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安万骨树》杨一叹

3、第二 选择与比划

　　刚到这登州总督府时，殷灵和庄原卫帮着扔过不少杂物，对去小院子的也算熟悉，二人不久就到了院门前。院中不像平时一样杂乱，废弃的桌椅、柜子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木头板子此时整齐的围在院子四周，只留下院门一处。
　　殷灵回头看了眼庄原卫，庄原卫摇摇头表示不知情。二人放慢步子，悄无声息地进入院内，接近院中的小屋。
　　两人挨着步子走到小屋门前，殷灵刚想推门就被庄原卫拦住，挥挥手示意殷灵后退。庄原卫轻轻把手搭在门上，缓缓拉开一条缝，只可惜屋内没有点灯，也看不清什么。庄原卫回头看了眼殷灵，直起身猛然将门拉开。室外的光一下打进室内，庄原卫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前不远，披甲执剑的人，惊悸之下浑身一震将手按在竹剑上，下一刻又放松下来。庄原卫的父母死于战乱，成为孤儿的他后来被眼前的这个人收养，他一直叫他“将军。”
　　殷启存，炎渊国的开国老将，和开国皇帝夏元歌一同出身绿林好汉，在前朝末期揭竿造反，为炎渊朝的建立立下赫赫战功。在夏元歌病逝，太子夏天风继位之际急流勇退，辞去一切官职，只留下岚国公的爵位，一心礼佛不问世事。
　　那个被街巷间说书先生奉若神明的虎贲将军就站在门内，听见庄原卫的招呼，“嗯”一声，接着说道：“你退后，灵儿，上前来。”二人闻言对了眼神，照做。
　　“灵儿，小庄，你二人也马上要成人了，我给你们二人一个选择的机会。”殷灵和庄原卫听见这话马上躬身受命，“不必要，这选择作不作数还得看你们二人的表现，明白吗？”殷灵悄悄抬头看了眼父亲，平日的温润淡雅也好，放浪不羁也好，全都不见踪影，此时只有一股淡淡的压迫感萦绕在殷启存身周。殷灵不知道，庄原卫却清楚那是杀气，也知道不是将军有意为之，怕是穿上战甲下意识的结果。二人摸不透殷启存的心情，不敢拖沓，马上回到“明白。”
　　殷启存点点头，接着说道:“你们两个，走进门，我教你们佛法，走出院，我教你们兵法。”说完就盯着两人，等二人做出选择。
　　殷灵和庄原卫心里早就有答案了殷灵开口道:“父亲，我们想学兵法。”殷启存没搭话，盯着二人，先前的压迫感忽然更强了些，庄原卫此时感觉仿佛之前在殷启存身边的游龙盯上了他们。二人心里一惊，此时日常的默契就体现出来，二人分别从左右抓住门边，狠狠把门摔上，连转身都来不及就往后倒退。殷灵二人太清楚殷启存了，既然殷启存穿着战时的装束，今天就不会让二人轻易走出院门。
　　正如二人所料，在门马上要关上的时候，殷启存从屋内冲出，将门都撞烂半扇。殷灵和庄原卫虽然心里有些虚，手上却不敢留余地，挥着竹剑分别从左上和右下封死殷启存向前冲的路径。不料殷启存抓住时机，一剑挡下二人的进攻。
　　殷灵二人看夹击无用，倒也没有气馁，这一次碰撞也不是毫无收获。二人瞬间就判断出殷启存手中的剑根本就没有开刃，若是开了刃，无论君子竹多坚韧都挡不下刚才一击。
　　殷灵二人也不是第一次联手，略微思索一下就有了注意。殷灵悄悄向庄原卫比了个手势，就各自摆了所习剑术的起手势。
　　庄原卫学的崖石剑法比较均衡，既不偏进攻，也不偏防御，但也各有所长。而殷灵学的天水剑法更注重进攻，光是起手就已经锋芒毕露。
　　殷启存看着蓄势待发的二人，暗自撇了撇嘴，心想:“还差的远呢。”
　　庄原卫看殷启存似乎有些走神，先殷灵半步忽然向殷启存右侧攻去，殷灵则提剑向左侧，二人对殷启存形成一个左右包夹。
　　殷启存眼看包夹之势已成，哼了一声，毫不犹豫转身冲向较近的庄原卫，一剑横扫，封住庄原卫的去路。庄原卫无奈之下之好接下一剑，被止住去势，还往后退了几步。
　　殷启存逼退庄原卫后立刻转身攻向殷灵，与之前一样的招式，庄原卫敢硬接殷灵却不敢，赶忙调整身形，想避过殷启存的剑锋。
　　可惜殷启存不给机会，随着殷灵的身形变化剑锋。殷灵眼看躲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竖过剑，接了这一剑。
　　此时殷灵和庄原卫之间已经被拉开了一段距离，庄原卫刚稳住身子，立刻向殷启存冲去。而殷灵接下殷启存一剑后比庄原卫更加不堪，后退时步子都踏不稳，踉踉跄跄地尝试稳住步子。
　　殷启存却不管他，趁机又是一剑，将殷灵击倒在地，连竹剑都脱手而去。殷启存挑起地上的竹剑，手腕一抖，竹剑就向赶来的庄原卫飞去。
　　庄原卫一看心下有些郁闷，“这招式分明是逼我以伤换伤，我又不傻，我穿布衣拿竹剑，将军穿盔甲执铁剑，亏死了。”
　　庄原卫心里这样想着，手里将前刺的剑招收回，防住殷启存一剑，却又倒退几步。
　　殷启存趁庄原卫被自己击退，转身又将挣扎着爬起来的殷灵点了穴位，殷灵身体一僵，脸朝地扑倒在尘埃里，心里犹在咒骂。
　　庄原卫眼看殷灵已经靠不住了，越发的着急，却不敢随意地冲上去，站在原地和殷启存对峙。
　　殷启存颔首看着庄原卫，眼睛里散发着庄原卫看不懂的光。
　　两个人静静地站着，时间稍一长，庄原卫就更加着急，“怎么办？两个人都搞不定，我一个人又能翻起什么风浪？我该怎么办？”
　　“那得问你自己了。”殷启存淡淡地回道。听了这句话，庄原卫稍微冷静了些，稍微思索就有了反击的策略。“破罐子破摔吧。”说完立刻摆手扬剑，身体前倾，做足了前冲的准备。殷启存也略微调整姿势，准备接招。
　　两人各自蓄势，让殷启存意外的是庄原卫根本没有向他攻来，突然一转，向院子边上闲置的杂物冲去。殷启存愣了一下，跟着步子冲出去。
　　先一步到的庄原卫挑起两个板凳，一脚一剑将两个板凳击碎。殷启存见板凳的碎片和着久积的灰尘飞向自己，头稍稍偏开，避开正面。
　　庄原卫趁他速度一慢，飞快的奔向仍然趴在地上的殷灵，顺手将他捞起，左手扶着，右手拿着竹剑，一脸悲愤。
　　殷启存看着殷灵被扶起也没有阻拦，冲着庄原卫笑笑，“不错……”这一句却让庄原卫冷汗直冒，一般将军说这话，就是认真了。
　　果不其然，殷启存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庄原卫，三下五除二就将二人放翻在地。
　　顺手解开殷灵的穴位,殷启存哼了一声，转身离开，留下两个灰头土脸的人在地上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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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点事忙于处理，再过几天，正常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