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愿》自由飞翔鸟

13、离别

　　没想到，今天火车站这么多人，姜靓和老姜跟着工作人员的指引，穿过人群，进入火车站候车休息区，两人找到空座位坐下。
　　“天冷，靓靓，你等会儿就先回去。”老姜把行李放在脚边。
　　“爸爸，我陪陪你，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姜靓解下围巾，摘下帽子，放在膝盖上，休息区里面暖气充足，一路走过来还有些热。
　　“你两天后就回学校，这次爸爸不能去机场送你了。”老姜看着姜靓，神情有些不舍。
　　“爸爸，我都二十一了，不是小孩子了，一个人可以的，况且姑妈也会去送我，爸爸，你就不要担心。”姜靓安慰老姜。
　　“你再大，也是爸爸的孩子，回学校后，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爸爸不能陪在你身边，记得要认真吃饭。”老姜嘱咐着，宠溺地摸着姜靓的头发。
　　姜靓发现，老姜有一个特别喜好，总爱摸她的头发。几年前，第一次回国时，老姜抱着她，轻柔地摸着她杂乱的短发，姜靓一直记得那种久别重逢后的感觉。
　　这些年，姜靓和老姜相处的时间多起来，两人从最初不知道该如何相处，渐渐地摸索出了一套相处之道。老姜和姜靓的父女关系，不像一般的中国式家长和子女，两人更多像朋友，老姜不会要求姜靓该做什么，或不该做什么，大部分是姜靓问起他的建议时，才适当给予一些中肯的建议，会尊重姜靓最终的决定。只有一点，老姜和她说过，让她把短发留长，姑妈也说，女孩子长头发好看，姜靓就乖乖听从长辈们的话，不再自己随意剪头发，头发也就慢慢留长了。
　　休息区里，人员进进出出，好不热闹，进来的人只要看到姜靓，都会不自觉地往这个方向瞧。老姜一直知道自己的女儿漂亮，小时候，亲朋好友同事只要见过，都说靓靓长得好看，现在更是，聪明漂亮，开朗又体贴，可是，老姜不喜陌生人打量靓靓的目光。
　　姜靓和老姜安安静静坐在一起，不时交谈两句，每次离别，气氛都有些伤感，姜靓为了不让老姜看出来，尽量表现得开心些，说些有趣的事。
　　“爸爸，明年我毕业回国后，你又从外地调过来，我们就可以入住新房，一起过个团圆年了。”姜靓笑眯眯地说。
　　“嗯，到时候，你回来，爸爸每天给你做好吃的。” 老姜点点头。
　　“我要吃大盘鸡，爸爸，你还记得吗？第一次来火车站开车接我们的叔叔带我们去吃的大盘鸡，我现在还忘不掉那个味道，太美味了，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大盘鸡，还有最后用汤汁拌的那个手工面也超好吃，哎，怎么办，我现在都流口水了。”姜靓越说越想吃。
　　“既然我们靓靓这么喜欢，那爸爸，就把大盘鸡的做法学起来，以后都给你做，好不好？”老姜微笑着。
　　“当然好啊，”姜靓抱着老姜的手臂，“谢谢爸爸，我爱你。”
　　“傻孩子，这有什么可谢的，你爱吃什么，爸爸愿意给你做。”老姜温声说。
　　“魏哥，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去休息区等火车。”王子涵停好车，对魏义昶说。
　　“好，走吧”魏义昶下车，提着自己的行李，大步向前走。
　　“魏哥，今天车站人还挺多，不过B市火车站哪天不人多，南来北往的，都要路过这里。”王子涵说了两句，赶紧跟上魏义昶的步伐。
　　魏义昶没有作声，只快速穿过人流。
　　正心里美的姜靓抬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王子涵吗？姜靓想，没有告诉他，下午要送老姜回去，他怎么来了，那他来火车站是送亲戚还是朋友？
　　王子涵扫了一圈休息区，发现姜靓和姜叔叔也在里面，旋即笑着快步走上前，也不顾后面的魏义昶。
　　“姜叔叔，靓靓，真巧啊，你们这是出门去哪里？”王子涵问。
　　“是子涵啊，单位有事情，我提前回去，靓靓来送我，”老姜亲切地说，“你这是干啥呢？”
　　“我来火车站送人呢，哦，”王子涵回头，叫了一声站在休息区入口的魏义昶，“魏哥，姜叔叔，我送他。”王子涵指了指远处穿着军装的某人。
　　魏义昶随王子涵进到休息区，脚还没站稳，就看到王子涵一阵风似的跑走，与一对父女热情交谈起来，下意识地看了眼旁边的女孩，魏义昶觉得他在哪里见过她。
