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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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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琛在凌暮儿还未来清心阁之前,赶了过来。
南梁王府还在安逸舒静中,少许的巡逻人员睡眼惺忪的同云琛打招呼。他行色匆匆,正容亢色,绕过假山后,朝清心阁而去。
天边响起雷声,不久,闪电劈过烟灰色的天空。
凌澈正坐在窗前,感受灰蒙蒙雾浊的天,他透过白绫,看到院中走来的人影。
不一会儿,云琛站到他身后,道:“殿下,宫中传来密报,皇上他,已得知葶苧现身的消息,震怒。似欲找寻,已集结众多探子。”
凌澈半晌才道:“神启找的如何?”
“大致判定,神启为一木盒,但具体,谁也不知。我们的人定当在皇上之前找到神启,不会让殿下忧心。”
“如此最好。”
“葶苧一事,小姐她,可知晓?太子殿下可要采取什么措施,保护葶苧?”
“不是保护葶苧,是保护她。”
“是。”
凌澈伸出手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下起,滴落在他指腹,掌心,手腕:“江陵,许久未曾下过雨了。”
云琛亦望向窗外,雨势渐渐大起来,将绿树红花打湿,像洗过一般明净,颜色更为突出。空中朦胧着烟雨雾气,不似在人间。
凌澈收回逐渐冰寒的手,蜷在袖中,静静坐着听雨。
这般持续不间断的大雨,自打他从冷宫出来后,便再也不曾见过了。
云琛拿来毯子盖在他的腿上,亦在旁侧不发一言的站着,融入这场寂寥的雨中。
许久,凌澈淡淡说着:
“她什么都不知道,连自己身世也不知晓,真的以为自己是个被人捡回来的小乞丐。”
云琛自幼跟着他,宫中秘辛,他亦知道:“殿下的意思,她是......”
他将毯子拉了拉,继续道:“双生花开,福祸相对。若不是那人所生,还会有谁。”
“她竟,瞒住了天下。”
“我倒想让她能瞒住天下,但如今看来那位皇上已经猜到,瞒不住了。暮暮放在我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那殿下,是想要留在自己身边,今后找到神启......”
他打断云琛:“再议。”
宫里因公主的事情,人心惶惶,萧沐衍时常待在宫中宽慰皇太后。凌暮儿已有三日不曾见到他,刚一出门,就被外面阴沉沉的天和瓢泼大雨逼退了回去。
右手腕间忽传来阵阵刺痛感,她把水袖撩起,那块红色标记越来越妖艳了。
她也没有多想,暗暗自讽道:“胎记阴天下雨也会痛,真是稀奇。”
“小姐!伞!”芊宁从屋内跑来,举了把油纸伞,梨黄伞柄上垂着红色流苏,她接过打开,抬头,伞上的粉嫩桃花,枝枝丫丫的竞相交错,古韵犹存。
方才势猛的大雨缓缓变弱,千万雨滴依旧砸向地上的水洼,仔细听可以听见无数清脆的叮咚声。
凛月阁的梨花打着旋的往下落。
她撑着伞奔入雨中,一手提着裙摆,发丝飘荡风中缠着两三根丝带,她站定在树下回眸,示意还在门外的芊宁回去。
遥遥望去,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抵达清心阁时,凌澈正在案前作画,她收伞进来,很是不快。
“像我这种风雨无阻上班的人,真是少见。”她三步并作两步到凌澈对面:“喂,我上的这班也没节假日,偶尔还加班,工资也不发什么意思?”
凌澈头也不抬,专心致志作画:“工资?”
“钱!银子!我白伺候你?这年代雇个保镖也得很多钱吧,我还兼职做你的保姆,更何况你是个名副其实的高富帅,不能这样欺压贫苦的劳动人民吧。”
“找云琛,今后我的银子你随意挪用。”
她一时语塞,不知是该感动还是那种被包养的心动。
她凑近去看他画的什么,因为是站在对立面,所以她是倒着看那副画,看的并不真切。
“画的什么?”
凌澈许是画完了,把笔挂回去,将长方条体的镇纸移开,举起那副画,正对凌暮儿。
画中女子撑着伞,在雨中回眸一笑。
该女子,是她。
犹如电流击中心脏,酥麻的感觉,遍布全身。
她好像是该正视以前自己经常逃避的事了,她是不是喜欢凌澈。
以前,她总认为古代的世界不属于她,她只能匆匆一瞥,迟早是要回去的。
可如今,她再没有理由逃开,再不会有负担逼迫自己不正视心底那份迟来的感情。
她深吸一口气,把画拿下来,撑在案上,注视凌澈。
“我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样表达自己情感的,我也从来没为了谁心动过,没有任何恋爱经验。但我现在知道,如果我喜欢上了谁,我一定要当面告诉他。所以,凌澈,我喜欢你,欢喜你,心悦你,能听懂吗?”
