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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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山门，那些修习弟子大多面孔较生，只是随老弟子们远远的恭敬的道了一声叶峰主。
叶澜亦是微微颔首，前几日已呈书向尊主告知行程，如今回来，自是需去拜会一番。
叶不往没有随着叶澜去，而是被领着下岭又上山，刚若经过的是主峰，现在来的应是旁系。
山中的布置大相径庭，山中弟子若无紧急情况，不得御剑穿行邽山众峰系，全靠脚力，美其名曰：磨练心性。
杳禺峰离主峰凌云略远，修习弟子也少了好些，更为清净。院落都颇为简洁，花草还不算零星。
叶不往被阮灵溪领着熟悉了布局，阮灵溪一开始就见他腰上别着的查吾，疑惑的看着叶不往：“这剑？”
这剑，师尊从不离身。
叶不往也没回应，只知道嘻嘻嘻地笑。
邽山分峰众多，主峰凌云，形如其名，高耸入云，殿房外都是缭绕的云和雾气。
其余各峰与凌云相互依绕，平日各峰由峰主管理，各行其事，只是叶澜多年来都行踪不定，好在弟子修炼都有规定条条规范得妥当，再有人代为管理，叶澜多只是挂了个虚衔。
叶不百无聊赖，提了剑到院中走动走动。这院子已经不算小，要是弟子们都按这一操守，纵使杳禺人不算多，也是架不住这般分房的。
院设还算考究，有些年份了，峰中都是如此。叶澜那处也是，屋内有几样陈设甚至颇为老旧。
后山还有一池温泉，热气飘起来朦朦胧胧的，外围是诸多高耸不规整的石块，再外好像是一大片梅树林子，叶不往看不太清楚，只觉得那树杈子光秃秃的，其间又有温泉热气渗出来，看着还怪瘆人的。
阮灵溪自然没有带他进去看里面的光景，那是叶澜才能进的，他只带叶不往在外围，示意他此处禁入。
叶不往后来偷偷溜进去看了，结果大失所望，还以为有什么大场面，不过是一眼满月圆的温泉池子，还有边上一圈磨的溜滑的石头，再有，不过几棵零星的花草，或许是草药，叶不往只用四个字评论这个禁地——无用之极。
叶不往把手按在剑柄上，往外一抽，剑身未出，姿势都摆上了，又试了两次，无果。
此前叶不往还没有试过剑，叶不往脸色……
所幸无人看见时，叶澜从侧边走入：“不往。”
叶不往真是尴尬得连藏剑的笨法子都想出来了，但还是想了想，厚着脸皮说道：“师父，你回来啦，您给我那屋床板儿也太硬了，硌的我睡不着觉。还有，这院子里这些杂草一点都不好看，蔫巴巴的，”眼珠子直打转儿，还想什么能拿出来说说便于引跑主题。
而叶不往的样子，倒像真是被这简素的床板儿给害了似的。
叶澜没接他的话茬儿，“这会儿还早，这就睡下了？”一本正经，却也不是质问的语气。
叶不往只得陪着笑说：“床板儿太硬，这些天好不容易吃顿饱饭，晚上吃得撑了，更睡不着，出来消消食儿。哈呵哈哈……。”
叶不往一脸逗趣，叶澜慢慢走过去，缓缓的伸向查吾剑。
见状，叶不往忙后退了两步，护住查吾，“师父，你可是说过给我的，堂堂一峰之主不能说话不算话。”
叶澜倒是被他逗笑了，他轻牵起的嘴角，煞是好看，月光洒下来，恬淡静美，宛若仙人。
“灵剑认主，你若是想使剑，可先好好修习，再去寻一把合适的配剑。”
叶不往略略想想，还是嘴硬，“既然师父已经将此剑赠予我，那我便是它的主人，我会让它认主的。”
叶澜显然也没有要要回剑的意思，“旅途劳顿多日，还是早些休息，山中环境灵溪带你熟悉了些，你若是积食要出去走走，林中也没有凶猛野兽，去散散心便是。”说完转身离开了。
现下还是新月，月只有一小牙，星星也只发着浅淡淡的光，院里有几盏石灯，不很亮，只能看见叶澜没入黑暗的长廊。
