上，左手扶着右肩膀，身体微微颤抖，嘴里还不断发出疼痛的呻吟声。
另一个男人站在一边冷眼旁观他的动作，也不上前阻止，只是在他再一次抬起被扔在一旁的男人的时候走上前抬起另外一只手。
这时，保卫局车的呜鸣声从不远处传到了巷子，而且距离越来越近。
两人眉头狠狠一皱。一直冷眼旁观的男人也忍不住在心里面暗骂了一声。
两人同时把人往一旁一放，其中一人掏出藏在身上的一把激光枪，往男人本就鲜血淋漓的腹部上开了一枪，随即两人迅速撤离了巷子。
而被两人遗弃在一边的人在一声轻咳中清醒了过来，然而腹腔也开始不断地溢出鲜红的血液，喉咙蔓延起了丝丝的血腥味。他捂住鲜血四溢的伤口，耳边的所有声音都开始变得遥远而模糊，抬头看向了天空。
天黑了……今天是什么时候了呢……我，就要这么死了吗？——
眼皮开始变得很沉重。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脑海中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容在他的脸上浮现。
正当他的意识即将完全消失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焦急呼唤的声音。
他努力睁开沉重的双眼，在模糊的视线之中，似乎有一个身影正向他跑过来。
……
当男人重新睁开双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医疗舱里面，外面的阳光从窗户映射进了他的双眼。在他双眼睁开的时候，医疗舱就已经检测到他意识的苏醒，自动流走了舱内所有的疗养液，并且打开了舱门。
而收到医疗舱铃声的华靖宇也从医疗院的住院部赶了回来。
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的男人迅速从舱内坐起，警惕的目光环顾着四周，一边试图从舱内走出来。正当华靖宇向房间逐步靠近的时候，他已经借力扶着医疗舱左右两侧的扶手站了起来，迈着沉重的步伐向房门外走去，试图逃离这个对他而言危险的地方。
“咔嚓——”，房门被打开了，男人绷紧了神经看向开门的人。
“……华队？！”显然，这个受伤的男子认识华靖宇，而且看清楚他的脸后也卸下了心底的防备。“呼——呼——”一阵轻微的喘息声，男人撑在墙上的手一松，整个人就往墙上歪靠，“也还好是你，不然的话，恐怕今天我还不知道是躺在哪里了。呵，咳咳——”
华靖宇眉角一蹙，锁上门，“程毅，你先回去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想说什么的时候再说。”
他拉起程毅的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扛，将他整个人都托了起来，扶着他在角落处的椅子上坐下后，才走到另一侧的墙上靠着，掏出领口里面的电子烟，轻轻地吸了一口。过了一会儿，他轻吐出一阵烟雾，“说吧，你为什么会在哪个酒吧，又为什么会被人打伤成那样子？”
“私事，恕我不能说。”程毅始终低着头，不敢跟华靖宇对上视线。
“那你有跟人动过手吗？”华靖宇没有打算要过问他的私事，只是凝视了一会儿他佝偻着的背脊，再一次问道。
“……”
“看来是有了。”华靖宇关掉手上电子烟的开关，迈步走到他面前，“抬起头来。”
明明华靖宇的声音极为低沉悦耳，但传达到程毅的耳朵里的时候，却给他一种寒风吹拂而过的感觉，令他浑身一颤后，听从了他的命令抬起头对上了他那双凛冽的目光。
“告诉我，在创立赤炼的时候，我告诉过你们的几大准则是什么？！”
……
在赤炼这一保卫局暗部创立之初，华靖宇年仅十八岁。
仅仅一个月时间的训练，他依靠着惊人的毅力，和极富爆发力的身姿，在训练中取得极为优秀的成绩，让一众原本不愿屈居他之下的人，都能够尊敬的称他为“华队”，对于他所说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成功在所有人中建立威信那天，华靖宇提出了属于赤炼队的三大准则，阳光下那张坚毅的脸庞，和强劲有力的声音，在所有站在他面前的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
程毅用力地闭上双眼，耳边那曾经那些一起发出的誓言，还仿佛在耳边不断的回响着——他强撑着一口气站了起来，“第一，不可轻易在非任务时间段里与任何人动手，暴露自己的身份；第二，不可在非任务时间段对普通人动手，伤及普通人；第三，除非特殊情况，当以救人为先行准则。”
“抬头看着我，大声一点！”华靖宇看着程毅低垂的头颅，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却带着隐隐的愤怒。
“第一，不可轻易在非任务时间段里与任何人动手，暴露自己的身份；第二，不可在非任务时间段对普通人动手，伤及普通人；第三，除非特殊情况，当以救人为先行准则！”程毅终于抬起头，微红着的眼眶和沙哑的声音。
“很好，那么，我问你，你做到了哪一条？！”
“对不起！”程毅微颤着嗓音，对着华靖宇弯下了背脊。
“你知不知道，你在公共场合里面闹事的时候，会有多少人能够通过你的动作，去深究得到你的身份？再通过你的身份，将整个赤炼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嗯？！”愤怒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程毅的耳边，“你还记不记得如果将赤炼暴露出来的话，会造成什么不可预计的错误吗？！”
“对不起——华队！”
“难道你的一句对不起，就能够弥补你犯下的所有过错的话，那么，我愿意站在你的面前听你说一千遍一万遍对不起，可是，没有用！”华靖宇拿出口袋中的通讯仪，轻点打开了一则讯息，“我想，你刚刚醒过来，应该没有时间去注意到我发出来的通知，我就在这里跟你说清楚吧。”
“程毅，你从即日起，已经被我赤炼所移除，归还你之前所属的部队。”
“华队——？！”一句话彻底压倒了程毅死命强撑住的那口气，他瘫软的坐在了地上，抬起头来，却只看到了华靖宇一步一步向外走去的背影。
“并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够抹消掉一个人所犯下的错误。”
一句话，程毅眼底犹如死灰。
……
一路飙车回到家中，华靖宇眼底暗沉的色彩和紧抿的唇瓣，恰巧被路过的楮清风和华靖文两人看见了。
“靖宇哥……？”华靖文上前一步轻声喊了一下他，但他也只是转身对着他点了点头，就继续上楼回房间里去了。
“他这是？”华靖文疑惑地看向了身旁的楮清风，见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要去打扰他，就把喉咙头的话咽了回去。“清风哥，我之前在向禹哥那里听说，你在十分钟的时间里面达成了不输于我哥的成绩，是真的吗？难道清风哥，你以前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吗？”
“以前的话，我倒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楮清风收回看向华靖宇的目光，轻笑着回道，“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下意识地就那样子做了，大概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以前也是受过训练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No.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