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允诺》北雪倾寒

2、第 2 章

　　一日夜间，许一言迷迷糊糊觉得外面有车开进园内，但强大的瞌睡虫分秒间便侵蚀了她的意识。醒来时已是翌日清晨，她似往常一般踱步走下楼，许是还有些残存的睡意，所以下楼时她一直半眯着眼睛扶着扶手往下走。恍惚间觉得客厅坐着一个人，许一言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这一看，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天哪，什么时候来的？”许一言心里低吼，看着自己一身睡衣，猜想自己的头发肯定也是惨不忍睹的样子。于是轻轻转过身，蹑手蹑脚地准备上楼捯饬捯饬再下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见到了，不说点什么吗？”，冰冷的语调抵得过莫斯科零下四十八度的气温。“早——早——早上好！”许一言吞吞吐吐，说完飞一般的往房间里窜。
　　程奕唇角微微倾斜，细微且无意识的动作估计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许一言回到房间很快整理完下楼。“过来吃饭”，程奕背对着许一言。
　　“好的”，许一言边说着边走向餐桌坐下。她吃得狼吞虎咽，抬头看程奕，人家和自己画风截然不同。许一言怕自己这样显得太粗鲁，也学着他慢慢吃，但习惯哪有那么容易改，一顿早餐下来，如坐针毡，横竖不舒服。
　　“你叫什么？”程奕坐在沙发上，报纸遮住了他的半张脸，许一言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叫许一言。”
　　“许一言？难听！改了。”
　　“凭什么，不改，我就叫这个名字”，许一言不知哪来的勇气朝着程奕大声说，心想“士可杀不可辱，尊严问题，绝对不能妥协。”
　　“是吗？那看来某些人还是比较喜欢风——餐——露——宿的感觉。”程奕放下报纸故意拖长了语调。
　　“额，我觉得可能换个称呼也不错，名字嘛，代号而已，哪用得着那么计较。”许一言的语气在听到程奕拐弯抹角说要把她撵出去之后，立马就变成了娇滴滴的绵羊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许一言也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这之后又是一段死寂般的沉默。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男人冷若冰山的脸，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冒天下大不帏，抱着必死的勇气问了句，“那你叫什么？”
　　谁知道程奕根本不理她，睫毛都没眨一下，那恐怕是许一言此生遇到最尴尬的场面。她正想该怎样缓解，就听到程奕的手机铃声响起。“我现在有些事要处理，晚点会再过来。”说完这些他就走了，许一言看着他迈着大步离开，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在程奕快要出门时，他背对许一言说了一句话，虽然隔得远，但她听清了。他说的是“程奕”。
　　后来，不知是程奕良心发现，还是他根本也没想出什么适合许一言的名字，总之许一言还是叫许一言。
　　时间很快，这一年，是许一言待在程奕身边的第三年。她发现他并不是当初遇到的时候的样子。他的毒舌和冷漠都是保护自己的利器，相反，他其实很温暖。他总是很晚自己开车到别墅，不劳烦陈叔大晚上的开车，会贴心为张妈买治颈椎病的按摩枕。他给她安排了教师帮她补习功课。周末的时间，程奕也会教她。
　　许一言也经常放学后跟着张妈学做饭，厨艺日渐炉火纯青，偶尔程奕过来时，她会和他在一张桌子吃饭。她从来没有见过程奕带其他的女人回家，她觉得自己有的时候仿佛是这所别墅的女主人，想到这些时，心里还会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