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中缘》轻人一语

3、第三章 秀恩爱死得快

　　可以说，自从付梓说“试试”以后，那破条约瞬间成灰了，连渣也被清理到了不同的垃圾桶。
　　看着连骨灰都不剩的空气，苜蓿仿佛还能感受到那团小火苗的温暖。
　　她忍不住敲了下付梓脑袋，嘟囔道：“这么心急？”
　　“这叫万无一失。”死皮白赖的付梓借着亲自看条约挫骨扬灰的名头，乘机大肆观赏苜蓿的小卧。
　　苜蓿也只一阵莫名紧张，暗自庆幸她有打扫卫生的好习惯。
　　“以后不用请阿姨了，老婆就是省钱。”付梓环住苜蓿腰身，微微抬起。
　　苜蓿被这晃惊地按住付梓的双手，狠狠瞪了一眼偷笑的付梓。
　　“你这是讨老婆还是讨保姆啊……”
　　“这么说……苜蓿这是答应了!”付梓持续发挥着不要脸的精神，痴傻地笑着，崩着自己的人物设定。
　　苜蓿扶额，想着之前就不该对这货心存幻想啊!
　　可这么一说确实也是来不及了，心底暖洋洋的感觉还未退散呢，哪里肯放什么狠话!
　　苜蓿见着付梓的第一眼，还尚未知晓后来的纠缠，可只那第一眼，便促地她心中狂跳，面上起了两朵粉色浮云。
　　总而言之，付梓是她第一个动心的男人，终将作为一场珍贵而绚丽多姿的奢梦。
　　柔情似水，苜蓿本不是什么柔软之人，却也耐不住芽儿的悄然而至。
　　付梓仿佛心有所感，抵住苜蓿额头，轻声细语：“答应了就一辈子是我的了……”
　　苜蓿刚有一丝甜蜜涌上心头，似有所悟。
　　付梓就紧接着下一句：“下辈子，不，生生世世都是我的！”
　　苜蓿失笑，这也着实小家子气了。
　　打从苜蓿有了付梓，苜蓿便也离不开付梓了。
　　至少苜蓿是可以知道的，雨天再也不必独自淋回小屋，即便她没有带伞；屋子里坏掉的电器也不再瞎着急，付梓会打电话的，好像除此之外似乎他也别无用处。
　　那么这所谓的离不开，只不意味着，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付梓的痕迹，这个痕迹极有可能无法泯灭，所以苜蓿再也摆脱不了付梓了。
　　这天苜蓿恍惚间回到了过去。
　　繁华的大都市里她独自一个人走着，瞳孔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像是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她感到一阵迷茫，只觉得现在似真似假，内心隐隐有着作痛 。
　　付梓在前方突然停下，晨曦的暖光恰巧在硬朗的脸庞上打下一圈温柔的弧线，嘴边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仿佛在说着：欢迎回来。
　　苜蓿有所触动，伸手握住为她驻足时间的男人。
　　男人微眯着双眼，显示自己满意的好心情，瞳孔中闪烁着名为永恒的光亮。

　　当然，也并非一切都那么完美无缺，恰如此时此刻。
　　付梓端来一杯咖啡放在苜蓿左手边，拉起椅上耷拉的衣服搭在苜蓿肩上。
　　周围同事的窃窃私语让苜蓿忍不住撇了付梓一眼，只换来付梓一个既无辜又可爱的微笑。
　　向来霸气外泄的付梓猛然间那么可爱，周围一片抽气声，向苜蓿善意地眨眨双眼。
　　苜蓿摆着的凶脸再也维系不住，伸手掐住付梓腹边的嫩肉。
　　付梓一声不吭，似笑非笑地盯着苜蓿。
　　苜蓿只感觉到指尖结实的肌肉贴着自己的肌肤跳动着。
　　完美的身材让苜蓿忍不住喉间翻动，意识到自己羞耻的想象，她抬头看着付梓窃笑的眉眼，狠狠往下一拧。
　　苜蓿挑眉，张扬地斜视付梓。
　　付梓出其不意地用手按住苜蓿右手，指尖在苜蓿绷紧的肌肤上挑逗着。
　　苜蓿松开掐着的肌肉，却还是挣脱不了付梓的左手。
　　这下苜蓿的右手也完完全全靠在付梓腹上，白色衣衫下微鼓的肌肉在指尖跳动着，喉间一滑，苜蓿尴尬地愣在原地，心中刷屏着自己的羞耻，不敢稍加运动。
　　付梓的嘴唇一张一合，清晰地可以辨别出：老婆这是忍不住了？
　　苜蓿懊恼地抽出右手，转头瞥见同事戏谑的眼神，不得不低头做事掩盖自己涨红的双颊。
　　付梓一手握住她的手腕，苜蓿准备抬头怒目时，却见那张令人无法抗拒的俊脸俯身靠近，在苜蓿的眼中无限放大，直至印上苜蓿粉嫩的双瓣。
　　付梓也不过分，喉间轻笑一声便离开苜蓿双唇，缓身说：“这下……苜蓿就是我的了……”
　　付梓摸了下苜蓿的小脑瓜，转身离开。
　　苜蓿在他背后低声臭骂：“小气!”
　　哼哼地别扭一声，苜蓿转头在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看到同事震惊的表情，愣在了原地……

