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二五一时

17、第 17 章

　　有时候，一些事情的发展会让你始料不及，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那个女学生竟然说，当晚李默然在案发现场出现过。若她说的是真话，那这个凶手是李默然便是无疑了。
　　可动机是什么？他们是父女啊。而且据邻居讲述，他们一直以来关系都是好的，父亲是很疼爱女儿的。这样的谋杀本身就说不过去了。而且李默然根本没必要擦掉指纹，在屋里那些地方找到她的指纹，原本就很正常的。难道，那学生为了脱罪而在撒谎？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了，我们还是很有必要依着这条线去追查一下的。
　　我们在李默然小姨的家中找到了她，她现在暂住在那里。虽然她已经重新投入到紧张的学习当中，可她眼中的悲伤似乎还没有完全抹去。
　　她问我：“请问，我爸爸的事情，查出结果了吗？”
　　“还没有，这次我们就是为了你爸爸的事来找你的。”
　　“什么事？”
　　“有目击者说，上周六晚上两点二十分的时候，看见你从你家里走出来了，你那天回过家吗？”
　　“没有，我上一次已经跟你说过了，那天我一直和我的同学马青青在一起，晚上两点多的时候，我和她应该还牵着手在床上睡觉，直到清晨我们起床，一起到楼下跑步。”
　　“好的，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再去查清楚的。对了，你是不是有一个同学叫张慧，她是个怎样的人？”
　　“张慧吗？长得好，头脑好，成绩好，口才也好，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她没有发现自己拥有的美好的东西已经很多了，这些已经足够让她感动自豪了。”
　　“什么意思？”
　　“她的家境一般，她应该一直都因为这个而觉得自卑，所以，她经常会撒谎，制造一种她是富贵人家孩子的假象。其实我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因为，她在其他方面，都是很让人羡慕的。”
　　“那你也羡慕她吗？”
　　李默然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她说：“我不羡慕，我喜欢她。”
　　“好的，这次就先聊到这，有需要我们再来找你。”
　　“好。”
　　我们也同样找到马青青，那个长着一对小虎牙的女孩显然被突如其来的我们给吓到了，她往后退缩了几步，我立刻展露亲切的笑容，说：“同学你别慌，我们只是有几个关于李默然的问题想问问你而已。”
　　“默然吗？”
　　“是的。上周六晚上，有人看见她在她家里出现了，可她自己却说她一直跟你在一起，我们想跟你求证一下。”
　　“是谁说的？上周六中午之后，默然就一直跟我在一起，等到周日上午她接到电话才离开的。”
　　“你怎么那么确定她一直跟你在一起呢？有没有可能是你睡着的时候，她离开了，在你睡醒之前，她又回来了？”
　　“不会的，那天晚上我们睡一张床上，我们还牵着手睡的。而且啊，我这个人很容易就会醒来的，如果她中途离开过，我肯定会知道的。”她顿了顿，又说：“对了，我们那栋楼有闭路电视啊，如果你们不信的话，看看闭路电视就知道了。”
　　“好的，我们会去调查的。还有，你们班还有一个叫张慧的同学，她这个人怎么样？”
　　“张慧？其实，我不太喜欢她。是默然跟她玩，所以，我才偶尔跟她有些接触的。”
　　“你跟李默然的感情很好？”
　　“是的，我和默然从高一开始就是同桌了，我们一直以来关系都很好。我们两个的性格都有点内向，但我们的心都是善良的。不像张慧，总是炫耀自己。其实默然高一的时候也没怎么跟张慧接触的，是到高二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玩在一起了。我那时还有点不高兴呢，可是默然看出来了，她告诉我，我永远是她最好的朋友。”说到这，马青青腼腆地笑了，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
　　“那你知不知道她和她爸爸的感情怎么样？”
　　“应该不会差吧。我们都很少聊起自己的父母的，她就只跟我说过她爸妈离婚了，她和她爸爸一起住的。我也没听过默然说她爸爸不好的话。只是，我记得好像高一的时候吧，有试过那么一回，不知道她是和她爸爸闹别扭了还是因为其他事，她好像情绪特别低落，还说不想回家，但过了几天就没事了。就那么一回而已，那之后，就再没这样了。”
　　“好的，我们知道了，谢谢你。”
