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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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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离恨如旨酒,古今饮皆醉。”
“好!喝!”
“再来!”
阵阵喝彩,叫喊声回荡在南郊城外的鹿鸣泉边,一下子打破了优美恬静的景致。
偏向安静祥和的小娘子和郎君们都皱起了眉头。
李明珠从凉亭往下看。
隐约间几个穿红带绿的公子围着一人,不断的起哄着,逗人喝酒。
看这装束也知是安州的混世执垮,大致又找到人欺负了。
她颦眉,今天的踏青会还是她组局的,都是安州数一数二拔尖的公子哥和小娘子,若是出了问题,可是要担责任的。
想罢,她告罪了一声,便提着裙角下了凉亭,带着一众使女绕过灌木,顺着崎岖的石板走上那平台处。
围着的公子哥立刻你踩着我,我推着你挤眉弄眼退开来。
独留一人倚坐在案脚上,一手撑着脸,一手拎着酒壶,脖间松着衣领,露出胸前大片肌肤,看着肆意又风流。
就是那张脸实在撑不起,到像是偷喝大人酒的青葱少年。
“呃……”他迷离着眼,打着酒酣,念着醉诗一首接着一首,“……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
“易孟舟!!”李明珠惊讶。
他扬起头仔细看着眼前的人,勾嘴一笑带着一丝无辜,举起手来:“李娘子,敬你一杯酒,天佑万事无不宜。”
那双眼眸含着笑,深处却带着无法言说的伤,专注着眼前人不偏不倚。
李明珠半垂着眼,静静看着眼前的酒杯,一时之间竟半点也想不起来少年时期半点与眼前人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
只记得有那么一个人写了一封信,把她拉入了无边地狱。
开始她还恨不得扒他皮、拆他骨,后来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熬得太苦了太久了,早已不记得有那么一个人骗了她,害了她。
如果不是她死的时候见过一面,或许连长相都忘记了。
明明当时恨不得把他一起拖去陪葬,现在重新再见,心里底却泛不起一丝涟漪。
易孟舟见她不接,嘴弯了个比哭还丑的幅度,仰头自顾自把酒吞了下去,又倒了一杯,举杯送了过去:“李娘子,这是第二杯酒,祝你喜乐安康永长久。”
李明珠还是无动于衷。
他一饮而尽,复而又斟了一杯酒。
“李娘子,这第三杯酒,愿你……”易孟舟顿了顿,心酸接道,“愿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李明珠回神伸出白嫩的手指接过酒杯。
易孟舟一下子脸色微变,劈手打掉了酒杯,又可怜巴巴望着她,抿起唇既委屈又难过。
他知道心存妄想便是不自量力,可他欢喜。
看见她欢喜,听她说话欢喜,见她写诗欢喜,可她有了别人他便想不欢喜了。
“你…心悦于他吗?”
易孟舟朦朦胧胧,恍惚的问了出来。
“你醉了!”李明珠说。
“我没有!”他执拗追问,“你欢喜他吗?见到他会欢喜吗?听他说话会暗自高兴吗?收到他的信会……”
李明珠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一刀掌呼了过去,打在耳下脖颈处。
“啪叽!”
话还没有说完的易孟舟仰头四脚朝天倒了下去。
“他醉了!”李明珠犀利的眼神扫了一圈。
众人心里一跳皆俯首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