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愿》自由飞翔鸟

15、团聚

　　到达B市，下着鹅毛大雪，飞机降落未受影响，老姜和表哥来接机，表哥对姜靓说，“你姑妈和你嫂子在新房准备晚饭，所以没有一起过来。”
　　姜靓看到他们来，眼睛笑着月牙儿，“哦，那我又能吃上好吃的啦。”
　　“是啊，你姑妈说飞机餐肯定难吃，你一会儿到家了，就能吃上好吃的。”老姜笑着说。
　　“靓靓，你上次圣诞节没回来了，磊磊一个劲儿念叨你呢。”表哥透过后视镜，对姜靓说。
　　“真得吗，那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呢？”姜靓趴到前头，问表哥。
　　“你不是工作忙吗，我拦住的，况且，你马上就回来了，以后咱们有大把的时间。”表哥解释。
　　“嗯，对的，以后我们就有大把的时间在一起了。”姜靓兴奋过头，居然跳起来。
　　“你这孩子，高兴归高兴，这是车里，怎么跳起来，有没有撞到头？”老姜关切地询问。
　　“没事儿，只是碰了一下头顶。”姜靓用手心，揉揉脑袋，笑着朝老姜，吐吐舌头，一副做错事的小孩模样。
　　“已经接到靓靓，在回来路上来了，今天外面下雪，路不好走，妈，你们晚点下饺子，我们没这么快到家。”表哥等红绿灯的间隙，给姑妈拨了个电话，说明这边的情况。
　　“哥，让我和姑妈说两句话，”姜靓伸手接过手机，“喂，姑妈，我是靓靓，嗯，在车上呢，不累，一会儿能吃到姑妈和嫂子做的菜，好开心，哪里会累，是，没有，我穿好厚衣服，不会冷，现在车里还开着暖气，嗯，嗯，好的，一会儿见。”
　　车子还在车流中缓慢移动，天气阴沉沉，雪越下越大，车盖前积了一层，雨刮器不停地工作。
　　晚上，一家人坐在餐厅吃饭，欢声笑语，暖意融融。
　　“靓靓，吃这个，还有这个，”姑妈帮着姜靓夹菜，“还有汤，我去厨房拿汤勺。”
　　“来，靓靓，把碗给我，”姑妈伸手，“这鸡汤，我炖了一个下午，你要多喝几碗，看你比去年瘦了。”
　　姜靓看着自己盘子上像小山丘一样高的菜，还有满满一大碗鸡汤，开玩笑地说，“这不在外面吃不饱饭，日日想着姑妈做的菜，就赶紧回来了。”
　　“这丫头，既然想念我做的菜，那今天姑妈做的所有菜，你必须吃完。”姑姑打趣说。
　　“啊，姑妈，”姜靓傻了眼，求救般朝老姜看去，“爸爸，我······”
　　“我可不管，这你自己说的话。”老姜与姜靓对视一眼，又看看自己的姐姐，决定自己还是保持中立。
　　“哥哥，嫂嫂。”姜靓眼看指望不上老姜，立马撒娇地望向他们。
　　“你呀，你，”表哥摇摇头，“表哥给你支个招，你晚上尽量把一些蔬菜吃完，明后几天呢，你就一个人慢慢吃剩下的大鱼大肉，反正我妈也没规定说什么时候吃完，只要是你吃玩就行。”表哥说完，不厚道地大笑起来。
　　“靓靓，没事儿，你呀，也是小孩子啊，你瞧你，怎么逗妹妹玩呢，”嫂嫂嗔怪一句，小声对姜靓说，“靓靓，妈妈也是玩笑呢，哪能真让你一个人把大半桌的菜统统吃完。”
　　“姑妈，嫂嫂说的对吗，你不会要我一个人全吃完吧？”姜靓苦着一张脸，巴巴地望着姑妈。
　　“哈哈，姑妈逗你呢，”姑妈瞧着姜靓，终于忍不住，笑着说，“你嫂嫂都替你说话，我还会真让你一个人吃完，不过冰箱里冻着的水饺，你们要尽快吃完，虽然放在冰箱里不会坏，可是，放久了总是不好。”
　　“哦哦，都听姑妈的。”姜靓点点头，“我和爸爸一定每天吃饺子，争取在短时间内消耗掉。”
　　“行哦，等你们吃完了，我再给包一些留着过年吃。”姑妈说着，顺手又给磊磊盛了一碗汤。
　　“过年就咱们三人，张承、晓月他们都不在家，人少，吃不了多少，就用不着包那么多饺子。”老姜一边和表哥碰杯，一边说着话。
　　“过完年，他们年初三就该回来了，磊磊爱吃我包的饺子，是不是啊？”姑妈低头问小孙子。
　　“嗯，磊磊最爱吃奶奶包的大饺子。”小孩子稚嫩地声音响起。
　　“我也爱吃，”姜靓刚埋头吃完自己盘子上的菜，放下筷子，揉揉鼓起的小肚子，“过年我要和姑妈学会包饺子。”
