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疯了》绮白

17、第 17 章

　　是爱情，也是心魔。殷梨，这个温婉的女子，刻意隐忍，长久压抑，满心要说不明白说的语言，终于她幸存了下来，她还活着。
　　她回了落枫镇，长久地定居了下来，与妹妹一起将纺织作坊开了出来。人们喜欢看她安静地坐在织机前专心致志地飞着梭子，这是比任何丝绢更加细腻美丽的图景。
　　一日，她站在天井里，看见楼上窗前，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子，披散开了深栗色的大波浪卷发梳头，她走了上去，走到那个女子面前，仔细端详了很久。
　　殷梨对她说，其实，我早就不恨你了。我已经想破了。为什么要难过？难道自己不曾轻狂过？全因知道是过眼云烟，是一拍两散的两个巴掌，所以会那么肆无忌惮。而对藏在心底的的人，却那么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患得患失。可惜已说了不再相见，不再认识，又怎么好反悔。
　　她的妹妹捏着桃木梳子站在窗口，看殷梨说完又抚着颈子里的玉蝙蝠走了下去，猫一样在摇摇欲坠的木楼梯上不留下任何响动。她的妹妹不懂为何自己新做的头发为何会让殷梨说上这么一通不明不白的话。
　　这一天并不是十五月圆。也许在那一个月圆的夜晚，摸索着将不醒人事的桑卿扶进放满热水的浴缸里的时候，殷梨疯了。也许她早就疯了，远在她将自己的手指伸向那一只蹲在街边的白猫之前。她的隐忍是痛苦与持久的，她的爆发是悄无声息的，只有掌心被揉碎的茉莉花瓣，一手花朵清香的血液可以作为凭据。
　　而当她最后讲完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后，她真的疯了，彻底疯了。甩下最后的忏悔，不再认得她曾经认识的人，只是一心一意地在只有她一个人的世界里生活，很安静地生活，不遭受半点良心的谴责。
　　爱得太固执，疯了。疯到痛也不晓得了。
　　那么回忆也成了负荷，丢掉，是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