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圣域：火焰里的密罗（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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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里奥村火光通天，天上的月亮都躲进云层当中，星星也无法与火红的烈焰争辉。
人们被叫醒，锣鼓喧天。
密罗将手持火把的小姑娘堵在一户人家的墙角处，抬手一甩，软绵绵的狐狸落入小姑娘的怀里。火把落在地上，渐渐熄灭。
她寒着脸，“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那姑娘见狐之助不动弹了，抱着就哭，根本不听密罗问话。
密罗心里越发烦躁，她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姑娘在放火烧人的时候没有丝毫不适应，如今却能抱着那个狐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受欺负了吗？自己欺负她了吗？
“说！”
和着风压，密罗的声音和森林里的野兽一般。
这肃杀的气息让周围寂静下来，小姑娘终于想到，她还要面对剩下的摊子。
“名字，年龄。别让我重复。”
“代号阿亚卡，年龄13岁。”阿亚卡看来人脸色不妙，连忙咽下哭腔：“不能用真名！”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地你不在自己时代待着，活腻歪了来这放火？”
密罗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姑娘绝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衣料精致却不是这个时代大人物身上的织品料子，简洁的服饰打扮前卫——露脐装，小短裤。要说她是吉普赛的舞娘，脸型、肤色和气质又不像。
满身都是不属于时代的违和感。
“你怎么知道的！”阿亚卡见鬼一般：“你也是审神者？”
密罗嫌弃：“不是。”
“你把狐之助打坏了，我怎么回去？”看对方很好说话，阿亚卡嘟着嘴：“你是谁啊。”
“我是密罗。”
她上前半步，一手卡在少女的脖颈上，用力。
“你还想回去？”
无视阿亚卡的挣扎。
“你不去看看吗？”
更无视阿亚卡挠伤的她的手臂。
“你烧死了多少人？”密罗阴恻恻的问她：“你说，你会不会被死者家属撕碎呢？”
“呜、呜——！！”阿亚卡一个冷颤。
她拼命摇头，奈何她根本掰不开密罗的手。
绝望。
眼看她眼珠子都凸出来，快昏厥过去了，密罗才松开手。
“咳、咳咳、咳——”
阿亚卡跌坐在地上，不停咳嗽。
密罗冷眼看着。
“你这么对我，”阿亚卡怒视密罗，双眼通红，面脸泪水。她如何也想不透，这人下手居然这么凶狠。“时之政府实力前三百的迪酷是我哥哥，你不怕报复吗？”
“时之政府让你来送死的时候，没告诉你怎么做人嘛？”密罗反问。
她上前攥住阿亚卡的右手，沉沉一笑，眼中深邃让人畏惧：“就是这只手？”
“你、你要——”
只听‘嘎巴’一声响，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周围烈烈火焰中格外特别。
“啊、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啊——”
密罗掰正她的脸，“现在、告诉我，怎么回事？”
“唔——！！”
“说。”
轻轻的一个字，犹如喟叹。
砸在阿亚卡的心头，让她明白这根本是死亡的叹息。
阿亚卡连忙说：“今夜火灾，这只是个监视任务，很轻松。但是，这里一直没有起火，眼看过时间，我就……”
密罗：“呼——接着说。”
“死亡名单……”
“闭嘴吧。”