　　王子涵招了几下手，让他赶快过去的意思，魏义昶现在并不想见什么人，无奈于王子涵的坚持，魏义昶重新提起行李走过去。
　　“魏哥，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你怎么才过来······”王子涵不满道。
　　魏义昶瞪了他一眼，心想，我要不是看在你送我来火车站的面子上，我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和你凑热闹。
　　老姜左右看了看，解围道，“你是魏义昶，常听子涵提起你。”
　　“您好。”魏义昶和老姜握手，做自我介绍。
　　“靓靓，我和你介绍一下，这是魏哥，我从西北回到B市后，就和魏哥住在同一个大院。”王子涵给两人介绍认识，“魏哥，这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姜靓。”
　　魏义昶认真看了一会儿姜靓，然后伸出手，“你好。”
　　姜靓微微一笑，“你好。”但并未伸手同他握手。
　　魏义昶不尬不尬地把手收回，顺势放下行李，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王子涵在一边瞧见，忍住不笑，嘴角却早已翘起，余光发现魏哥看过来，立即转头和姜叔叔聊天。
　　“嗯嗯，爷爷身体还行，过年几个叔叔伯伯会聚在老宅，”王子涵陪着老姜说话，姜靓通过几次老姜和王子涵的对话，大致了解王子涵家的情况，在她的眼里，王子涵出生在一个军人世家，爷爷是个老红军，叔叔伯伯们也从军，但是到他却没有参过军，而是从商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沿袭祖父辈的意志。
　　姜靓安静地坐着，听着两人对话，不时会被王子涵带上，姜靓得回过神来，有些心不在焉地说上一两句。
　　“姜叔叔，你坐这趟火车，魏哥坐的也是。”王子涵一脸的兴奋，“魏哥，魏哥。”
　　从头到尾，魏义昶都在想着心事，最近真他妈的过得糟糕，先是训练中有士兵受伤，各个都在抱怨训练强度和难度太大，无法完成既定目标任务，他二话不说，亲自带头上阵，一分不差的完成了训练任务，堵住一个个惊呆的嘴。没多久，又接到个难得打来的电话，悄悄办理了离婚手续，说来有些莫名其妙，在民政局，就这么几分钟时间不到，原本在一个本子上的两个人就一分为二了，从此再无瓜葛。钟南知道消息后，特意打电话笑话他，头疼哪，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刚刚又被一个小姑娘无视，魏义昶侧头，看向姜靓，我没有做什么，这是怎么了？
　　“魏哥，”一个男声突然响了起来，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怎么回事儿？”魏义昶抬头看他。
　　王子涵站在魏义昶面前，“魏哥，我刚叫你几声都不理我。”
　　“哦，我没听到，你叫我有什么事？”魏义昶问。
　　王子涵想着该怎么说，“我······”王子涵解释，“我问了姜叔叔，他坐的火车和你是同一列，等会到火车上，你能帮忙照顾一下姜叔叔吗？”
　　“就这事儿？可以。”魏义昶简略回答。
　　“嗯，”王子涵听后，又笑嘻嘻地回到位置上。
　　姜靓默不作声，继续听着他们之间的闲聊，一个人等待的过程是无聊透顶的，无论等的是火车，还是飞机，时间过得格外漫长，但是这等待结果总会有到来的时候，最后令人欣慰。
　　王子涵站起来，招呼大家，“广播在播火车进站了，魏哥，姜叔叔，那咱们快点吧。一会儿该好多人进去了。”
　　“没事儿，我们按秩序进站，”老姜自己拿起行李，不让姜靓和王子涵帮着他提，“我还没老呢，能自己提东西。”
　　老姜和王子涵走在前面，姜靓故意落后两步，对魏义昶轻声说，“谢谢！”
　　魏义昶还没对姜靓的“谢谢”作出反应，她就离开自己身边，上前挽起老姜的胳膊，小女儿态地在老姜面前撒娇道别了。
　　姜靓最怕挥手道别，宁可不辞而别，也不愿看见自己爱的人在自己面前去到远方，虽然现在的离开是为了以后的团圆，但，还是不住想流泪，老姜已经上了火车，看不到她的眼泪，姜靓用围巾擦了，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