　　这天一切刚刚好。
　　付梓躺在苜蓿家的沙发上，一动不动，他的眉头有点皱，透露出主人的不耐烦。
　　付梓想赖在这个沙发上，一如既往……
　　是时候了……
　　付梓起身蹑手蹑脚地偷溜进苜蓿屋内，表情分外不明。
　　苜蓿迷糊中感觉一团阴影笼罩着她的身体，她被轻轻抱起。
　　苜蓿想挣扎地逃离，喊叫却堵在喉咙里出不去，手脚不受控制地在空中摆动着，她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眸中一团熟悉的阴影里闪现一丝亮光后又转瞬即逝。
　　苜蓿忍住心中的悸动，双眼传达出满满的疑惑和恐惧。
　　男人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却令她心惊肉跳：“小苜蓿……你还在骗你自己吗……”
　　什么骗自己，究竟出了什么问题？苜蓿不解。
　　男人冷嘲一声，仿佛在解释：“你忘了吗？小苜蓿……你骗得我好苦啊……呵，小苜蓿……被人骗的滋味如何呢……”
　　这是付梓，又不是付梓，苜蓿觉得付梓并不会如此说话，可是那月光下隐约的身影，那上挑的眉毛，温和而冷酷的双眼，分明是付梓的!
　　这让苜蓿有点伤心，付梓不可能这样对她说话的，她这样隐隐觉得。
　　头顶瞬间迸发的光亮让苜蓿睁不开眼，眨巴眼睛等瞳孔完全适应之后周围的场景却大变了个样子。
　　付梓将她放在椅垫上，她才看清了周围的场景，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这是一片洁净的不像世间之地，黑与白的交线在无穷尽的远处，抬头的天空乌漆麻黑，脚下的地雪白晶莹，却用那刺眼夺目的鲜红色画成巨大方阵，奇奇怪怪的图案星罗棋布地分布在方阵之中，隐隐散发着浩然的威压。
　　“小苜蓿……被欺骗感情的滋味如何？”付梓见苜蓿逐渐涨红的双眼，突然心里不是滋味，但他的表情依然冷酷如初。
　　苜蓿的眼里并没有眼泪这种柔弱的东西，只是单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却又不怎么吓人，就是莫名其妙。
　　她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付梓，莫名其妙地成了这副模样。
　　这些莫名其妙足以让苜蓿怀疑自己的感情是否来得蹊跷。
　　她有点慌张，还有一丝不解，却没有太多的伤心之类的东西，她隐约觉得：这一切她早有料到。
　　她更是有点自负地肯定：付梓并不会伤害她。
　　这个结论毫无根据却让她下意识相信。
　　想到这里苜蓿反而放平了心态，四肢逐渐放松。
　　草草做印，付梓撑起苜蓿上身靠在自己胸前，并没有观察苜蓿的表情，左掌握住苜蓿的手背，仿佛在缓解苜蓿的紧张。
　　他将头靠在苜蓿肩上，挡住了自己微红的双目。
　　这样静置了不知多久，久到苜蓿的内心逐渐平缓，久到苜蓿为付梓各种各样合理的理由，却由付梓亲手打破。
　　“小苜蓿啊……”他的声音带了点沙哑又很快恢复正常，带了一丝凉意，“我完成了我的承诺，报复回了你的戏谑。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不相欠!”
　　付梓有点奇怪，他没有想象中“大仇”得报的快感，也没有之前被欺骗的愤怒——这愤怒从始至终究竟有还是无，他也说不清楚。
　　他只有一点失落，却不知为何。
　　两指一并向下滑出一条漆黑的直线，令苜蓿惊奇地是这直线并没有消失。
　　付梓并不温柔地撕开黑线，抱起苜蓿便往里面扔。
　　苜蓿感觉这团黑色给她带来柔和的凉意，有点像是付梓带来的感觉。
　　她没有反抗，更是不可能反抗，任由自己被黑暗吞噬。
　　见苜蓿的最后一丝发丝消失在眼底，付梓发呆似的盯住仿佛还带有余温的手掌。
　　他终是自言自语地解释：“让她一个人，似乎太难了吧……说好了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陪她几世……就当玩玩吧……”
　　付梓这般说着，仿佛劝导好了自己，跟着步入黑洞之中。
　　为什么之前会说要生生世世的呢……付梓也并不晓得，仿佛这样就能缓平耳边苜蓿的那句“要永远在一起”带来的伤害。
　　“如果当年苜蓿能够解释清楚，那一定会原谅她的吧。”付梓这般想着，冷嘲一声，不过白日做梦……
　　那团黑暗对付梓并不友善，他刚进去虽然并不痛苦，却快速陷入了昏迷。
　　他的意识一点点地坠落，心中大叫不妙，却也来不及了。
　　他隐约明白了什么，双眼闪过一丝冷意。
　　又被欺骗了啊……
　　可是，她是他的!
　　无论，自己是否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