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二五一时

13、第 13 章

　　陆文一乖乖地跟我们回了警察局，我们帮他录了指纹之后，便把他带到一个房间等待盘问。
　　我交代了小张一些事情之后，便过去找陆文一了。陆文一与刚见我们时的惊慌不同，他正镇定自若地坐在那。
　　我问他：“你说你和死者李国良不熟，对吗？你们的来往都仅限于日常的打招呼或者是关于他女儿的学习情况的沟通？”
　　“是的，一般是这样。”
　　“但我们查到，半年前，你给李国良汇款一万元。一个月之前，你又给他汇了两千元，你对此有什么解释吗？”
　　“哦，你们都查到了，哈哈，这事我原先还想着不要说，就这么算了的，既然你们问起，那我就告诉你们吧。其实李先生上一年开始就下岗了，除了他自己的日常支出之外，还要负担他女儿的学费，生活费，所以压力还挺大的。半年前，他问我借钱了，我虽然有点犹豫，但最后还是借给他了。上个月啊，他说他女儿快要读大学了，有很多东西要买，要准备，所以我又借给他两千元了。可没想到，前几天，他居然死了。他们家本来生活就拮据，李默然也还在读书，我也不好意思向她去讨回来，所以就没有说了。而且，其实这个事情，我太太也不知道，所以我也不想声张，免得她知道后会有怨言。”
　　“这么说来，你对他们家还挺慷慨的。”
　　“毕竟他女儿是我的学生，能力范围内的我还是会帮忙的。”
　　“上周你是几点到家的？”
　　“大概是傍晚6点多。”
　　“然后呢？你之后都做了什么？”
　　“都是些平常的事情，煮饭，吃饭，洗澡，看书，听音乐，然后睡觉。”
　　“有人可以为你作证吗？”
　　陆文一迟疑了一下，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道：“没有的。”
　　我正要继续问时，小张却突然来找我，他说：“师姐，麻烦出来一下。”
　　我一走出房间，关上了门，他立刻兴奋地说：“师姐，指纹配对的结果出来了，陆文一的指纹和之前我们在死者家里采到的第三组指纹是一致的。”
　　我说：“果然是他。”
　　“是的。还有，你之前让查的死者的手机上有没有被删除的内容”
　　我迫不及待地问：“有吗？”
　　小张回答：“有。”
　　“是什么？”
　　“短信还有图片，你看。”
　　短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半年前
　　我：陆老师？我昨天看到你了。
　　陆老师：是吗？在哪？
　　我：我坐的公共汽车停在文化公园外的时候，看见你和一个女的亲吻了，这样做可不好啊。
　　接着，是一张由李国良发出的陆文一和一名女子亲吻的照片。
　　陆老师：照片里的不是我，你认错人了。
　　距离上一次发短信半个月之后
　　我：陆老师，你上次说我认错人了，我想我并没有认错。因为今天我终于知道，上次和你接吻的那个女的，就是你的学生，我女儿的同学。
　　我：这种事情，要是学校知道了，你老婆或者学生的家长知道了，你可是会很麻烦的。
　　陆老师：那你想怎么样？
　　我：陆老师你别误会，我们是邻居，你又是我女儿的老师，这事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就是你也知道，我现在没有工作，最近，确实手紧，如果，你可以借我一万块的话，我会非常感激你的。
　　陆老师：你当我的面删掉照片，我转给你。
　　我：好，我到时候过来找你。
　　一个月前
　　我：陆老师，真不好意思，我可能又要麻烦你了，不知你是否方便再借我两千块钱？
　　陆老师：你是打算这样没完没了地敲诈勒索我吗？
　　我：不不不，不是勒索，是借。默然快要读大学了，到时要用钱的地方应该会很多。等我有钱了，立刻还你。
　　陆老师：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找我。
　　我：好。
　　案发当日（周六）中午
　　我：陆老师，今天之内，请汇款一万元到我的账号，今天我收不到钱，明天你就会在网络上搜索到你和那个学生的亲密照片。
　　陆老师：你还留着照片没有删掉？
　　我：是的，我手机里还有呢。总之，今天我要收到钱，否则，明天你就等着瞧。
　　陆老师：今晚我们谈谈。
　　我认真地琢磨着这几段短信，某些内容还真是耐人寻味啊。突然，小张的声音响了起来：“师姐，没想到吧，那个老师看上去那么正经，原来是假正经。”
