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怪升级史之高中》子非鱼吖

3、闺蜜，对手，同桌

　　㈡

　　肖静是我前桌，也是我室友。我们一寝八人，特别团结，相互之间关系都不错。我和肖静玩得格外好。据她的口供，她在我刚进寝室的时候就盯上我了。我问她是不是因为我倾国倾城的美貌让她一开始就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她回答:“的确跟你的外表有关。”后来我们熟络，我死死逼问她说出具体的答案，她撇撇我，说:“那时你刚进寝室，听不懂宿管阿姨的乡土方言，拼命用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和她交流的傻缺样非常的有意思。”于是她差点被我一拳挥趴下。
　　女生之间友情的建立很简单，就三步。第一步，开始能搭上话，随便闲聊几句。聊班上的帅哥和逗比的老师是最好的选择。第二步，相约一同吃饭，有相同食性的会很有共同语言。第三步，一起上厕所。能够陪你一起上厕所的人不一定是朋友，但能够一直陪你一起上厕所的人一定是闺蜜。
　　我和肖静就是高二开学没多久就达到第三步的人。
　　肖静对自己的上心程度远远比不过对我的上心程度。她替我着急，像极了我妈。
　　我觉得她可能从开学考看出了我的巨大潜力。一直敦促我好好学习。每一次对话都会提到教室角落那个埋头苦读的人。我猜测，她应该不太喜欢乐沛珊，于是想要我取代她成为第一名。
　　也许是，如果我做不到，那就把我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吧。
　　多像为父母实现理想的下一代。
　　我老是回她:“考第一的任务您放心交给臣妾我一个数学渣渣？我学集合都费好多心思的人，怎么承担得起皇上您的期望啊！”
　　“朕相信你的实力，不用急，你可以慢慢为寡人打江山。”
　　我黑线，不再陪她说古装剧里的矫情台词。

　　乐沛珊不喜欢说话。或者说，我和她还不熟，不知道她到底爱不爱说话。她给我的印象一直就是坐在座位上低头学习的样子。偶尔在厕所碰到，她也装作没看到我一样。其实我好早以前就想问她……你怎么做到上厕所那么快的？但一直没敢问。开口问这个，似乎有点不合适。
　　虽说开学考是水考，但同学们还是觉得这场考试很能说明问题。至少他们对我非常关注。
　　课间我时常能瞟到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眼神。我不敢直视，知道四目相对以后，他们一定会把眼神移开，留下我像个小丑。那时还没有肖静那样的朋友，于是只能一直低头。
　　我总不能一直抬头，像个高傲的白天鹅，为了满足那点虚荣心，装作我就是真的那么厉害吧。
　　如果我撒了这个谎，就要用之后的日子不断地圆这个谎。
　　多累。
　　既然没有那个实力，就还是继续待在角落吧。即便有光洒下来，那也只是幻境，会把你拉向更深的地狱。
　　那时还没注意到乐沛珊。后来再翻看开学考成绩表，她是第二名。
　　仅仅相差了一点点，她就没有了上帝视角的光束。排在第一背后，被第一的阴影笼罩着。
　　第二，就是永远比第一差那么一点点。满足的人足以因此骄傲，但不满足的人……会恨自己怎么就不能再争气一点点。
　　据肖静的话，开学考后，乐沛珊偶尔抬头望向我，看那么几秒就立刻把头低下去。眼神很淡，不仔细看都发觉不了有什么感情色彩。但肖静撞见过几回之后，明明白白地感受到里面的心情。
　　恨自己不够好。
　　嫉妒你太优秀。
　　可我一点也不优秀啊。一次水考，能说明什么？
　　于是后来的月考，我果然没能再触碰到第一的位子。
　　班上的同学却开始调侃。说你什么时候再回到你的位置啊……我心里想，现在不就是我的位置了吗？
　　后来转念一想，可能第一面给人的印象就是那么根深蒂固。成年人相亲时会凭第一印象判断对方是否值得交往。他们也凭第一印象认为我就应该是第一的水平。也许，肖静也是凭第一印象认为乐沛珊就是一个妒忌而且死读书的人。
　　可第一印象往往片面。我们都知道这个道理，但没有人真的把这句话往心里去。
　　我想如果我回答“没有啦，我哪有那么厉害”会被不理解的人误解为假谦虚。于是我回答:“告诉你哦，我现在是在隐藏我的实力。”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几乎要骗过我自己。
　　其实这句话，可以回答问题，可以掩盖失落，还可以自我打气。
　　我不差，我只是隐藏了我的实力。
　　然后我偏过头，却正对上乐沛珊的双眼。
　　她全都听到了。
　　她的眼神里，是熊熊燃烧的火。

　　那一刻我也不知怎么的，非常想赢。至少要赢过她。
　　是为自己说的话负责，还是单纯地想打击一个人？可能都有。
　　这时，高二下学期都开始了。这个学期的考试，都会作为分班的依据。
　　一直想着怎么跨过物理瓶颈的我侧过头。看了眼同桌正在做的习题册。“戴凡，看看你这本书的封面行不？”
　　他面无表情地停下笔，翻到封面——600分考点700分考法。
　　“这本书怎么样？我是说，做完有效果没”我狗腿地问。期待有良心的回复。
　　“还行吧，我觉得封面设计的蛮好……呃……其实内容大都千篇一律。”戴凡回答我。
　　我一直很相信他选择教辅的能力。毕竟他的成绩，比我还要好那么一丢丢。而且，他该玩的，一样不落。月假在群里相约打王者的，他是最积极的一个。更重要的是，他虽然表面冷冰冰，说的话还有点挖苦，但都是肺腑之言。热情的内心怎么都藏不住。
　　我接着问:“你有没有一些资料推荐的就是那种，讲解多，题目少，又能实质性提高的那种……呃……说白了我就是懒，不想做。”
　　“你这样的话，劝你尽早改变心态。像数学，我至今没找到比刷题更适合普通人的学习方法。”戴凡瞟了我一眼，说完便用手扶住头，正好挡在我和他之间。
　　我没再打扰他。放月假就去对面书店买了物理的6.7。坚持做了一段时间，果然……没有任何提高。
　　我向戴凡抱怨努力根本没有什么回报，只有时间全白白花掉了。
　　戴凡跟我说，一直努力才会有一点回报，量变产生质变。
　　他还补充:“可能你需要更多量变去弥补先天的缺陷吧。”他笑得很开心，能这么自然跟我开玩笑的男生，他是班上唯一一个。
　　“彼此彼此吧。”我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