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三生书》羽三

2、第 2 章

　　第二章
　　眼前一片漆黑，头上被套了东西，她只能感受到有人抓着她的胳膊拖着她往前走，这样的状态让她昏昏沉沉，恐惧和困惑就像隔夜的大乱炖在齐娥的脑子里发出意味不明的信号。无暇思考，一片混沌，齐娥能感受到自己身处室内，可是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黑夜已然完整的笼罩，她甚至可以感知到此刻覆盖于大地之上的白色月光，这不是常人根据时间的判断，而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一种本能，齐娥能隐约感受到，一种力量逐渐向自己逼迫而来，她能感受到力量的归宿是在自己身上，而却又本能的感觉这力量的目标已经超越了她单薄而简单的肉身。
　　恍然间，拉着她被迫前进的人终于停下，面罩被拿开的一瞬间齐娥有些恍惚，面前的屋子过于漆黑，以至于根本看不清全貌，这是一个类似于地下车库的屋子，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头上有一盏老式的吊灯摇摇晃晃，她就坐在这间屋子唯一的光源下，她看向四周，刚才带她进来的人大约有两三个，她试图叫住他们询问到此的动机，可是似乎并没有人听见她的话，这几个人飞快的转身走掉，看来任务已经完成。他们的影子迅速隐没于黑暗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齐娥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来许久也不知是恐惧还是茫然。令他惊奇的是她竟然在那群人消失的方向发现了一面窗户，那面窗户发出的光十分有限，应该是前方有什么建筑物遮挡，要不是细心观察根本就没法发现这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窗户，它是那么黑，可是就在那似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微微透出一丝光亮，
　　那是窗外的月光。
　　那月光暗淡平常，可是似乎有什么魔力，此刻她明明醒着，却有了一种苏醒的感觉，可是这种苏醒并不是脱离混沌那么简单，一瞬间，齐娥的脑子里又涌现出无数的画面，不同于之前，这次有之前刻封存的，也有未知而遥远甚至看起来有些无法辨别真假的。那些画面太过于丰富，就像是飞速行驶时车窗外的风景色彩斑斓丰富美丽，却也无法看清。
　　这时，她的前方传来一声轻响，她循声望去，她的正前方似乎有一扇门，像刚才那扇诡异的窗户一样淹没在黑暗里无声无息，而此刻这扇门被打开，一个黑影静静的立在门边。这黑影貌似已经静候许久，就等齐娥先开口。齐娥觉得自己应该先问问对方的来历，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问不出口。
　　“刚才、、、、刚才那个女孩还好吗。”虽然现在脑中还是一团混沌可是刚刚那女孩刚才惨烈的画面和脑中的画面，她感觉此事必定和自己存有关系，刚刚路口那一瞬在繁杂的情绪中一个念头贯穿始终，就是那个女孩。
　　她本不该这样。
　　在这些联系的压迫之下，齐娥心中生出一股子自责，声音也变得干巴巴的。
　　“你在自责是吗？”那黑影道，停下片刻，他又补充道：
　　“那你把东西还给她啊。”
　　那黑影的声音从暗处飘来，只能听出那是个男声，声音有些遥远的缥缈，让人一时分不清声音的主人是远还是近。
　　“我知道你都忘了，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想，要不然我也不会把你请到这里来。”那黑影就倚在门口，明明齐娥对面有椅子，但是他似乎并不打算过来。就站在黑暗里，让人怀疑这真的是一团影子，而不是人。
　　“你是谁啊”齐娥再次开口，声音更加干涩，不知为什么她心中的紧迫感一股一股的增加，一些混乱不清的画面开始冲击着她的脑海依旧不真不切，过于繁杂，又在一瞬间在记忆里盘旋而上，她很想立刻除去看看外面的月亮，好像月亮能给他庇护一般。可是她却在这椅子上一动不动都动不了死死地看着旁边窗户里投射下来的朦朦胧胧的光影，她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令她恐惧的情绪，仿佛被今晚一些列的变故打开了开关，直接翻涌至胸口。
　　她残存的理智在心中的大起大落中音乐感到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情绪，好像并不像是一个人类应该有的感情，人的一生短短数十载，哪里来的这么多大起大落，这么深刻的一线执拗。看来最后一丝理智都没有了，齐娥自暴自弃的想自己可能是精神分裂了，也只有精神病才会觉得自己不是人，能产生非人的情感。
　　那黑影突然开口：
　　我知道你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我为什么找你了。”那黑影转了转身体似乎向齐娥这边看来过来。
　　“没关系，我来告诉你，我是那边的人派来抓你回去的。”
　　刚才还在发飘的齐娥猛地僵住了。
　　“不过你也不用害怕，我不会抓你回去的，那边也没给我什么好处，根本就不值得让我这千百年来围着你转。结合一下情况，我们其实也是可以合作的，这样的话，我能帮你找回你的过去，我还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你觉得怎么样，小花妖”不知是不是错觉，齐娥觉得这黑影轻飘飘的声音竟有一丝意味不明的温柔。可是她马上察觉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
　　“小花妖？”
　　“天，真不是人。”
　　“嗯，不是人。”那黑影答的干脆。末了又像是怕她不放心补充道：
　　“你不用担心，你就是个普通的彼岸花妖，像你这种花妖，忘川有很多。你只是钻了空子逃出来而已，为了一点贪念，窃取凡人阳寿罢了，像你这样的花妖本体本来就没有多少灵力，虽是靠着凡人阳寿苟活世间，但是根本就无法维持过久，失去记忆看来也是受了这时间的反噬而成，你看你我这也算各取所需，不如你我合作，怎样？”