　　我笑了笑，说：“小张，坏人的脸上可不会写着坏人两个字等着你抓呀。走吧，看看他怎么解释。”
　　我又重新坐到了陆文一对面，我问他：“陆文一先生，你最近有去过李国良家里吗？”
　　“有去过的。”
　　“什么时候？”
　　“上周四还是周五，我忘记了。”
　　“是哪一天你都忘了？”
　　“我没特意去记，就记得是几天前。”
　　“你为什么去他们家？”
　　“李先生手机开不了机，让我帮忙看看，所以我就进去了。”
　　“他邀请你进去的？”
　　“是的。”
　　“那时他女儿在家吗？”
　　“没看见她，应该是不在的。”
　　“她现在高三，放学不在家学习，还往外跑吗？”
　　“听说她有时放学之后会去图书馆学习。”
　　“你是在他家里哪个地方帮他修手机的？”
　　“客厅。”
　　“你就只在客厅停留过？”
　　“是的。”
　　“那后来手机的问题解决了吗？”
　　“解决了。”
　　“然后你就走了？”
　　“是的。”
　　“你去帮他的忙，他连水都不请你喝一杯就让你走了？”
　　“他有让我喝，我说不用客气了，就回去了。”
　　“他用什么装水给你喝的？”
　　“好像是普通的一次性杯子吧，我也没注意看。”
　　“你恨李国良吗？”
　　“当然不。”
　　“他勒索你，你也不恨他？”
　　陆文一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我们，他嘴巴微微张开，一句话都没有说。
　　小张说：“陆先生，你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还是老实交代吧。”
　　陆文一有点不耐烦地说：“我老实交代什么？我有什么需要老实交代的？他是煤气中毒死的，关我什么事呢？为什么我要向你们交代呢？”
　　小张说：“难道煤气开关不是你打开的吗？”
　　“我打开？我疯了吗？我就住他家隔壁啊，发生爆炸的话，我能幸免吗？那天早上可是我报的警，不然大家都遭殃了。”
　　“是的，只要你及时报警的话，你就可以幸免了。”
　　陆文一冷笑了一下，说道：“我会这么做，除非我疯了。”
　　我说：“陆先生，先别妄下定论，不如，让我来尝试还原一下你那天做了什么吧。周六那天中午，死者向你要一万元，晚上你便去找他，你按了好几次门铃他都没有开门。可你从他家阳台看到的灯光断定他在家，你知道他爱喝酒，所以你猜测他喝醉了。另外，你知道他的女儿并不在家，或许这是跟你关系亲密的那位女学生告诉你的。你心里面很着急，因为你害怕第二天你出轨女学生的事情会曝光，情急之下，你决定铤而走险，从你家阳台过去。”
　　我顿了顿，又道：“你们两家阳台的距离不到1米，以你的身高，你可以站在你家窗台上，跨到他家的窗台。当时他家绑在窗台上的风车还挡住了你的脚，所以，你把它弄歪了。成功进入他家之后，你发现了睡在客厅沙发上的李国良，你拿起放在他身边的手机，以为要删掉他说的那些照片，可是你发现根本就没有他所说的东西，最后，你就只把你俩的来往短信全部删除了。可你恨他一直没完没了地对你进行威胁勒索，你也害怕他真的会去告密，所以你心中便起了杀念。你打开了他家的天然气阀门，煤气炉开关。虽然你知道他家对面并没有任何住户，没有人会看见你在那做了什么，可是你心里有鬼，所以你还是觉得不安全，所以，你把灯关了。接着，你到阳台把窗都关掉。最后，你把刚刚你关窗时碰过的位置，灯的开关处，煤气炉开关，天然气阀门，以及你离开时碰过的门的把手上的指纹全部都擦掉。可是，因为心太急太紧张，你把你站在他家窗台上时留在窗框上半部分的指纹，还有留在他手机上的以及他家门铃上的指纹都忘掉了。到了第二天一大早，你再装作毫不知情地打119报警，让人不会怀疑到你头上。”
　　当我的话说到后半部分的时候，陆文一便开始摇头，他嘴里念到：“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么做！”
　　“你没有？你如何证明你没有？你有作案动机，屋里有你留下的指纹，你故意隐瞒了事实，你没有不在场证明，你，就是凶手！”
　　“我是去过他家，我是删除了他手机上的信息，但是煤气炉的开关不是我打开的。”
　　“不是你，那是谁？”
　　“我怎么知道，我去他家的时候，一点煤气味都没有。”
　　“好，既然你承认进去过他家，那你就老老实实地交代一下你进入他家之后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