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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歸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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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归途
从贵拉漠湾吹来的海风扬起了层层的风沙,一抹身影静静伫立于喀乌山的山腰上。弯下腰抓起一把尘土,掌中沙随着风点点滴滴在手中流失。
终于……回来了!
阿秋是含晦城中数以十计小扒手中的一个,瘦瘦小小的身躯靠在城墙边,龇牙咧嘴轻碰颊边那片青紫。痛痛痛……城西那些家伙出手也忒狠!
一帮人就这样一轰而上,拳脚乱下,把自个儿身上值钱的东西全抢走了,这是什么世道啊!小偷也会被人抢……
如果没有钱的话,就不能救清月姐姐。
阿秋摸摸脸上的青紫,倏忽放下了手,眼光放亮的盯着一抹刚进城的身影。
风尘仆仆的身躯,覆面的白色头巾已被沙尘沾黄,肩上扛着一把扁担,担子的顶端吊着一个竹篓框。
肥羊!阿秋两眼放出明亮螫人的光芒。
依他阿秋大爷多年的经验,这只决对是只肥到滴油的肥羊!
…………分隔线:所以说…经验是会骗人的…………
「啊啊啊……」幽暗的街里传来了凄厉的惨叫。
又是城西那帮家伙,阿秋屈着身子,心里懊恼和愤怒不断的上升。好不容易看上了头肥羊,结果居然是只中看不中用的羊。对方没有钱袋、身上没有首饰…是只穷羊!
一时情急之下,他捞了对方的竹篓筐就跑,顾不得后头那锐利令他难过的眼光,一个拐弯却被食髓知味的家伙们给堵上了。
「妈的!」暴牙吐了一口浓痰,落在阿秋泛汗的鼻尖上……
「以为这小子身上有啥好货色,结果居然是个破篓子!」暴牙身旁的麻子脸,用力乱翻篓子,掏出几件破旧的衣牚,旧得拿去换也值不了多少铜钱,恐怕还会被店家赶出来。
翻到筐底,麻子脸掏出了一个黑沉沉的小瓮,瓮身光滑如镜面,黑得如夜空清楚的映出他们的脸。一看就知道,这个瓮不是凡品。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多久一股喜悦的火花,在他们之间爆出。「好样的,这东东可以让我们好上一段时日了。」
「哈哈哈,还不是老大英明。」
一阵嚣张猖狂的笑声过后,麻子脸指着阿秋问道。「这小子要怎么处置?」
语气中的阴狠令阿秋也不得不抖了抖。
大暴牙指尖抠抠了瓮口的封泥,漫不经心的回答。「这种花脑子的事,老子才懒得去想,这里头到底装得是什么?」他将瓮用力摇了摇侧耳倾听,听到是沙沙作响一片。一干子手下全靠竖起耳靠在一旁听着,不一会儿,便七嘴八舌猜测里头究竟装了些什么。
不知是什么人,忽然兴奋的大喊。「该不会是金沙子吧?」
听得众人眼冒邪光,嘴角咧得特大。「有可能哦……」
暴牙小心翼翼的将瓮子放到地上,虔诚的彷佛眼前不是瓮,而是他家祖先的骨灰坛。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自己太用力,这瓮便会碎似的。
「老大,打开吧!」麻子脸涎着脸,提出主意。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目光刺刺刺地看向暴牙。暴牙用力吞了吞口水,硬下脸部不段抽动的颊。手伸向瓮口封泥,正要拍开时。一道银光闪过,暴牙只看到自己的手掌就这么落到泥尘之中,鲜红的液体,呈喷射状映得手下们脸上满是血色。
「请问。」一个悠悠然的声音语气温柔地发问。「有人看到一个黑色的小瓮吗?」低沉沉地温温地让人雌雄莫辨的语音从低矮的屋顶上传来。
逆着光芒,优雅的身躯在炎热的三伏天里,却意外的令人生寒。
阿秋抖着身躯,眼皮一瞬,一抹沾满飞沙的身躯立在那群小混混之中。
耳中传来暴牙尖锐嘶哑的惨叫,失去手掌的他痛得在地上打滚。黑色的小瓮框啷落地在地上转了转然后立在街上,和满地的血红一黑一赤相映的诡异。
阿秋瞄了瞄那瓮,居然没破……刚才那幕绝对不是自己眼花,瓮居然自己立了起来。
覆面者手握着扁担,悠闲的神态,白色覆面下隐约带着恶意的笑,这令麻子脸胆却的心情瞬间被冲淡,直想着要怎么板回面子。「妈、妈、妈……的……」麻子脸淬了口黄唾壮壮胆,蓦然。「把他挂了。」这四字难得说的索利。
长棍横扫,强烈的风压直袭麻子脸等人,风沙令众人睁不开眼。
在风中阿秋隐约看到那人反手挑起黑瓮,听到那人不淡不咸的语气。「小鬼,罩子放亮点,别再摸不该碰的东西。」瞬间感觉到自己的领子被什么东西挑起,凌空飘动,吓得他闭上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风声呼呼,直到『哗啦』重响,水流直扑呛他一阵难过,阿秋才意识到他被扔到水里,那人要淹死他?
不不不…不行!他还没见清月姐一面呢!这个思绪一闪过,阿秋顾不得被水呛得难过,心中大喊,他不想死……不想死啊!