　　我们调取了李国良所在小区的监控视频。
　　视频显示，李默然从周六中午12点32分离开小区，直到周日上午才回来的。
　　而在凌晨2点到3点之间，也没有任何人从这个门口进出过。但李默然这个小区还有一扇侧门，侧门并没有安装摄像头，也没有保安驻守，犯人有没有从这扇门进出，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而马青青所住大楼只有一个出口，而摄像头就装在那个出口处，所以，任何进入或离开大楼的人，都必定会被拍到。而我们也仔细查看了监控视频，正如李默然所说，她与马青青从周六晚上7点25分进入大楼后，直到周日早上6点50分才又一次和马青青一同离开大楼。
　　星期六那晚，李默然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换言之，是张慧在撒谎！可为什么她要撒这样的谎？她说她看见的是其他人不行吗？为什么偏偏说她看见了李默然？
　　“师姐，照这么看来，应该是陆文一和那学生合伙干的吧。他俩有动机，又没有有力的不在场证明，当晚也只有他们进去过那间房子。”
　　“对，他们是有嫌疑，可里面还有一些疑问我没有解开。”
　　“什么疑问？”
　　我没有回答小张，只是默默地在思索着，我沉默了许久，最后似乎又抓到了一线希望，我说：“小张，我们再回案发现场一次吧。”
　　“好。”
　　站在李国良的房子里，我假想那四个人都在现场，他们如何一步一步地完成这一次犯罪，如果把不可能犯罪的人都剔除，那剩下的人是谁？
　　关灯，开煤气，关窗，抹掉指纹，离开。我们是不是可以从某一步中找到一些突破口。
　　如果他们都是初犯，不可能做到完美，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再细心的人也有百密一疏的可能，更何况，他们是在做亏心事。那么，破绽在哪？纰漏在哪？
　　我开始模拟犯罪过程，在亮光中做亏心事让犯人感到不安，所以他把灯关了，然后他走到厨房，打开煤气炉开关，天然气阀门，接着，去关窗，首先是南门的窗，接着是北面的，南面的窗户很容易就被关掉了，可北面的，以我一个女性的正常身高，得爬到凳子上才够得着。
　　不对，不合理，除非他撒谎，不然，这一切不合理。假设他们没有撒谎，那她是怎么关掉这扇窗的？难道是
　　我拉开了身前的柜子的第二个抽屉，叫道：“小张，找人来，仔细检查一下这里有没有留下指纹。”
　　我们的人很快到了，在那个装着撑衣杆的抽屉里，我们并没有找到任何指纹。犯人把抽屉和撑衣杆上的指纹都擦掉了。
　　小张问道：“师姐，什么指纹都没有，我们又白干了吗？”
　　我说：“不是白干，凶手呼之欲出了。”
　　小张惊讶地问：“谁啊？”
　　“李默然的母亲。”
　　“是她吗？”
　　“是她，如无意外。走，我们去她家那边看看有没有监控视频可以证明她那段时间出去过。”
　　25分钟之后，我们来到了李默然母亲居住的地方。他们的大楼并没有安装摄像头，但从他们大楼正门走出来的马路边上，倒是安装了一个，如果她当晚是在这里打车的话，她应该就会出现在监控视频里了。可惜的是，我们在视频里并没有看见她的身影。她没有走这条路吗？她是转左，走到别的地方去打车了吗？
　　我和小张沿路走着，我突然抬头看见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便快速走了进去，我问年轻的男店员：“你好，我们是警察，想问你几个问题。”
　　男店员有些愕然，他点了点头，说：“请问什么事？”
　　“请问上周六晚上，你们店里是哪位同事在上班？”
　　“周六晚吗？是我。”
　　“哦。那太好了，请问周六晚上11点之后，你有没有看到这个女人经过？”我拿出李默然母亲的照片递给了店员。
　　“啊，是这位顾客啊。”
　　“你认得她？”
　　“认得，她到我们店里买过几次东西，因为长得很漂亮，所以我记住了。”男店员害羞地挠挠头。
　　“那么，那天晚上你看到她了吗？”
　　“看到了。”
　　“你确定？周六那天晚上11点之后哦。”
　　“确定，因为那天原本不是我值夜班，我是跟另一个同事换班的。那天很晚了，一个客人都没有，我看手机看得有点犯困，就抬头看了看店外面的景色，居然看见她经过，她当时应该是回家，我就想着这么晚了她去哪里了，我当时看了看手机，是3点14分。”
　　“你确定是她？”
　　“确定，她的眼睛非常漂亮，我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她那天穿什么衣服？”
　　“一件有帽子的黑色大衣，黑色的裤子，还围了一条黑色的围巾，一身都是黑色的。”
　　我和小张对视了一眼，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