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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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筹晚起了。
他眯眼望着窗外的刺眼阳光，身旁空缺的被褥上还留着一些余温。
像是听到房里这声动静，闻青屿边系着领带边又走到房门口，看着还在发愣的顾筹笑道：“看来反倒是你与这房子里的风水不对付了。”
“你昨晚没听到什么声音吗？”顾筹忽然问。
“你不会你还真见着什么了吧。”
“可能是我幻视了，要真有什么那也该是先冲你来才对。”
说话间，顾筹正想要伸手理一理额前的乱发，可照眼间，他却忽然注意到自己右手掌上一道半深半浅的灰尘污迹，他放下手，紧接着又道：“待会儿我们直接去找那位何大仙吧。”
开车前往的神婆所在街巷的路上，顾筹的话不多，应该说他平常的闲话也不多，只是今天有些出奇的安静，看起来像是正处于被什么东西冲击了三观后的恢复阶段。
闻青屿开口道： “有事可以先跟我讨论，对于接受意外情况这点还是很有经验的，不用怕吓着我。”
“见鬼了。”
“嗯？”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见鬼了，我敢肯定那不是梦，我看到了一个男人在画一个穿着红裙子女人，不，女鬼的画面，虽然我在内心里更倾向那是一些无法解释的东西，但目前我还是暂且把它定性为我的幻觉。”
毕竟世界上可能真有鬼这点还是真的很能挑战一个现代社会成年人的认知的，闻青屿对此表示理解，但同时却有一种莫名如释重负的感觉，若真是按照昨晚他那句没头没尾的说辞来解释一切，他反而觉得轻松了，至少那样的话，他要解决的就只是外部的敌人。
“那如果真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我现在岂不是被鬼附身了。”
听着他故作惶恐的语气，顾筹不由笑了笑：“所以我现在或许有必要再跟进一个驱鬼师的身份了。”
奇怪的是，对此时的闻青屿来说，鬼神反而显得不那么可怖了，或许这就是敌人在外部还是在内部的本质区别吧。
汽车平稳的开进一片老城区后久未维护额的沥青路面上时而就有好几米长的开裂。
穿过主道旁几栋正待拆迁的筒子楼后，两百米开外的一整片胡同串巷般的老式居民区密密麻麻的铺陈开来。
他们就近在外头找了了个车位停了，照着导航往城巷深处往里进去。
一路串街小巷并没少见着闲聊串门的闲人，他们两人衣着打扮虽然看起来有些牌面，但却并没有引起巷道居民的多少侧目，好像这些老板富少们他们都见得多了。
走了一会后导航却开始乱转了，他们索性停了车沿街跟路旁挎着竹篮闲聊的几个妇女问了问那断趾湾的位置。
路人见上来的是这么两个大帅哥，也都给了好脸跟他们笑嘻嘻的指了路。
只是还没等他们走远，人群里还是随风捎来几句调侃：这两位总不会是来求子的吧。
从着近邻街坊的的态度来看，这神婆的仙姑庙在有钱人那里都挺吃得开。
等他们拐过一间废弃的民宿之后，立马就有一阵直充脑门的线香味传来，熏人的灰烟从前门两扇半掩的檀木门后头升起来，多半就是那那远近闻名的仙姑庙了。
两人一进门就见院子放着一尊大鼎，正有两个穿着长衫的年轻人领着几个穿着阔气的中年女人在宝鼎前做着什么法事，眼睛所能看到的木柱或横梁上挂着各种画满符文的黄纸幡旗，且在这烟雾缭绕里迅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长衫人见着门口进来二人，因一时也不好中止仪式，便只朝他们甩了甩袖子，示意他们直接进屋找他们的仙姑。
进门后果真就见着会客大堂里矮床上坐着一个穿着麻布褂子的女人，从面相看来大约不过四五十的年龄，但顶上头发却呈现出一种远超其面向的灰白色。
她此时手上拢着一卷用金色丝线捆扎的黄纸，并没有第一时间抬头去看进屋的两人，等顾筹清了一声嗓后，她才如梦初醒般回神过来：“两位有事，可座下详谈。”
