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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1) ...
(一)
我是许之南。三十三岁,未婚。
我是南方人,生在云南丽江,是个如梦似诗的小城市。
我喜欢旅游,喜欢中国大大小小陌生或不一样的城市。
除了北京。
那个我只停脚了两年,足足想了八年的地方。
那个吞噬了我整个姗姗来迟的只有两年青春的地方。
北京的夜晚太亮了。
笛鸣车急,川流不息。灯红酒绿,眼花缭乱。
刚下地铁的许之南推着行李,慢吞吞地走在街边。
身上没带多少钱,所以没有打车,只是一个劲儿地走着。
漫无目的地走着。
心游神晃地走着。
然后他停在了一个小胡同口。
胡同里没有灯,所以放眼望去,是无尽的黑暗。
他张开手,在眼前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这透彻的黑。
都已经八年了啊。
都已经……不在了啊。
许之南放下手,紧紧攥住了行李箱把,转身离开
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来的。昏黄弥散的灯光下,站着一个人影。
笔直地挺立,静静地看向这里。
许之南一愣。早已经封存了几年的残笺旧念瞬间风卷云涌呼啸着冲上心头,喉咙一阵酸涩。
“是……许之南吗?”
路灯下的人缓缓的开了口,声音似乎有些掩不住的颤抖。
许之南沉默片刻。
他推着行李大步走到了路灯下,与这人并肩站着。
他点点头,随后轻声开口。
“陆北野,好久不见。”
2010年6月,初夏,许之南初到北京。那年他二十二岁。
这是故事的开始。
蝉鸣响起的那一刻,便是在喧嚷着夏天的到来。
北方的夏天原来是来得这样早的。
许之南在火车上捧着垃圾袋一阵干呕。
车上挤满了杂客。干热的空气中弥漫着霉气、泡面、劣质香水等等的味道,乱七八糟毫不留情地充斥他的鼻腔。
游一游北京,是许之南从小的梦想。大抵是自打他会撑船杆了,能不用踮脚就能看到日历上印着的tian安门时悄悄开始的。
所以他默默地瞧了一眼拥挤的车厢,抬头灌了一大口矿泉水。
到站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刚才在车上塞了三个大面包的许之南一下车便提着画板颜料,背着背包匆匆启程。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只是经常从报刊上看到过,北京的街头上流浪艺人多得很。可他瞧了又瞧,除了来来往往的车流和人群以及某些奇异新鲜的目光,但真没见着半点儿卖艺人的影踪。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着。
这双已经踏过十几个城市的鞋底子又开始不要命地想要散架。他半天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寻思打个地图。
手机没电关机了。
欠他娘的了。
许之南低骂。托起画夹接着赶路。
终于,天黑透彻了,灯亮全乎了。
街头才真正热闹起来了。
许之南激动地抹了把老泪,跑了半天找了个空地一屁股坐了下来,规规矩矩地挂出两三张他画了一路子的画,又摆起画架子,开始大街上写生。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喜欢画画。不论说是受哪个巨星或者某某校花影响了,他只是喜欢画画,简简单单的热爱,毫无其他。
许之南记得他从前大学老师讲过的,喧闹的大街是写生的一大好去处。他走过了许多个城市,画过了许多个喧闹的大街,可当真从没有见过北京的大街——或许只是对向往已久的东西的新鲜感罢。
他只是一个劲儿的画,从没在意过能不能卖得出去。毕竟他也晓得,哪有人会犯神经跑大街上买一个草包画家画的画。
还真就有人犯神经了。
“这是你自己画的吗?”
头顶上传来一声疑惑。许之南应声抬头,停在眼前的是个又高又瘦的年轻人,长得出乎意料的……俊美。浑身上下都是黑衣裳,打眼一看,还真是像个……不良少年。
再仔细看看,越发像个不良少年了。
那人正弯着腰仔细的端详挂着的那几幅画。
许之南点点头,朗声道:“是啊。”
“噫喔哟,”那少年一笑,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你是要卖掉它吗?”
“…是的。”不然呢?挂在这里讨饭吃哦?
许之南停下了手中的画笔,抬起头友好地微笑着准备接生意,“三十五一张,五十两张。不要白不要,要了也不是白要。挂墙上好看,铺地上也好看。不是我瞎吹,真就三十五。名师名画,真就三十五……!”
“噫喔哟,”少年不可思议的撇了撇嘴,“这么便宜?”