挣扎地要突破水面。
同时,一双掌从他头上掠过,将他再度压入水里。黑暗直袭阿秋的意识,这下……完蛋了!阿秋这么想着。
白衣人双手将阿秋压入水中,心中不干不净的骂着,真是个会找麻烦的小鬼。嘴里喃喃轻扬咒文,低沉优雅的语音在水面扩散,一股黑气沿着阿秋的头顶急速冲出,水面上随着咒文泛出淡淡的荧光,一点一滴包里住黑气,随风散去。
厚实的双手用力将只剩半条命的阿秋从水中捞起来。「麻烦的小鬼。」
「我说啊,你们胆敢再给我作怪,下次可就不是火烤这么容易了。」
阿秋醒来见着的便是这种奇怪的景象,那个透着诡异的黑瓮,居然……居然被扔在火里烤得劈啪作响,他急忙坐起,连滚带爬地要逃离这个诡异的画面。
「小鬼你醒啦!」含混的声音在阿秋的耳畔响起。
「哇──」一个扎扎实实绝无偷工减料的暴栗,在阿秋的头上闪出金灿灿的花朵。
微眯的双眸透着慵懒,如蜜的肤色散发活力的气息。阿秋见着了一名女子正倚着树旁,噘着嘴轻咬住发带,双手拢着一头长而乌黑的发。「让你害得头发又得重绑了。」
阿秋的手指在火里烤得黑瓮和女子两边来回。「妳……」
笨拙地将发束在脑后,总是有几束发调皮的滑出发带,她无奈的吹起掩面的发丝,粗鲁地别至耳后,拍开阿秋来回可当扇子的手指,带着薄茧的指捏住阿秋那没啥肉的颊。「小鬼,罩子放亮点,别碰不该碰的东西。」
女子的话,让阿秋想起,这人刚才好似要淹死自己。
「哎哟!」冷不防的张口一咬,让女子放开了手,阿秋趁这个空档连滚带爬的逃离对方的魔掌。
清湛如蓝天的眸微微一眯,嘴角笑容恶意,手捏指诀极快凭空一划,正在奔跑的阿秋感觉头上有呼呼风声,不自觉往上一瞧。「哇……」又是拔高音的惨叫。
一截结结实实如成年男子手臂一样粗的树干,准确地往他那鼻青眼肿的脸「噗通」地砸下,树干的切宛如利刃扫过般的光滑。
女子悠哉的踱到阿秋身旁,鞋尖抵在阿秋的咽喉上。「小鬼,你现在能不能好好地告诉姐姐我,为什么要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分隔线:妳换景的速度真快!……
黄铜金蟾的嘴,透着香气的白烟袅袅,与朝晨的阳光相映宛如金色的细纱一般笼罩着翠映宫,逍朝四公主静静的伫立在这片金纱之中,她那秀丽的眉宇之中透露着一股喜悦的气息。
女官们正将她的衣物,一件件拿出来给公主换上。
太艳、太素、不适合……一句句话都从女官总管口中冒出,而雾枫公主却是好牌气地静立,任女官们「为所欲为」。
刚入翠映宫的小女官悄悄地对着前辈问道。「公主是怎么了,平常我们这样子,她虽然不说,目显的不舒坦,为什么……」
「那是当然的啊。」一个年纪稍大的女官得意的回应。「她要回来了。」
「她?」小女官一脸茫然,声音不自觉变大。引得正在试衣的众人全部将视线转向她,其中还包括她心目中云月似的主子。
身旁的前辈一看,赶紧拉着小女官跪下。「请公主恕罪,这丫头还小……」
「大胆!」一旁的女官总管大斥。「主子的……」
「好了好了。」雾枫公主轻轻的摆手,止住女官总管的声音。「这么一个好日子,都被妳给打坏了。」
「可是,主子……」
「我知道。」雾枫公主微微一笑,安抚着服侍自己二十多年的女官总管。她转头看着伏在地上不断颤抖的女官,口气严厉。「虽然总管嬷嬷一向对妳们管教宽容,我向来也不过问,但是在主子的背后论是非,这可是执善城里的大忌。到秋月堂领罚,罚妳们扫三天的芙蓉院。」
「谢主子!」两个小女官伏在地上低泣道。
雾枫公主转身不再理会她们,昂首轻移出自己的属宫,仰头看着那晴空万里的天空。
她就要回来了!
……分隔线:中秋连假捏,无良作者欺负童工啦,超时工作啦!……
「我说啊。」女子拉下了覆面没好气的回头。「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阿秋看见女子停下脚步,随即快速闪入树丛之中藏匿。抱着膝他屈着身子,哼!跟着到妳愿意救清月姐为止。
想到那个秀丽淡雅的身影,阿秋鼻头一酸,
青湛如蓝天的眸子就这么撞进阿秋的眼里,吓得他呼吸一滞。泪水晃得眼儿蒙蒙只见到那蓝得沁心的眼眸。
「爱哭鬼。」冷冷淡淡完全不带任何情感的评论,让阿秋发怔。
这个老成的孩子思绪一转,立刻跪下对着这个满身是谜的女子叩头。「女侠,我求您救救清月姐吧,我阿秋生来没求人……但我求您。」说罢,也不等女子任何回应,随即叩叩叩地磕头。
女子俯视那具瘦小的身影,扬扬眉眼中算计闪过。「那…我们来打个商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