可他们刚一在客座座下，那茶几下头忽然嗷的一声蹦出一只秃了半边毛的黑猫出来，那好像被突然浇了一身开水的凄厉叫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那绿眼猫并没没有立刻跳走，而像是发现了令他忽然不爽的源头一般朝着闻青屿炸毛龇牙了几秒才灰溜溜的跑了，就好像它真的看见闻青屿身上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这一惊一乍的场景，顾筹看了不禁想笑，条件反射想到的是这年头连猫都能当托了，但转念一想自己刚才可是重塑了一遍三观的，还是先预设一个玄幻视角来看问题会更妥当。
从闻青屿一年不可思议的配合表情来看，他这会儿已经入戏了：“最近咱们撞了些邪门的东西。特地来请大仙解局。”
那何大仙先是盯着顾筹看了一会儿，再又有些神情严肃的在闻青屿身上轱辘了两圈，半晌才道：“两位身上业障不轻啊，”
“这怎么说？”顾筹心道怎么连他也给捎上了。
“不用怎么说，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看这位小哥你眉间阴气沉郁，昨晚应该是没睡好吧，所谓目能通心，想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
闻青屿又接话道：“看来大仙是知道我们为着什么来的了。”
“老婆子我天眼还没开到这份上，只是两位一看就是富贵命，到了这位置也难免造人嫉恨，就是有些冲煞了也不足为奇。”
“那咱们就开门见山吧，几天前庙里是不是曾指点过一位因车祸而去世的女孩的未婚夫？”
神婆沉默着上下打量了他两圈后才开口道：“看来二位就是那是非之地的老板了？”
闻青屿笑了笑： “大仙别急，咱们不是来问责的，只是想问个来龙去脉，也好让那个年轻人把人干净顺利的接回去，而且我们那房子要真有什么邪祟，也能正好请你替我们想想破解的办法。”
“你们也别觉着我老婆子要胡诌害你们，那姑娘死相着实不好，咱们阴阳往生都讲究一个空字，本就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可那姑娘无辜遭了横祸，也不是说溺死的，却浑身带着一股驱散不开的湿气，这样就是还想沾带着什么，觉不甘心就这么赤条条走了。我听他说完，只看了一炷香就算出她死的那地儿有些名堂。”
“那照这么说，我们两个也有沾染上什么可能？”顾筹顺势道 。
“你不怎么打紧，他就……方便我看看吗。”何大仙忽然站起身来，似乎是要将椅架上香炉里的线香续上。
闻青屿与顾筹对视了一眼，并没有拒绝她这个突然请求，却见她端着一碗溶了些烟灰的水，用指尖挑了几滴摸到他的额头上，随后曲这手指稍稍撑开他的左眼皮看了看眼白。
闻青屿有些局促的转了转眼珠，正好瞟到她稍有浑浊的眼珠里闪过的一丝不安：“你这神志紊乱的情况得有半年了吧，小伙子，你可惹上麻烦了。”
看她一惊一乍的，闻青屿也配合问道：“那还有得治吗。”
“有没有治道说不上，咱们这小庙虽不短生意，但外头说起来也都是信则有不信者无的，你们功德做满，我也尽力，至于好不好那也各人心里一个定论的。”
“这屋子我是近日才接手，不能是这屋子里的东西弄得吧？”
“自然缘法，万物轮回，哪能说什么跟什么一定没有关系，说不定前因早就种下了，首先我能断定的是你们那间屋子里厉害的可不止一个，你把这摊浑水摸清了，其他的事说不定又能摸这边了。”
虽然这神婆说话处处是模棱两可给他们打太极，但也正好句句都说在了断症者的心坎上，好像你不顺着她来，日后没好果子吃那也是自找的。
“该做的功德自然一分也不会少的，我该如何做，还请大仙明示。”
“你们身上有没有带那房子里的旧物过来？”
闻青屿细想了片刻后，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几天前在婚介所二楼找出来的那枚猫币递了过去。
那神婆刚接过那银币捏在手里看了一会儿，那原本在房中闲逛的秃猫黑猫又像忽然受了什么惊吓一般蹭的一下跑开了。
两人先是被那逃窜的黑影一惊，再看向那神婆时却发现她脸上的表情又凝重了几分：“对了，这东西对了，等我做过法后，你们把这东西带回去，等他们接完亲后，将这东西从大门口掷向门外，记住，得是你本人来抛，若是人面那此事告一段落，若是猫面你们再来找我。”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