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疯了》绮白

16、第 16 章

　　桑卿在浴缸里睡着了，叫也叫不醒，没错，是意外。
　　齐欢的手指按下了电灯开关，引起老化线路的短路，而那个时候桑卿发消息发到一半睡着了，正在充电的手机带着电线掉进了浴缸里。短短一刹那，只要这么一个刹那，就将一切罪孽与救赎的努力结束。桑卿在睡梦中不会有任何的痛苦。
　　桑卿死去的那一天晚上，似乎正是又一次月圆。巨蟹座的女子逢上月圆就要发疯。那一天夜里，殷梨，就是扣着从桑卿脖子上摘下来的玉牌，用指腹摩挲着，对面的男人说她迟到了，她笑。这一笑，于是想起桑卿说出真相以后那一朵笑，觉得天寒地冻，手指尖微微发痛。
　　她不时把视线投向窗外。她的第二个约会地点就选在这家靠近自己住所的咖啡馆，窗外那条街，是通往桑卿的死亡的必经之路。齐欢走过的时候，她正微笑着，注视他，血漫出心口，眼睛都染上了轻红。
　　哪怕，那一天晚上殷梨结束第一个约会过于匆忙，去赴第二个约会又迟到了半个小时。没有谁会太计较这些小小的时间误差。中间那一大块荒芜的时间，她去了哪里？
　　哪怕，殷梨分明知道每个月总是在这个日子与一名重要的客户谈生意，总是喝醉了才回来。可是谁会注意到她知道？桑卿了解她，她也同样地了解桑卿。
　　哪怕齐欢收到的消息，也许根本就是殷梨用桑卿的手机发出的。桑卿醉了，借她的手机来用用有什么问题？
　　哪怕那所谓老化的线路也许根本就是殷梨做了手脚，有谁发现了？
　　仅仅是有人与殷梨一起见证了，桑卿是死于意外，或者死于齐欢的手中。她也是成心的。
　　殷梨不能忘记，那一天下午，日影静移的天井里，她一边对自己默念温婉，一边转过身去，轻轻摘下那刚刚开放的小小茉莉，缓慢而坚定地揉碎在掌心。一手微酸清香的汁液。满心轻红疼痛的血。一边在催眠那一个张狂嗜血的自己，一边不忘记叫一叫醒她。
　　我不想认识你了。她轻轻地说，对桑卿，也对齐欢，更对自己。
　　猎物送到了嘴边，柔软的手心，又探出了寒利的钩爪。
　　桑卿，好奇心会杀死猫，你不懂吗？罚你，和那只好奇的猫一样。
　　齐欢，你因为桑卿背叛了我。罚你，在黑暗中战栗。
　　殷梨，你这个愚蠢得把软弱当温柔的女子。罚你，独自策划这整一场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