雨滴叩在窗棂上,染湿上好的梨木,屋内除了雨声,只剩粗重的呼吸声。
窗被毫无预兆的关紧,凌澈站起来,将白绫扯掉,露出动人心魄的眸子。
他低沉着声音,嗓音磁性又迷人,隔着案子倾身靠近,俯视她:“你还忘了一个。”
她浸入那双倒映着她影子的眸中,心中敲击着无数甜蜜的声音,这就是我喜欢的人。她迷醉在放大的俊脸中,讷讷道:“什么?”
“想要你。”尾音刚落,他便一手扣住她的头,吻了上去。
风震的窗子响动,伴着雨滴落下的声音,良久,她和他分开。
他轻笑着看她娇红的脸,道:“做我的太子妃可好?吻了你,便要负责。”
凌暮儿扭扭捏捏的摆动着身子,然后想到了什么,愣在原地。
“太子妃?!”
这是在求婚吗,这算闪婚吗?
“如何?”
凌暮儿此时听不见任何声音,现在的情况令她头大,她刚追到男神,男神就要和她求婚,这也太速度了。
她一时难以接受。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作为男女朋友再相处一段时间,就是再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太子妃。”凌澈打断她的话,语罢便要继续吻上去,他实在等太久了,他此前一直怕莽撞了她,却是委屈了自己。
“你等一下!”凌暮儿惊慌的捂住自己方才被稀里糊涂吻的娇艳的唇,退后两步,道:“我们家乡那边没有这种女方表白,男方就求婚的,而且求婚没有这么随意亲一下就完了的。”
“求婚?”
“啊,就是你刚才,让我做你的太子妃,这就是求婚。但婚姻,不是,成亲是件大事,需要我们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你非常隆重的邀请我做你的太子妃才可以。”
她回身,他缚好白绫正襟危坐,好像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气鼓鼓的卷起那幅画,想回凛月阁,凌澈开口道:“我会准备好的,太子妃。”
她哼了一声就要离开时,略耳熟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太子殿下大白天门窗紧闭,不会找小娘子了吧!哈哈,哈,哈。”
宴霖的笑在见到凌暮儿的那一刻,生生憋了回去。
二人皆在原地怔住。
云琛进来时,正巧见宴霖眼泛泪花,喊了声:“娘子。”飞扑上去。
云琛:“?”
然后,眼前的宴霖便在他眼前消失了,因为他,再一次在凌暮儿的飞踢下,倒了过去。
四人聚在清心阁,飞踢过后,暂时相安无事的谈话了。
云琛看看太子殿下不太好的脸色和凌暮儿满脸写的惹不起,他战战兢兢问道:“小姐就是你常说那个未过门的娘子?”
宴霖眼巴巴望着凌暮儿的侧颜,凌澈不动声色的向前倾了倾身子,彻底挡死他的视线。
“但既然说是未过门,又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话,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是做不得数的。”
他凶狠的转过来看向云琛,“不是玩笑话!”
凌暮儿接道:“怎么不是了?你对天发誓的是个乞丐,我,是凌暮儿,南梁王府的小姐。你起誓时有说过我的名字?”
他瞬间泄气道:“说的也是。可阿琛不能说我的承诺是个玩笑,多不好。”
云琛悄声道:“能不能不要给我乱起名字?一次一个的。”
他一拍大腿道:“想起来了,上回叫的你云儿。”
“不必如此亲昵的。还是叫阿琛吧。”云琛也没忍住,连连叹息。
凌澈道:“既无事,都退下吧。”
宴霖悄悄再偷看了眼凌暮儿,被她瞪回去。
云琛赶忙拉他起来,要带离,他冲着凌暮儿比了个大大的心。
笑得,格外灿烂。
凌暮儿上前拉住他的手,惊道:“你是现代人?”
“奧?什么人?”
“那你怎么会比心?”
“小娘子,是你教我的。就小的时候,记得吗?”
凌暮儿无语,好吧,应该是那个女孩教他的。
而凌澈,匿在白绫后的那双眼,已经微微泛红,正眼不眨的盯着凌暮儿和宴霖相握的手。
凌暮儿放下他手的那一刻,凌澈心中雀跃的想看她翻跟头。
翻多少个,都愿意看。
“正儿八经去找个好姑娘嫁了吧,啊,弟弟。”
凌暮儿用手拍了拍他的头,“忘了我,我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姐姐。”
宴霖挠挠头,试探道:“小娘子应该才年方十六,我十八了。”
她这才知道,身体为何那么轻盈,原来年轻啊!
“我是你姐!就是姐!”她伸出拳头恐吓,宴霖怂怂的道:“姐!下回见!”
拉着云琛往出跑。
云琛在风中凌乱,你为什么要拉着我跑?他还是问了个重要问题:“按理说,你能同小姐打个平手,她确实厉害,为何被欺负成这般?”
“因为她厉害,我还要报恩,自然不能还手,所以要跑。”
二人大约跑了王府一半,云琛道:“那你为何要拉上我跑?”
宴霖停住,看向他俩十指紧扣的手,立马松开。“我就回国公府继续执行任务去了,告辞。”
云琛:“真的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