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鸟欲飞》木枳

12、（一）

　　从巷子楼出来时候已经七点半多了，早自习也开始了，等俩人到学校的时候早自习刚好结束。
　　“快交作业！王彦！每次你都早上来补！”学委包着一沓作业站在王彦面前。
　　“就差一点了！马上写完了！”王彦抢过一本作业本，天花乱坠的抄。
　　“这字龙飞凤舞的，谁看了都得思考一下。”李娜娜站在旁边，“你反正抄下来了老师也看不懂，还不如交空白的呢，这样老师不会视觉疲劳。”
　　王彦瞪她一眼：“你不懂，写作业写了和没写是有本质区别的。”
　　“你昨晚做贼去了？作业不写。”廖静环手抱胸站在他另一侧，“每天补交作业的名单都有你大名！”
　　“我训练太累了，每天晚上回去洗了澡就两眼一闭睡着了······”王彦话还没说完，坐学委旁边的男生立马补刀。
　　“我昨晚看见你农药上线了。”
　　“李言！”王彦终于抄完了，把本子丢学委那一沓本子上后，立马伸手掐住李言后颈，“你飘了！”
　　李言：“静姐！救命！”
　　廖静无语。
　　“哟，好热闹，干啥呢？”顾煜出现在班门口。
　　李言看到救星立马挣脱王彦的毒手跑到顾煜身边：“顾哥救命！”
　　“哥，让开，今天我要和这小子决一死战。”王彦摩拳擦掌走过来。
　　上课铃响了。
　　“干嘛呢，杵教室门口干啥，做门神啊。”英语老师站在了顾煜身后。顾煜和李言的身高挡住了英语老师，所有人都没发现。
　　“诶卧槽，老师来了。”王彦小声说了句，弯着身子溜回座位上。
　　顾煜转身笑着对英语老师打招呼：“老师好，今天好漂亮。”
　　“回你座位去，油嘴滑舌。”但很受用。
　　顾煜回到位置上，陈欲飞已经拿出了英语书。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顾煜坐下，在抽屉里摸索半天找到了英语书。
　　“你杵在前门做门神的时候，从后门进来的。”陈欲飞从口袋里拿出黑笔放在桌面上。
　　“turn to page fifty－four。”开始上课。

　　第四节是体育课，北城二中并没有让体育老师体弱多病的习俗。
　　“顾哥！小飞哥！”刚下操场，就看见了从初中部方向跑来的杨启航，后面还跟了一群人，“哥，打篮球吗？”
　　顾煜招招手：“好，来。”
　　顾煜忽然拍了一下旁边愣神的陈欲飞：“一起，别坐着。”
　　陈欲飞点头，把外套脱了下来，里面就穿了件薄薄的短袖T恤。顾煜伸手摸摸他胳膊：“这冰凉的，你穿这么点也不怕感冒是吗？”
　　“还好。”陈欲飞说着，心虚得很——以前在A市这么穿一点问题都没有，在北城这里还更冷一些，但他行李箱没带多少衣服，就带了这么点薄薄的衣服，但说出来太丢人了。
　　“下午不去训练了，带你去逛商场。”顾煜忽然来了这么句，陈欲飞下意识就回嘴了：“我可以在网上买······”
　　“你能明天就穿上吗，你那行李箱就那么点大，这边变温很快，容易生病，听哥的话。”顾煜用力揉着陈欲飞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但陈欲飞没有推开他，乖顺的点点头。
　　顾煜露出满意的笑容，揽着他肩膀往球场走，顺便冲王彦等一行人招招手：“打球！速度！”

　　打完半场，陈欲飞坐在椅子上休息，李娜娜和廖静拎着一袋子矿泉水走了过来。
　　“陈欲飞！”廖静拿出水递给他，“就是想和你商量点事儿·······”
　　陈欲飞接过水，点点头，示意她说。
　　“运动会你和顾哥因为在前面颜值领班，就是咱们班想订那个班服，已经选好款式了，但没有你的码。”廖静说道。
　　陈欲飞点头：“XL就可以了，麻烦了。”
　　“ok，不麻烦。”
　　廖静把袋子放在他旁边，拉着李娜娜就要撤退。撤退到一定距离后，廖静嘴角上扬，小声道：“你不觉得，飞哥好乖吗？”李娜娜露出同款微笑：“顾哥一个人的乖小孩。刚才我看见顾哥搂他时候，他简直······”
　　“简直什么？”王彦忽然出现在两人身后。
　　廖静当头一棒锤：“你要死啊！忽然站后面！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
　　“你俩密谋啥，这么做贼心虚。”王彦接住廖静打过来的手，又给她放下了。
　　李娜娜瞥他一眼：“说了你也不懂，玩你的去。”
　　廖静：“玩你的去。”

　　中午照样去的杨妈的餐馆吃的午饭，杨妈已经对陈欲飞印象深刻了，偶尔拉着陈欲飞聊了聊，还想让他帮忙提一下杨启航的学习成绩。
　　“阿姨知道你高中入学成绩不是真的，小顾和我说过了，你以前在A市很学习厉害，有空来玩的时候教教启航，这孩子天天玩的，他哥又宠着他，狠不下心来管教他。”杨妈边炒菜边拉着陈欲飞说，“小顾以前学习也挺好的，至少不差，现在不好好上课，你也多管教管教，你成熟稳重，不比他们几个玩心重。”陈欲飞听着在旁边乖乖点点头。
　　“这一个多月了，转凉了，你穿两件衣服会冷，下午放学让小顾带你去添点衣服，不要感冒了，北城潮湿，冷起来遭罪。”杨妈笑着把炒好的菜饭放在餐盘里，“上去吃饭吧，吃完午休一下。”
　　“好。”陈欲飞点头，端着餐盘上楼。

　　“哥，最近那个成人高考挺火的，你要不去试试，以你的学习能力，肯定是好大学！”杨启航吃饭时候冷不丢说了这么一句。
　　“吃你的饭。”杨帆夹了一筷子糖醋小排放他碗里，“自己的事好好操心，我的事自有打算。”
　　“哥！真的，我们班李沐沐她姐姐都考了，听说考去A市那个师范学校了。”杨帆认真的放下筷子，“而且你肯定比我有出息，我脑子笨······”
　　“杨启航！”杨帆忽然厉声。
　　“我错了哥，我说错了。”杨启航缩了起来，乖乖端起碗拿起筷子吃饭。
　　虽然那件事过去挺久的了，但是杨帆一直耿耿于怀，杨启航被花盆砸到脑袋的事人尽皆知，但没人敢说什么。杨启航昏迷是植物人那些日子杨帆天天活在内疚自责中，等杨启航醒来之后没有人敢说什么杨启航脑子的事，就算晚上学两年也没人会说什么。
　　杨帆没有吃饭的心思了，心里堵着一团，放下筷子走出去了。
　　顾煜给杨启航使使眼色：“还不快去认错。”
　　杨启航立马放下筷子跟了上去。

　　“哥，我知道错了。”杨启航站在杨帆面前小声说，伸手扯扯他的袖子，“哥，你理理我。”
　　杨帆叹了口气。
　　“哥，我知道你一直都关心我，一直为了我和妈操劳，但我觉得你也得为自己想想······”杨启航小声说着，“那件事不是你的错，所以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一定好好学习，你也去参加成人高考好不好？”
　　杨帆没说话，但摸摸他的头。
　　“哥······”
　　“好了，你去休息，下午好好上课，成人高考的事我会自己考虑。”杨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