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二五一时

14、第 14 章

　　我想，人类的一切罪恶与灾祸都起源于人的贪念，对钱财的贪念，情欲的贪念，权利地位的贪念等等。而我从一个受人尊敬的老师变成了犯罪嫌疑人，这不也是由贪念，由欲望，由我不再坚持内心的道德底线而起的吗？
　　我确实很喜欢那个女学生，面对一个年轻，漂亮、聪明，而且还十分崇拜自己的女孩，为什么我不能选择喜欢她呢？
　　以前，当我读高中的时候，我的确对早恋的同学很反感，一方面出于我的正直，我的骄傲不屑，我对规矩的严格遵守，但另一方面，也出于我的妒忌。
　　为什么有些人可以随心所欲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义无反顾，而我却不能。
　　当我面对那个女孩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17岁，美好的年华，美好的时光，激情洋溢、张扬自我、勇敢无畏。
　　我愿意和她在一起，我选择和她在一起，我喜欢和她在一起，她弥补了我的青春里曾经错过的非常美好诱人的东西。以至于被某人发现，被威胁，我依然要跟她在一起。
　　我并没有要向社会道德挑战，向传统挑战的意思。只是，当突然的欲念膨胀，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时，我便抛掉了道德，抛掉了信念，抛掉了规矩，解开束缚，自愿坠入私欲的深渊。而这样做的结果是祸患随之而来了。
　　那天警察突然叫住了我，我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们找到了我的指纹以及我之前删掉的跟李国良互传的短信。他们怀疑是我制造了事故，杀掉了李国良。
　　无奈之下，我只好作了以下的口供：周六那天中午，李国良又问我要钱，我觉得很生气，我讨厌被威胁的感觉。
　　李国良这个人，表面上看上去敦厚老实，其实是个贪得无厌的酒鬼，他一次又一次地向我要钱，说是借，其实，根本没有要还的意思，他就是要用我的秘密要挟我，绑架我。
　　我知道李默然不在家，她去了马青青那里，所以，我6点多回到家的时候，本想找他，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为什么要去找他呢？我不理会他，也不给钱他，我就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敢公开这件事，若他真这么做，我就要他立刻把我的钱全部还回来。
　　这件事一直萦绕在我脑中，挥之不去，等到晚上11点，我终于还是坐不住，去找他了。
　　我按响了他家的门铃，可是，按了好几次，他都没来开门。我回到自己家里，走到阳台，看见他家的灯是亮的。
　　我知道他跟他老婆离婚之后，便经常喝酒，所以我猜，他现在肯定又喝醉了，不知道倒在哪个地方呼呼大睡了。
　　当我想要返还客厅的时候，脑中突然生起一个念头——从我家阳台爬过去他家，把他手机里关于我的东西全部删掉。若他中途醒了，那我就跟他打一架好了。
　　当我进入到他家的时候，他果然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拿起他的手机，开始去找我的那些相片，可是根本没有，他果然是在唬我。
　　接着，我就把我们之间的短信全部删除了，同时，还把储存在他手机里的我的手机号码给改了，让他不能再发短信来骚扰我。
　　改完之后，我把手机放下，就走了。第二天的事我都已经说过了，我是那天早上才闻到煤气味的，前一天晚上根本一点味道都没有，我根本不知道煤气炉开关还开着。
　　我作完口供之后，警察又问我：“你从哪边离开他们家的，阳台？还是门口？”
　　“当然是门口。”
　　“你走之前，没有把指纹抹掉吗？”
　　“没有，我要存心擦掉指纹，你们就不会在他手机上找到我的指纹了。”
　　“你进他家之后，有去关窗吗？”
　　“没有。”
　　“你还记得他家阳台有哪几扇窗户是开着的？”
　　“朝我家阳台那一扇，还有朝北那一扇。”
　　“你确定？”
　　“确定。因为当时我站在他家阳台，一阵风突然吹来，我觉得有些冷，就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南北两扇窗都是大大地敞开着。”
　　“你当时看见的睡在沙发上的李国良，他的睡姿是怎么样的？”
　　“就侧着身子躺着。”
　　“可以说的具体点吗？”
　　“他蜷缩着身子，侧躺着，头朝阳台，面向桌子，左手弯曲压在头下，右手放在胸前，就这样。”
　　“你没有关掉他们家的灯？”
　　“没有。”
　　“那你有留意到他们家的灯是几点关掉的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走的时候还是亮着的。”
　　“昨晚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吗？”
　　警察竟然又问这个问题，我看着她，没有回答。然后，她又问：“那个女学生应该也在那儿吧？”
　　我说：“这与整件事无关。”
　　“有关，说不定她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或许证明你是凶手，或许证明凶手另有其人。”
　　“周六那天，你应该就是出去见她吧？”
　　“是。”
　　“傍晚的时候，她跟你一起回你家了？”
　　“不，前后脚到的。我是确定了李国良不在门口，才叫她上来的。”
　　男警察说：“你都因为这个事情被要挟了，还敢跟她在一起，还把她带到家里来？”
　　我说：“这是我的个人情感选择问题，没必要在这陈述吧。”
　　女警察又问：“她知道李国良问你要钱的事吗？”
　　“知道。”
　　“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自从那天她去了李默然家，被李国良发现她是我的学生的身份之后，我就告诉她了。”
　　“她对这件事持什么态度？”
　　“她觉得李默然的父亲很坏，她说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要跟我在一起。”
　　“那天晚上，她有进去李国良家吗？”
　　“没有，她在我家等我，只是在我后来打开了李国良家的门之后，她就走过来往屋里看了看。”
　　“然后呢？”
　　“然后就跟着我一起回我家了。”
　　“她跟着你？是你先走，她后走的？”
　　“是的。我打开了李国良家的门，正要关上的时候，她又推开门，好奇地往屋里看了看，然后，我就说，回去吧，别看了。接着，我就往自己的房子走去，她也关上李国良家的门，跟着我回去了。”
　　“她是紧跟着你的？”
　　“几乎是的。”
　　“几乎是？有没有可能是她走进屋里把煤气开关打开的？”
　　“不可能。她没进去，就在门口看了看，我进屋才几秒钟她就跟着进来了，根本没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做那么多的事情。”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睡觉，直到清晨我醒来，闻到了煤气味。”
　　“清晨之前，你有没有听到隔壁传来过什么声音吗？”
　　“没有，我很累，一睡就睡到天亮了。”
　　“那个女学生叫什么名字？”
　　“张慧。”
　　“好的，今天就到这里吧，谢谢你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