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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也不知道我在干嘛 ...

  •   斗篷人背对着他们说:来介绍一下自己吧!
      久久没人开口。许久之后,那位姑娘将双腿放下,把头抬了起来,用非常平静的口气说:我叫李巧,我是一名初三的学生,我不想承认我有抑郁症,我也并不觉得我得病了,我只是有点伤心,有点绝望而已。
      我从小就是被标上乖乖女的标签长大的,我是一个不会拒绝的人,就算我极度的不满意,也不会拒绝,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虽然我从来没有过。
      第一次种下悲伤的种子,是在一次家族聚会。我爸妈在亲戚面前沾沾自喜的说,我女儿有多优秀,怎么怎么厉害,我已经习惯了,被人假意的吹捧。我其实很高兴能成为他们的骄傲。
      但他们说着说着,就开始说到我的未来,他们似乎都已经规划好了我的未来,我要考什什么大学,找什么样的对象,住什么样的房子,甚至我要在哪个公司担任什么职位都已经被安排好了。
      我无法想象如果我没有达到他们所说的那个标准,他们会怎么对待我。我意识到自己不过只是一个木偶,我不敢想象,如果我让他们失望了,我会有什么后果,我觉得自己很可怜,很可怜…从来都不会有人去在乎我想什么,我喜欢什么,我讨厌什么…
      从那儿以后,我渐渐的开始关注我自己,身边除学习以外的事物。我有两个能说的来的朋友,但我发现她们好像只是喜欢“学霸的朋友”这个称呼而已。
      她们会一起逛街,一起吃东西,但从来都不会主动叫上我,我发现自己特可笑,我的什么都被编排好了,最可笑的是:我居然不会社交。我每天都活的特别压抑,我原以为父母会关心我,但我的悲伤和不爱说话在他们看来,只是乖乖女本该有的样子。
      我日复一日的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家人,我怕他们担心,但更怕他们不理解。
      终于我鼓起勇气向我的两个朋友诉说了我的情况,她们的建议是应该告诉父母你的想法。
      那天我终于向父母坦白了,可结果如我自己想象的那般一样,他们告诉我小孩子能的什么抑郁症,那是老年人才会得的病,别听你那些狐朋狗友的。
      我告诉他们我喜欢动漫我想学画画,我不想成为一个只会读书的呆子,我想有自己的兴趣爱好。他们用斥责语气说:画那些鬼娃娃会耽误你学习的,你现在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我一度的开始自暴自弃我的成绩严重下滑父母知道以后,他们追到学校把我的朋友在人群里骂了一顿。当时我被老师找去谈话了,我不知道我的父母会来。等我到那儿的时候父母已经走了。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在看热闹,我的两个朋友蹲在地上哭,我很抱歉,我一直在道歉,一直在说…对不起。
      她俩站起来之后说:你知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们被骂成什么样了吗?对!你家人说得对!我们这种学渣配不上跟你在一起,我们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打扰您了,求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配不上您的道歉。
      从那儿以后,没有一个同学找我问问题,同桌再也没有找我借过任何东西。我主动把作业借给她,让她抄,她连动都不动一下,她冷冷的说:你的东西我可不敢碰,我怕被当众被羞辱。
      老师对我也客客气气的,也不会找我谈话之类的,我在学校的生活过得真的好煎熬。我被同学老师隔离开了,那么大的学校每天仿佛只有我一个人。
      这些都是发生在我初二上册的时候。从那以后我再也不会笑了,我每天晚上都会在被子里哭没人知道,我也找不到一个人去诉说的这些事情,我心里都快要被憋出病了。后来渐渐的习惯了这种一个人的生活。
      在上学期初三上册的时候,那一次令我特别难忘,那也是把我搞垮的最后一击。家里面在搞家庭聚会。我妈当着那么多亲戚朋友的面她对我吼道说:你整天摆个脸给谁看呢?你对你叔叔阿姨不知道客气点吗?我忍你很久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特别欠抽。
      我知道我父母终于要给木偶刻上表情了,从那以后我见谁都想呵呵的,说话声音放大了,我见谁都打招呼。
      可这样我活的更累了,我要带着面具面对一部分人,晚上我要抚平自己的伤口。
      她说话开始哽咽起来。嗓子似乎被什么掐着一样,说话声音变得很低。我一到晚上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每天晚上都会哭,但我从来不敢发出声音,早上我的枕头都会湿一大片我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有时候特别想离开,可就是不敢动手,我不知道我在留恋什么,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我只能每天承受着无尽的折磨。
      痛苦到极致,在一个人的时候,我用手指用力的掐自己,我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我心里好痛苦,可我不敢用刀子,我怕留下疤痕,让家人看见了又去学校找麻烦。我不想成为同学和老师眼中的毒瘤。见到一个避开一个。
      以前我非常怕黑,不开灯我不敢走一步。现在我怕开灯,我讨厌亮光,我每天都在等待黑夜的笼罩。
      我心里很压抑我想找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的地方藏起来,一个人生活。但我的经济能力不允许。我想到坟墓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据说棺材里特别黑我想我一定会喜欢的。
      我都想好了,等哪天我坚持不住了我就自我了断。但我一定会告诉我的父母,我的死亡之路是他们给我铺好的,是他们用语言,用眼神,用他们的思想把我一步一步推向死亡的。这个世界没有一个真正关心我的人。我活着亦死亡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无所紧要。也许我死了,他们才会过的舒服吧!
      说着她把脸上的面具取下来,仰头一笑,似乎是对死神微笑,她的笑能让看到的人毛骨悚然。接着她又将面具戴在脸上。
      在这阴暗的房间里她平静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心酸。一直仰着头,两行热泪从她的脸颊滑落下来,可她显得那么平静,眼泪好像不属于她的一部分一样。难以想象她是经历了多么大的心理伤残。
      斗篷人没有急着去安慰她什么,只是用很温柔的声音对她说:李巧我希望下一次的听诊会能看到你的身影。妇女用急切的口吻迎合道:孩子啊我希望你好好的,我希望下次还能看到你。妇女跑过去把蜷缩成一团的李巧紧紧拥抱住。
      李巧好像没有灵魂一样,什么都没有回答,身体也没有动一下。只能听的到她平稳的呼吸声才得以确定,她还有生命。只看到她面具下的眼泪还没有停下来,一直在流…像是被刺中了一个永久性的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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