　　“等等。”齐娥听这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诧异道“我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就是个普通人，什么花妖不花妖的，我连个法力都没有，要真是什么妖怪”
　　我还用上班挤公交？
　　似乎是觉得这些问题有些好笑，那黑影的声音竟然听起来带了几分笑意：“你在人界混迹已久，看起来与寻常人无异，要不是我早就盯上你现在我也分辨不清，不过你自己应该清楚一二，你本就不是常人之身，在加上本体生于忘川，即使你记忆全无，你身上也会有特征让你明白你并非常人，要不你是怎么去偷阳寿的？至于你问那边的人，确切来说是天庭的仙人，你一朵花妖犯了往生大忌，忘川那边自然会发现异常，窃取凡人阳寿这是有违天道，自然要要把你带回去处置。最后至于我为什么都知道，我找你找了这么久，我能不知道吗。”那黑影也不烦，反倒是耐心解释起来。
　　可他的解释并没有给齐娥恍然大悟的感觉，反倒是增加了她的惊恐。
　　什么东倒西歪的，我去你的王八蛋，这人神经病吧！
　　完了，自己这是被绑架了还是被勒索了都不一定。说不好这人下一句就是什么“你只有给我叉叉元才可以洗脱罪孽”之类的鬼话。
　　“我的天呐。”齐娥一声惊叹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指着那个黑影叫道：“你才妖怪呢，你们一家都不是人。”
　　说罢便转身向前跑去，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可却一心想着远离妄想症。
　　这屋子一片阴暗根本看不清周围，离开了刚才的光源处周围根本就是漆黑一片，那黑影也不来追，齐娥没命地在这片黑暗中边跑边摸索，心中不禁哀嚎今天真是够倒霉的了，睡觉睡的好好地半路被叫起来然后就像被施了咒似的，好不容易缓解了点又目睹了车祸，然后又被绑到这个地方然后告诉她不是人。她不禁怀疑自己是被什么邪恶组织盯上了。
　　“你还是回来吧，你这样跑不出去的。”那黑影的声音传来。
　　可齐娥根本不管他，逃生的欲望支配她不停的向前。
　　可奇怪的是她在黑暗中跑了多少步都像是徒劳无功，刚才头顶的灯的距离从未变过，变得只是她用了好多不同的角度观察了她刚刚坐过的椅子，齐娥惊恐万分地想“这是被下迷魂药了”
　　“你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那黑咕隆咚的绑匪还挺有耐心。
　　齐娥依旧不听，可就在下一刻，黑暗中突然凭空冒出几只手，有人蒙着她的眼睛抓住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瞬息之间，齐娥又回到了刚刚的椅子上。身旁空无一人。
　　这可是妥妥的灵异事件，可她来不及震惊恐惧，那黑影就先一步开了口。
　　“这黑影中都是我的人，你跑不出去的。”黑影道，声音多了一丝无奈。
　　齐娥这下是真的被吓傻了颤抖着开口：“你你你，你要什么，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我已开始就说了，我们可以合作。”
　　“我真的是人啊。。。。”齐娥也是很无辜，虽说这世上最不了解的人终究是自己，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不了解自己到了这个程度。
　　“那个女孩怎么解释。”黑影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
　　齐娥心中一惊，那个女孩的面孔再度浮现在眼前，那心中的不安还在。可是却追溯不到这从何而起，。了，那记忆中的光亮，那像豆子般大小的漂浮的光，在那如碎片的闪回里，那光亮本在那女孩身上，她走上前去，然后，那光亮就
　　那黑影刚说的“阳寿”
　　齐娥一时间慌乱起来，难不成自己真是偷了人家的寿命？那自己怎么一点都不记得，自己究竟是谁？想到这里齐娥后背泛起一阵凉意。
　　“就在昨天晚上，你取走了那个女孩的寿命，今天她就死了。”黑影顿了顿：“还是死在你面前。”
　　齐娥开口道：“我不想让她死的，我还”她想说我还给她，可那句还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在心里那道屏障背后，那隐约而又真切的情感在叫嚣着，翻涌着，熟悉又陌生，那是像是贪念，一种活下去的贪念，那贪念直挺挺地连着心中的一样东西，一呼一吸之间，牵动血脉。
　　末了齐娥像脱力一般靠在了椅子上，她作为凡人的意识彻底崩塌，过去被隐藏的记忆逐渐浮出，她脑中的碎片逐渐串联成串，虽然还是不清不楚，可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岁数远远超乎常人，过去漫长的时光不可追忆可却在此刻无比明了，她活了很多年，就靠着这人身上的一豆豆光火，她是不是地在夜晚寻找光的来处，然后在破晓之时记忆全无。她喃喃道：“我不知道我活多久了，应该就是这么这么活着的，我以前从未想过这会这样，可我必须活下去我上一次见到光点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前了，这会好不容易遇见这个女孩，我没想到，没想到。”
　　这时，黑影开口道：“窃取凡人阳寿的确是往生大忌，你的确窃取了阳寿，而没有被天雷劈死，这其中定是有什么原因，能躲避掉天道惩罚的原因，若是知道这其中因果，定能解决你我身上许多问题，这就是我想和你合作的原因。”那黑影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忍“你这是第一次闹出人命，这一条人命是小，忘川那边发现异常也不甚会在意，最多在找一个像我这样的游魂来查，查个千百年自己都忘了这回事。”黑影自嘲的笑了笑：“比如说我，他们估计早就忘了我吧，就算我把你找回去，他们也未必能解决我的问题。”然后他又道：“你要活下去就要不断找下去，这次人已经死了，到时候可能死的人越来越多，那就是乱了轮回了，就算天谴打不死你，忘川乃至天庭还会坐视不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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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也没人看，但是我还是先把前面铺垫更新完吧，自娱自乐啦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