密罗听不下去了，索性这时候阿亚卡的付丧神回来了。
大概没料到自家主公会被打成这样，二话不说直冲密罗。
密罗也不客气，提起阿亚卡挡在前面。果然，刀剑停在她们身前，不敢靠近一步。
“恶徒，你对主公做了什么！快放开她！”
“长谷部，我……呜，疼……”
长谷部后退半步，“欺负弱女子没有意思，不如让我陪阁下过两招，总好过挟制少女，惹人笑话。”
“笑话？”密罗提着少女的肩膀，稍稍用力，在听到少女悲鸣的声音。见长谷部脸色不好，才说：“你觉得我在意吗？没杀她，并非我在意名誉，而是要她付出代价。”
“不过，你来也一样。不过是道具罢了，想来杀了你，也不会损害到你的本体。”说罢，密罗手中抽条出黑色树枝，不过片刻拧成藤条将人五花大绑扔到一边。
“放马过来！”
同时，黑刀再次在手中形成。
“密罗，火势控制不住了，阿加莎家也被烧了！”
鹤女忽然到来，让一触即发的打斗停止。
阿加莎家靠近村子中心。
密罗恨恨看了一眼阿亚卡，嘱咐鹤女：“看住她。”
鹤女点头。
密罗看了一眼从村子外围往中心燎过的火焰，没有人比密罗更了解火焰的凶险——虽然热烈明艳，但那终究是无情的东西。
死亡（烈焰）当前，任何事物都是平等的。
她一跃跳上房顶，往中心追逐过去。
至此，她已经不在意被人发现什么了。
火焰被她吸引，逐渐追逐上她——在外人看来，是这样子的。
事实上，密罗所到的地方，那些火焰全被密罗吸引到身侧。
灼烧在她身上，直到被自身吸收。
阿加莎家确实被烧了，店子里面一片火海。他父亲正在外面叫喊阿加莎和妻子的名字，想冲进去，却被人拦住。
火势到达这份上，仅凭那点水已经扑不灭了。
密罗落在阿加莎家门口，众目睽睽之下走进去。
当她将那母女扛出来的时候，阿加莎的父亲当场跪在密罗面前。
村民连忙接过那母女，让人急救。
他含着热泪，黝黑的脸被灰烬抹花，让那双红透的眼睛格外显眼——“谢谢你，你救了这个家！”
密罗点头，看着火势还在以阿加莎家为中心往别处蔓延，终究一起生活很久，于心不忍。
她当着众人的面，驱动火焰来到自己身边，慢慢将明亮的火焰吸收殆尽。
人群一下子安静了。
他们看着密罗，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密罗直言：“我会离开。”
“小混蛋，你想走你就走啊！”村长奥里走出来，吹胡子瞪眼：“你当我们是没见过世面的普通人吗？圣斗士大人哪个不是技艺惊人？不就是会点本事吗，你救人，以为我们会害怕你？”
“别臭美！”
密罗：…………
这个村长，彪悍。
“早就知道你不普通，为了救人你也没藏着掖着，我们识好歹，”奥里说：“罗德里奥不会把恩人往外赶！”
密罗：“哦。”
奥里：“你好好在这里待着！”
奥里继续指挥村民：“大火虽然熄灭了，但是零星小火依旧会引起火灾，现在各自回家检查，不要放过任何地方！”
“知道了！”一呼百应。
。
。
破晓，是罗德里奥村满地疮痍。
清晨的露水气也掩饰不了火灾卷过的气味。
村子中心，六具遗体被蒙住身躯，上面的小花还有清晨的湿气，娇弱而伶仃。
劫后余生的人们聚在这里。
这六具身躯的亲人，有大人、有孩子。
祭典，真的成了祭奠。
密罗看着这些，问身边被绑住的女孩：“知道你背负的是什么了吗？”
阿亚卡一脸倔强，眼中还有微妙的骄傲：“历史！”
密罗气笑了：“好好好，有骨气。”
之后拽着阿亚卡往中心走。
村民知道这是救人于火的英雄，小心避让。
阿亚卡听到人群里窸窸窣窣的哭声，一怔。
“我赶到的时候，这姑娘手里拿着火把。”密罗对村长说：“人抓住了，你看着处理吧。”
一粒石子落入水中。
“烧死她！”
“村子被她毁了！”
“烧死她！”
“我家没了，烧死她！”
“烧死她！”
“烧死她！”
“烧死她！”
……
“我在保护历史，你们懂什么！你们懂什么！”阿亚卡没想过会面对这些，“我还是个孩子，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那些人、那些人……”
阿亚卡的声音戛然而止，在密罗森冷的注视下，她不敢说了——‘他们都该死！我没罪！’
若说了，会面临什么？
