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言》苗条咕咕鸡

2、逃

　　血色的晚霞为黑夜拉开了序幕，沉寂的夜似是被人蓄意泼上了墨汁，黑的不像话。
　　青年借助着这深沉的夜色潜行于层层窄巷之中。“真是过分啊”青年将手覆于腹部之上，感受到渐渐渗出的温热，青年不禁勾起嘴角，“被那群混蛋关起来折腾了这么多年。要不是身体还勉强能用，恐怕刚才就已经交代在那里了吧。。”
　　“动作还真是慢的不行啊，大人。”一道人影出现在拐角。来者看了看青年一身打扮“真是。。。狼狈的不像话啊。一点也看不到当年的丁点儿风光模样了呢～”
　　青年走了过去，欺身将那人逼到墙边。“你是。。。”
　　“看来你对我还有点。。。”那人见青年对自己还有些许印象，眼中闪烁着些许的高兴。
　　“。。。谁啊”
　　青年的一句话让那人嘴角刚刚扬起的笑霎时间僵死。
　　“喂喂，过分了！大人！好歹我也是你出来后见到的第一个熟人吧。就这么干脆的把我忘记了，难道不会显得太不近人情了吗？”那人气愤的瞪着青年，“好歹想起来一点啊，混蛋。我是。。。”
　　“啊，想起来了。你是。。那只小乌鸦吧。”青年“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在那堆小破孩儿里最豪的那个。”
　　“是'渡鸦'啊，混蛋！渡鸦！”渡鸦绷着笑，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一个忍不住，一拳打上面前这张脸，“我可是历经千辛万苦了，才好不容易的，在这个穷乡僻壤找到您的啊。一来就这样挤兑曾经的玩伴，会不会太过分了点呐？大！人！”
　　“哈，抱歉抱歉。”青年讪讪地笑着，“毕竟分开了那么久嘛，我的错。别生气了。我现在可是浑身的伤，万一打起来我可干不过你。冷静。”
　　“哼！”渡鸦一把推开青年“我看您这副活蹦乱跳的模样，是一点不像是有伤在身啊。默晓大！人！”
　　“啧！轻点儿，小乌鸦。你弄疼我了。”默晓微微蹙了蹙眉，“行了别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赶紧带我去处理伤口，再不处理我真得交代在这儿了。”
　　渡鸦被气得翻了个白眼，也只能无奈的搭了把手，把默晓拖进一家诊所里。翻箱倒柜找出绷带和药扔给默晓。
　　渡鸦掏出微光仪道：“所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我帮你安排一下？或者先养伤，然后弄个新身份。随便筹备筹备，搞点事？”
　　“唔。。。我想去军部。”默晓状似认真的思考着。
　　“……”
　　渡鸦顺手折断了自己的笔。
　　“大！人！您是在塔里待了太久，脑子也跟着一并坏掉了吗？嗯？”渡鸦走了过去，一把扯起了默晓的衣领，“军部？您是怕自己太安全，还是怕我们的麻烦不够多呢？那种地方是您能去的吗？还是您已经喜欢上了被别人扒光了衣服，用来研究和解剖的感觉呢？我怎么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癖好？”
　　默晓无奈的看着炸毛的渡鸦，“行了行了，这么暴躁干嘛。明明是只乌鸦，怎的还跟刺猬似的一碰就炸毛？放心，山人自有妙计。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渡鸦无奈松了手里的劲道，扶了扶鼻梁上虚设的眼镜：“算了，反正和你这没心没肺的混蛋较劲儿怎的也是不会有个结果的。想去也不是不行。反正那鬼地方里我们也不是没人。叫他们盯着你点儿就好。”
　　再次拿起了方才扔在一边的微光仪，渡鸦打开了通讯。
　　“接到了？”低沉的声音从微光仪里传来。
　　渡鸦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努力缓和着面部表情：“是啊。早知道就推你过来找这货了。娘的，愣是把我的血压给气飙了。先讲好，以后再有这种麻烦事可千万别叫我了。”
　　“他又怎么你了。”
　　听到声音的默晓起身顺手丢掉了带血的纱布，朝着渡鸦走过去。一把揽住他的脖子道：“嗯？离幼，是你吗？”
　　“好久不见。”
　　“哈，是很久没见了。”默晓调笑着一把抢走微光仪。一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抬起一只长腿搭在了桌上，“我出来后，那边怎么样了？”
　　“该出来的，不该出来的全被你给一把火烧了出来。你觉得呢？”
　　“哦？那群老不死的也出来了？”，昏暗的灯光下，默晓眼中闪过一道阴狠，“果然是群老不死的，被我弄成那样竟然还活着。”
　　“放心吧，塔里面的大部分人，机器，连带着那几个老家伙，我都已经处理掉了。”离幼的声音染上了些许不明的情绪，“这样的祸患，不会再留着了，这样的错误，我们也不能再犯了。塔里的消息已经全部封锁，就算暴露也只会是在很久以后了。”
