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愿》自由飞翔鸟

4、时间

　　时间过得飞快，人来人往，学校的图书馆还是老样子，姜靓抱着几本书，轻快地走出来，与同学挥手告别，骑上单车，沿着美丽的校园，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古老建筑，想着自己与同学在这里共同学习、讨论和研究，现在自己又要离开这个全世界著名的学府，心中有些不舍、有些眷恋。
　　这几年，姜靓都会在圣诞节期间回国，她和老姜约好了，老姜向单位请好假，从西北回来，两人在B市姑妈家团聚，与姑妈一家人欢欢喜喜提前过春节。
　　在短暂相聚的日子里，老姜常常带着姜靓，逛他自小长大的胡同，认识老城中的老人们，骄傲地介绍自家闺女，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起初几次，姜靓还是挺感兴趣的，后来，老姜看出姜靓有些心不在焉，就没有再去了。
　　姜靓为此追问过，“爸爸，今天怎么不去了？”
　　老姜说，“哪能我们天天去别人家做客，人家也有自己的事情呢？”
　　姜靓“哦”了一声，便与老姜一起出门。
　　大大小小的公园、博物馆、话剧院、名人故居等地都有他们的身影，令姜靓感兴趣的地方不多，可能是因为冬天的缘故，有时下着雪，有时天气太冷，也没有特别的景色，两人还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走在萧瑟的街道上，但姜靓内心是喜悦的，只要能和老姜在一起，无论去哪里都可以。
　　有一年夏天的暑假，姜靓回国了，一下飞机，就坐着几十个小时的火车，奔向老姜工作的地方。老姜吃惊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闺女，姜靓谁也没有告诉，因为她知道他们肯定要劝她，不同意她。
　　当时，老姜已经报平安了，叫姜靓不用担心他，让她好好在国外的公司实习，但姜靓还是特地飞过来看他，因为实在放心不下，除非自己亲眼见到老姜。
　　在那个地方，西北的黄昏下，姜靓遇到了多年没有联系，也没有见面的方鹤桦，两人一开始都没有认出彼此。
　　那天还是老姜临时叫她出去吃饭，到了目的地才发现一桌子人坐着等她，当大家看到老姜的闺女时都相当惊讶，又笑着对老姜说，你的闺女长这么大了，同时夸姜靓长得漂亮，又说老姜把闺女藏起来，不让大家伙知道，老姜笑着一一应着。
　　方鹤桦是在坐的唯一年轻女孩，老姜领着姜靓和各位长辈们打招呼问好，轮到方鹤桦时，“靓靓，这是你方方姐，还记得吗？”老姜笑着对姜靓说，“方方呀，这是靓靓，你们俩有好多年没见面，都陌生了吧？”老姜转过头，慈祥的同方鹤桦讲话。
　　“是的，姜叔叔，我和靓靓真的有好多好多年没见了。”方鹤桦一面热情同老姜说着，一面伸手抓过姜靓，“怎么，不认识方方姐啦？靓靓，过来，到我这边，我们说说话。”
　　“嗯，没有啊，方方姐姐。”姜靓走近，任由方鹤桦打量着自己，保持着微笑。
　　“嗯，我们坐一块，方便说话。”方鹤桦拉开自己边上的座位，感叹道，“想不到，我会在这里见到你。”
　　“我也是。”姜靓笑着说道。
　　“瞧，这两人，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到哪都喜欢凑一起。”某个阿姨朝她们说。
　　“哎，看着她们，我才知道自己老了哟。”一个叔叔叹气道。
　　“你这话说的，好像自己不会变老似的。”阿姨同叔叔理论上了。
　　方鹤桦和姜靓坐在一边说着话，方鹤桦起初有点吃惊靓靓的外貌，虽然姜靓小时候也十分漂亮，眼睛大大的，脸上肉肉的，说话声音甜甜的，院里的大人小孩都喜欢她，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会留她一份，小时候真得特别招人疼。
　　现在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眼睛里了，让你看不清，却又想去探究，整个人的气质变了，不像以前那么活泼开朗，而变得沉静了。在后来的某个时候，两人喝酒，聊心事，听她说了过去的经历，才明白过来，那是时间造就的伤痕。
　　姜靓也看向方鹤桦，因为大人们工作调动的关系，她在自己的前一年离开了大院，去了B市生活，当时听说她要走了，以后都不能陪自己玩了，抓着方鹤桦的手，不肯她走，两人抱着还哭了好久，大人们哭笑不得，在一旁哄着说以后姐姐会回来看她，而老姜也答应姜靓说会带她去找方方姐姐，一年后，一切都变了。
　　两人说着说着大笑起来，毕竟她们有太多童年的回忆了。
　　自那次之后，两人联系越来越多，话也越聊越投机。有次方鹤桦独自来欧洲游玩，姜靓陪着她，一块儿进行了十天的自驾旅行，这过程，两人相当合拍，逛当地的跳蚤市场，欣赏街头艺人表演，吃着不知名的食物，拍着美丽的风景，做了许多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
　　在机场，姜靓送别方鹤桦回国，两人约定，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再次自驾出行。
　　对于未来，对于毕业，姜靓和老姜有过一次长谈，姜靓想着本科毕业，就回到老姜身边工作，老姜听到很高兴，随后，说出了他的看法。他认为，姜靓聪明、好学，上的大学顶尖的，教授也有名，所学的专业也好，趁着年轻，应该继续学业，提升自己。当年，自己这一辈人，好多东西都是靠自己摸索出来，不知道中间走了多少弯路，经历了多少次失败，所以，他们特别渴求知识，现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还是希望姜靓能够好好学习知识。
　　姜靓默默地听着，想起老姜以前经常工作至凌晨，自己有次被噩梦惊醒，哭闹不止，老姜抱着她，坐在书桌前哄着自己，一边思考问题，一边拍着后背，直到自己睡着。
　　回学校后，姜靓很快递交了申请，继续读研究生课程，快毕业时，姜靓邀请了老姜来参加毕业典礼，但他有工作来不了，没能见证自己毕业的时刻，更没能一起拍照留念。姜靓对毕业典礼就没有什么兴趣了，老姜心中有些遗憾，知晓姜靓会不开心，叮嘱她多拍照片，还让姜靓把她的毕业照寄回来一份，老姜虽不能亲自去，还是想看看自己闺女毕业穿学士服的照片。这些年来，老姜不只有姜靓小时候的照片可看了，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拍了许多合照，而姜靓也把自己过去的照片拿给了老姜，这些照片，老姜都好好的珍藏起来。
　　姜靓毕业了，即将展开一段忙碌、充实的新学业，同时，她也认识了不少新同学、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