许之南微笑又坚定地点了点头。“而且是限量的,一般人我都不卖给他。”
那少年又咧嘴笑了,“好嘞,再见了您。”
“嗯???”许之南怒。问了半天也不买?他一巴掌拍掉脚踝上飞来飞去的蚊子,狠狠地瞅了少年远去的背影一眼,又低下头默默地画开了画。
直到手腕真有些酸了,许之南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啧,凌晨一点了。
他慢吞吞地收拾画架。
今晚共卖出去一幅画,手头上现在有五十几,够去酒吧喝一点了。
旅店他是订不来的,囊中羞涩,只好顶着自己长了二十多年的厚脸皮去酒吧喝酒,然后装醉在人家大沙发上睡它一个晚上。反正他一米八几的大壮汉,人家也不敢把他咋个样,而且还能顺手蹭个插座给小手机充充电,简直美滋滋。
正痴想着,中央广场上的灯啪一声的便灭了。随后大大小小的霓虹灯街灯也一个接一个暗了下来。许之南这才发觉,街上早就空荡荡了。
他一把扛起画夹,踏上了寻酒吧之途。
敢情北京的小酒吧里待的都是成功安分人士,他溜了几个看起来像是不正经之地的小酒吧,都一一锁了门关了店。
一股子凉风打了过来。
初夏的风是极其令人捉摸不透的,它打在肌肤上时是温热的,然后慢慢慢慢潜入心里,又变得冰凉刺骨。
许之南的视力不怎么好,可在夜里却精得很,尤其是在有月光的晚上。他只是一歪头,便看到了路对面的一条小胡同。
一眼望去小胡同里漆黑无比。再细看看,竟有微微光亮。许之南好奇心泛滥,抓起画架便大步向胡同走去。
这胡同里不是一般的凄凉恐怖。窗户大门不少,却都是紧闭着没有光的。许之南借着淡淡的月光朝那点光亮前进着。
光亮近些了,也出现了隐隐约约的弦乐声。他隐约能看到那点光亮是什么了。
大概是个牌子,上面只有一个字。
许之南猝不及防的一脚踩进了水洼里,刺骨的凉沿着脚底的毛细血管神经传入大脑,他瞬间清醒百倍。再仔细一看,灯牌上的大字原来是……“商”。
大概是个小商店吧。反正这个点也应该是找不到可以赖着的酒吧了,去人家小商里买点酒蹭个地儿其实也是不错的。
许之南加快了步子。
终于,他来到了这“商”面前。
原来这个字是“南”啊。
然后旁边还有个不亮了的“北”哦。
许之南推开门。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
啊!是这个味道没错了!
他满面春光地站在门口。
果真音乐是这里传出去的。
许之南大喜,没料到这里居然是块宝地。里面宽敞得很,有几个小伙子在听着音乐喝小酒。吧台上是个看起来沧桑无比的男人,正弹着吉他低头哼民谣。
整个室内透着浓重的复古文艺气息。
看起来似乎是个高档地方。许之南突然觉得自己是进错地儿了。
不过再看看门外,黑灯瞎火一片,或许真就这里还有一丝不用露宿街头的希望了。
他托着画夹,缓缓走向吧台。
“一小瓶二锅头,十块的那种,搁那边桌子上,谢谢您了。”许之南朝那边的背影喝了一声。
他忽然觉得这个小背影有些眼熟。
不过也没想别的。他现在脑子里疲倦的很,只想快点装醉躺沙发上睡一会儿。
然后他环顾一周,沙发的影子都没有。
没关系,趴桌子上也不错。
许之南拍拍额头,一屁股坐了下去。
半晌,在民谣的轻吟中,在许之南就要睡过去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蹿到了他眼前。
他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酒来了。
他接过杯子,微微一抬头,对上了个有些诧异的眼神。
噫,这个人有点眼熟诶?
眼前的黑衫少年先笑了开来,倒是也不认生地一屁股坐在了许之南对面,眯眯眼笑道:“哎呀好巧呀,你是不是…今晚上那个乞丐呀?”
“……”
许之南记起来了。
这个小伙子是刚才他差点一拳挨上去的那个吧。
他突然间就不困了,并且还有点想揍人。
“哈——”许之南微笑的看着他,“您这是认错人了吧?”
“嗯?怎么会?”少年的脑袋靠近了些,“你绝对就是今晚上那个骗人家买你画的那叔。我记得可清楚了。你还说你画儿特好看,搁哪儿都好看……”
“是是是,”许之南硬憋着那股想砸他的气礼貌地微笑着。
“我还记得你叫许之南呢。我牛不?”小伙子得意地一笑,一颗小虎牙就露了出来,居然有点可爱。
许之南汗颜,“牛…您还看得懂小篆呐……”
少年更得意了,那眉毛眼睛都快飞天上了。“咱啥都懂,就是没机会露露。不过我还真得说,叔你画的画可真……”
“哎行您,”许之南急忙打住了这孩子的话。再谈这画儿他可能真就忍不住打上了。
“……您……来这儿干啥的……我是说……干啥跟我拉扯这么多话……“许之南说。
“叔我来陪酒的,“对面少年一脸纯真的看着他,眼睛不大但是亮得很。
许之南多看了他两眼。这人生得的确是不一般的俊美,可是这笑的怎么一脸邪魅呢……
“只是陪男人喝酒来的。“对面少年又补充道。
少年扬扬眉,摊手道:“陪睡也行。我是说叔您要是不介意的话。”
许之南冷汗一身,他勉勉强强吊起嘴角,和悦温和道:“你是觉得……我看起来真的很老吗?”