“混蛋！我儿子才七岁，他也是孩子！”一位妇女冲过去，“你在杀人！”健壮的妇女一掌扇在阿亚卡脸上。
阿亚卡的脸顿时肿了，嘴角流出血来，发丝凌乱，狼狈不堪。而她，也被现状震慑住了。
“你在造孽，整个村子被你烧成什么样子了。”
妇女的问话被村长奥里打断；“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真的是你放火？为什么？”
村长的目光更加锐利，那目光刺的阿亚卡垂下头：“阿亚卡，哪里人不能说。是我放火，为了维护历史，这是必然发生的事情，我没做错。”说到最后，她也没了底气。
“你没做错，难道我妈妈做错了吗！”阿加莎冲上来，一拳头砸在阿亚卡的身上，小孩子的力气也就那样，阿亚卡木然的听着阿加莎控诉。
“一场火死了多少人，什么是历史？让我们家破人亡就是历史吗？混账！我杀死你，也是在维护历史吗？”
阿加莎的父亲连忙抱住阿加莎：“不可以！阿加莎，你不可以！”
“妈妈死了……您松开我，让我杀了她啊！”
“不可以——！阿加莎，你不可以！”
“啊——！！！”
阿加莎夜莺垂死的叫声，一下子刺激到周围的村民。
“阿加莎，我会做，我们会去做。你不可以，你太小了，不能承受这样的事情。”
父亲殷殷的嘱咐让少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只能伏在父亲的怀中。
“你知道你做什么了吗？”密罗问阿亚卡：“你知道你背负的是什么了吗？”
阿亚卡沉默不语。
密罗：“他们死的无辜，仅仅是因为你要维护‘历史’。”
阿亚卡：“……”
密罗：“你要杀人，却不知道自己要背负什么。那些死者亲人的怨怼会告诉你——生命之重不可承受。不想想后果，你们都是傻子吗？”
阿亚卡最后的倔强：“我们没有死|刑，国|家在保护我们的权|益。”
密罗嘲讽一笑：“是吗，让你在这里胡来却不用付出代价。死去的灵魂要如何安息？活着的人要如何规制？”
“哦，对了，希望你也能成为历史的一部分！毕竟你那么爱历史！”
阿亚卡被密罗交给村子奥里。
虽然没问阿亚卡是哪里人，但是在罗德里奥放火杀|人，被抓住了也就不要有怨言了。
密罗离开之前，将名为长谷部的刀送给村长，施施然离开。
回到家里，密罗整个人懒洋洋的。
忙了一夜，人都累了。
而密罗，是吞吃太多火焰被撑到了——俗称消化不良。
啊，家也烧没了。
她与鹤女好不容易和大家一起建造出来的。
玛德，没了。
躺椅也没了，葡萄架也完蛋了。
密罗只能再催生出一个藤椅，见鹤回来，“你也休息一会吧，别管别的了。”
鹤女：“嗯。”
小狗跑进来，汪汪叫两声，似乎是在邀功。
密罗抬眼看它，没有理会。
小狗扒着藤椅边缘，尾巴使劲摇。
密罗不耐烦，提着小狗后领将它扔在藤椅上面。又见到鹤女还站着，密罗身下的藤椅再次变形，成为一个榻。
“自己找地睡。”
说完，马路沉沉睡去。
火焰的热量太多了，在密罗体内乱窜。密罗慢慢驱动那股热量，让它安静下来，最终汇聚到腹部，储存起来。密罗想，如果是业火，可能会轻松一些吧。
快到中午的时候，密罗慢慢醒来，呆呆望着这个家——残垣断壁，破败不堪。
稍稍有些，失落。
院门发出‘吱呀’一声，一个小狐狸将身子躲在门后。
狐狸很小，露出金色尾尖，银色皮毛脸上还有鲜红的油彩花纹。
不知为何，密罗居然从它花里胡哨的脸上，发现‘讨好’这个信息。
小狗忽然在密罗身后探出身子，前爪搭在密罗腿上，后脚蹬着榻，目光囧囧的盯着小狐狸。
密罗冷笑一声，“小狗，去。”
狐之助当场跪了：“密罗大人！”
——小剧场——
狐之助：长谷部你胆子真大啊！
长谷部：我当时不知道。
狐之助：…………
长谷部：就算知道，我也要救下主公！
忠心耿耿长谷部。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圣域：火焰里的密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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