　　“好啊。”姑妈看姜靓想学包饺子，很是开心，又夹了几筷子菜给姜靓，瞬间，她的盘子又是满满当当。
　　“姑妈，”姜靓颤颤巍巍地把自己的盘子移开一点距离，让姑妈不好伸手夹菜，“爸爸。”
　　“行了，靓靓吃不了这么多，一会儿吃撑了，该难受。”老姜从姜靓的盘子上夹了两筷子菜到自己碗里，姑妈听后就不再给姜靓夹菜。
　　姜靓还是喜欢中国式的家庭餐桌文化，老人给晚辈夹菜，生怕他们吃不饱似的，会劝说他们多吃点，时不时会尽量多夹菜给晚辈。虽然，姜靓总被姑妈夹菜，自己常常吃到撑，但是，却有亲情浓缩在其中，每次姜靓和家人们坐在一起共进晚餐，都非常珍惜与感恩。
　　想想在国外，个人只吃自己面前的食物，食材品种单一，烹饪手法简单，饮食上的巨大差异，导致自己从一个肉嘟嘟的小女生，一年时间里就瘦下来。靠着吃面包、汉堡，自己才没有饿死，后来也渐渐习惯吃牛排和牛奶，自己唯一会做的东西就是三明治，方便、快捷，早上去上课来不及时，随便拿上一个，可以在路上啃着。记得刚去的那两年，由于自己使用不惯刀叉，经常被外国小孩嘲笑。现在，姜靓又重新灵活使用上筷子了，热爱美食，感受生活中的烟火气，姜靓自认为自己骨子里还是一个中国人。
　　晚饭后，姜靓从行李箱中拿出给家人们带的小礼物，分别送到各自手中，给老姜带的是一盒茶叶，姑妈是一支护手霜，表哥是一个电动剃须刀，表嫂是一瓶香水，磊磊则是一个限量公仔玩具。
　　“太周到了，我那个剃须的刚好有点不好用，正准备想换一个，没想到，靓靓，你太用心，哥哥，我就收下。”表哥打开盒子，对着姜靓说。
　　“哥，你喜欢就好。”姜靓看到大家都在开开心心地拆礼物，仿佛圣诞节一样。
　　“姐姐，这个送给我吗？”磊磊抱着公仔，跑到姜靓面前，举着公仔问她。
　　“当然，姐姐特意买给你，喜欢吗？”姜靓弯腰问。
　　“喜欢，那我以后都可以抱着它睡觉，”磊磊抱着公仔，开心的抚摸着。
　　“姐姐给你买了礼物，有没有谢谢姐姐啊？”表嫂走过来，低头问磊磊。
　　“谢谢姐姐，妈妈，我可以抱着它睡觉吗？”磊磊大声说。
　　“嗯，可以，去找你爸玩吧，”表嫂说，“真是破费了，香水味道很好闻。”
　　“你们能喜欢，我就开心。”姜靓坐在沙发上，打开护手霜盖子，挤出黄豆大小，帮着姑妈涂抹在手的各个角落，“姑妈，以后洗完手，记得用护手霜涂一涂，这样子，手会越来越嫩。”
　　“嗯，这天天涂它，我怎么干活啊？”姑妈任由姜靓在自己手指上揉来揉去，“而且，我都老了，要什么手嫩啊。”
　　“不管，反正我买来送给你，你就得用完它。”姜靓霸道地说。
　　“哟，从来只听说过有强买强卖，这怎么今天还出现了一个必须强行使用完礼物的。”姑妈拍拍姜靓的手，开玩笑说道。
　　姑妈知道姜靓这是心疼她，自己只生了一个儿子，没有女儿，以前老姐妹们中有女儿的，说自家闺女如何如何体贴，当时姑妈是有些羡慕的，后来儿子娶了媳妇，晓月这人不错，生活上对她照顾有加，不过总缺点什么，姑妈心想，自己和儿媳妇相处融洽已经非常不容易，有多少婆媳关系是好的，自己应该知足了。不过，今晚，姑妈终于体会到了有小棉袄的感觉。
　　姜靓在悄悄改变着自己，使自己尽快融入现在的生活，而大家也在接纳她。毕竟，对于姑妈一家来说，自己是一个在谈话中才会出现的侄女、表妹，从照片中看到的也是小时候的模样。
　　姜靓感恩姑妈一家对老姜的照顾，这些年，老姜能来往的也只有姑妈他们，自己没有在身边，老姜需要有人陪着聊过往，姑妈和表哥就成为了最好的听众。而为什么老姜每到过年都要千里迢迢回姑妈家，一是姑妈每年的热情邀请，有一次姑妈说，总是请不来老姜到她家过年，姑妈气不过说要一家人坐火车去老姜那边过年，老姜才答应说会过来，那应该是她出国后的第三年。二是一个人在热闹的气氛中，特别渴望自己也身在其中。姜靓对于这个深有体会，国外的圣诞节热闹非凡，自己却只能在宿舍中度过，那时的自己只能拿出各种书籍来打发一年中难熬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