“嗯,”少年自信地点点头,丝毫未发觉空气中隐隐的火药味。
他单手支腮歪着脑袋观察了许之南半天,十分自信地勾了勾嘴角,“我觉得叔您至少得三十五了。真的,不能再少了。”
许之南长舒一口气,心想这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嘴欠抽也是正常的,万万不得计较。于是他又缓和微笑道:“我看你也不小了。得二十了吧小伙子?”
“咦叔你真牛,我二十,刚过了生日。”少年真心地给了他一个大拇指。
许之南默。
他也只是说说罢了,他真的以为这小孩只有十七八的,没想到是个成年了的,看来揍一揍也是没问题的了。
许之南又长舒一口气,温和道:“弟弟你也瞧清楚了,我不是你叔,我才二十二,你得叫哥,懂不?”他松开了桌子下就要攥住的拳头。
“噫,”欠揍的少年叫地更欠揍了些,他不可思议地又把脑袋凑近了些,搞得许之南差点跳起来,“哥哥藏得够深啊!当真看不出来哥哥要奔三了啊!“
许之南:???
他更加坚信这是个纯来早走的孩子了。他瞧着眼前小伙儿的脸,生得是俊俏白皙了不差,这细皮嫩肉的,一巴掌呼上去肯定又弹又Q。
他刚要微笑着攥拳头了,黑衣服的少年又开始关注他的酒了。他拿起酒罐便往杯子里倒,眉眼间满是少年时期该有的纯真与不羁。
他笑道:“哥哥怎么不喝酒呢?一会儿酒精飘了就要浪费了呀。我给您倒上点……哎,哥哥扬起手来这是要干嘛呀?”
许之南尴尬的右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立马挥了挥手,微笑道:“咦这儿蚊子真多。”
少年笑笑,端起杯子抿了口酒,“还没问哥哥您来这儿干啥呢。”
您这不废话吗?来酒吧不是喝酒的吗?许之南礼貌地微笑着,并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就是……以前从没在这一块儿见过哥哥呀,所以哥哥一定不是本地人咯。”少年支腮,歪头看他,“所以我问,哥哥您来北京干啥来了?”
许之南想起了什么,眼睛忽然黯淡了下来。他喝了口酒,淡淡道:“旅游,围着我的祖国走他个一圈。”
“咦?那哥哥怎么不带钱上街乞讨去呀?真的不是一赌气离家出走吗?”少年眨巴眨巴他天真无邪的眼睛。
许之南一脸黑线。这孩子怕不是个妖精吧,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他微笑的点点头:“真聪明。”
许之南的确是一气之下从家里跑出来的。
他跟他爸吵了一架,又是关于学业与事业的问题。
他爸一直想让他学经济,搞经商,至少以后工作可以稳定。奈何许之南按捺不住他这颗热爱美术的心,便报了美术专业。他根本就不是艺术特长生,于是在学校经常受挤。
他爸因为这事儿说了他大学整整三年。这会儿正赶上他在学校闹了点事儿把人家姑娘的白颜料拿去刷鞋了,学校臭骂他一顿还给了他处分,他心里一气,再加上他爸一刺激,便没忍住跳了楼。
从他平楼的窗子里扛着画夹带着一千块钱大气地跑了。临走还留了张字条,主要内容就是气他爸,导致他现在一想起那纸条以及他爸看到后会怎样的反应,他就乐得直打嗝。
不过了够了他就惨了些,临走时只带了一千,买车票买水一路上花的差不多了。若不是他那几张画还能再买几张钱,他早就饿死在梦北京的路上了。
再看看眼前,不知道哪来的黑衣男子托着腮,一边快乐地喝着他自己买的二锅头,一边快乐地找揍,还不如跑大街上画画去呢。
正想着,眼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孩子又开口了,“那可不,你们这么大的孩子就是这样,迟到的叛逆期,没办法。我瞧着哥哥现在也是穷得没地方去了,我可以姑且留哥哥一晚,真的,不要钱,而且……”
“行行行,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我不需要陪睡的小孩,我自己一个人就行!”许之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是怕再跟这人呆一秒就真要揍人了。
少年知趣地站了起来,义正言辞地说道:“哥哥我只是来陪酒的,没想陪睡。不过哥哥您要是真耐不住了,我也不介意……”
“一边儿去吧你!”
少年拍拍屁股走人。
许之南松了一口气,可算把人打发走了。他抱紧他的小酒杯,准备装醉。可没两杯下去,许之南就开始两眼发晕了。
他摇摇头,努力使自己清醒,可眼皮还是忍不住要合上。
他感到一阵燥热,脑袋就如发了烧般疼痛起来。
渐渐地,还没想装醉呢,他便两眼一黑,沉沉地趴了下去。
The first !然后就文可能会很枯,然后就也没太有意思。但是一定要耐心!!看下去好伐!!后面就是2b攻&傲娇骚受了!!明儿更,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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