　　“但愿如此吧。”默晓把脸埋在手中，语气中显露了丝丝疲惫。他起身走到窗边，视线向窗外投去，“处理好后就想办法把我丢进军部去。我要去看看，那些个混蛋折腾了我这么多年，最好能有个什么成果。。。最好，别让我失望啊。”
　　“没问题。”
　　一旁的渡鸦接过默晓递回来的微光仪，顺手又把他拖了过去包扎伤口。处理完后，带着默晓走了出来，然后反手一把火点燃了诊所。
　　“走吧，得在天亮前离开这里。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三个月后，军部新兵营。
　　“站好了！你们这群兔崽子！”教官戴着帽子来回的踱着步。发达的肌肉将身上的汗衫撑起，肌肉上的青筋也随着跳动着，“今天，你们将完成新兵营里的最后一项测试。采集完数据后，我们会进行数据匹配。具体的分配结果，会在一周后发放到你们的手上。知道了吗？”
　　“知道了！长官！”一众新兵们站成整齐的矩形，用响亮的声音回答到。教官继续给新兵们讲解着一会儿需要做的事和应当注意的问题。重复了无数次的内容早已是烂熟于心。
　　“秦下士。”
　　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叫住了他。“我这里有个人，你将他也一并带上，等一会儿一并过去。”身着军装的英俊青年侧开一步，将身后的人推了出来。
　　秦教官神色一动，看着被青年推出来的人，脸色变幻莫测。一息之后，秦教官平静了自己的脸色，严肃的向青年行礼道：“灯长官。”
　　“嗯。”青年应了一声 ，随即侧身对身后那人道：“你跟着秦教官，和他们一起去便好。秦教官人很好，他会照顾着你的。”青年一边说着一边给那人理了理衣领，“放心吧，都是兄弟。默晓。”
　　默晓闻言轻笑出声：“呵，知道啦知道啦。我哪里需要他照顾。再说了，不是还有你这个大腿可以抱吗。小野？”。默晓拿下灯野放在自己衣领上的手，转身走向秦教官。又向后挥了挥手，跟着秦教官一道离开。“放心吧，折腾完就去找你～”。
　　路上，默晓有些闲得无聊。便开始东张西望，四处瞅着想找人搭个话。可是看来看去，却也只有那个姓秦的教官是对过两眼。默晓走上前去，打住秦教官的肩问道：“诶，怎么称呼啊？我只知道你姓秦，但我也不是你的兵。若要让我跟着叫你秦教官，那我可不习惯。”。秦教官转头望了望搭在肩上的手，眼神中微微透出了些许的嫌弃。
　　“秦放。”秦放降头转了回去，选择性的忽视掉了默晓的一堆垃圾话，一脸冷漠的继续向前走着。
　　走出几步后，秦放停下了步子，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表递到默晓手里道：“这章表拿好，一会儿会用到。其他人在测试完后都要交到我这里。但你是上面的人带来的，所以一会儿完了之后，自己记得把表拿好。测完后的数据会自动上传至终端，匹配完成后会自行通知你。当然，如果你不幸没有找到适配对象，也可以继续跟着长官。”
　　带了许久的新兵，秦放也算是个见过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儿，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的人。数据匹配失败的人也不是没见过。这些人中，有的选择了接受，有的却是选择了放弃。讲实在的，不过就是匹配不成功而已，何必要死要活的？
　　一众人很快便到了试验场，新兵们被安排到了不同的位置开始进行测试。秦放把默晓领到了最靠边的一台仪器旁，让他脱下上衣做准备。摆放好各种检测器后，秦放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布满伤痕的躯体。秦放显然被微微吓了一跳，目不转睛地盯着默晓的身子看了半天。直的默晓终于发现不对劲时，秦放才被叫回了神。
　　“被吓到了？”默晓拿起摆放在一旁的检测器塞进秦放的手里，“没什么，都是小伤。该讨回来的，我也会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讨回来。”默晓平静的躺下，用着不带一丝起伏声音说着仿佛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秦放听着默晓的话，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只是一边给默晓贴着检测仪，一边给他说着一会儿要注意的事项。这时，一旁负责测验的人员注意到了这边，准备上前帮忙。秦放见状抬起了一只手制止了那人上前，说道：“这个人由我来负责，你们看好其他人就行。记住，不该看的就别看，不该说的也最好闭紧你们的嘴。听明白了吗？”一旁的众人听到后，届时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各自去忙着应该完成的事。
　　正在闭眼装死的默晓听见了周遭顿时安静不少，也是不由地挑了挑眉。看不出来，一个小小的教官竟然会这么有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