叶不往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查吾，若有所思。
夜里风凉，吹散了余热。
叶不往一早被人叫了起来，先是空着肚子上了早课，又被师兄们逮着练了一天基本功，晚上还要抄写心法。一把小狼骨架子都快散了，回来躺上床就不想动，可还没躺上多会儿，门外就又有人敲门了，“小师叔，小师叔，小师叔，晚饭时间到了，杳禺峰规，不得在非膳食的时辰进食，饭后还有晚课，小师叔，小师叔，小……”
啊！头疼！
叶不往终是败给了这敲门声，“别敲了别敲了，知道了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但也只是翻了个身，“咦？”叶不往又来回翻了两次，身下怎么，好软，还有股淡淡的药草香。叶不往哈哈哈把困意笑没了。
床板上面加了干艾草磨碎填缝的床垫，驱虫去湿，再把棉絮垫子垫在上面，隔了隔叶不往闻不惯的苦草味儿。
出门见院子里的‘杂草’没动，叶不往却也觉得怪养眼了，伸了个懒腰，大步出门。
若是就这般过着这种闲散游仙般的日子，大抵也是不赖的。
叶不往虽也厌倦于中规中矩的功课修习，时常逃避练功，但等到惩戒时，他感觉也似乎不痛不痒了些，不过是抄抄心法峰规，挨挨戒尺罢了。
执行者都不是叶澜，但师兄师侄们，好像次次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水似的，叶不往便过得更是舒心了。
杳禺峰峰主叶澜，名下弟子不多，多是隔着辈分的门生，他们拜在自己弟子门下，也同样是修习邽山之术。叶澜不经常呆在山中，峰里事物多是交给阮灵溪和一众弟子，都是按着历代传承下来的规矩执行。
杳禺峰虽是人杰地灵，但叶不往总觉着峰中弟子人人都操行着叶澜的矩行。
“啊呀～做个清修道士可真没劲啊～～”叶不往把自己挂在树杈子上，向上看，阳光穿过树叶，金灿灿的打在脸上，他微微眯上眼。
晚课过后，远远就看见两个人。
“师尊此次回来比以往尚早些，是出了什么要紧事吗？”阮灵溪恭敬的站在叶澜面前。
叶不往三步两步跳过去，一跃箍起阮灵溪的脖子，嘴里笑嘻嘻地道：“大师兄。”
又朝叶澜甜甜的叫了声：“师父。”
阮灵溪身上挂了个秤砣，艰难的扒开肩上的手，咳呛了两声，服了服衣襟，“那师尊可还有什么交代的，弟子记下去办。”
叶不往闲的发慌，这几天一直搞幺蛾子，听这样谈好像是有什么有意思的事，追问阮灵溪刚才讲了什么。
叶澜在旁边静静的站着，思虑了一会儿，“灵溪，你此次下山把不往带上吧。”
叶不往仿若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珠子滴溜儿打着转，他上山来虽才十来天，可修习枯燥，仿若过了好几年一样。
叶澜复开口道：“不往，山下你要听从师兄的嘱咐，不可惹事，不然。”看了眼叶不往。
“是是是，谢谢师父，师父您放心，我肯定好好儿听大师兄的话，真的，我保证。嘻嘻嘻。”
叶不往笑起来的时候很是“可爱”。
他贴着阮灵溪站，小声地跟阮灵溪嘟囔，“哎，大师兄，你下山干嘛啊，抓妖降魔去吗？大师兄，大师兄？”
叶不往用手肘从后面顶了顶他，“什么时候去啊？……”
叶澜似是有些乏了，“你们也都先下去休息了吧，”抬眼看了看正变圆的月亮，今晚云层有些厚，月光透出来已经十分微弱，明日大概是会有些小雨。早回来，确实是出了点事。比如那晚，他竟然没控制住心神。
次日下山，不过是采办些十五中秋夜的物品。
叶不往一下山，果然掩不住野狼性子，乐脱得不行，阮灵溪不仅要考量采买的东西，还要留心看着叶不往不要乱窜走散了。
泾水只是长河的一条支流，这里是泾河汇入长河之地，泾河流出邽山的区域，形成了天然平滩，泾河也在此处回旋，成了一个处大泽。
这里两岸环山，住户集中，自然环境也极好，留居的人越来越多，形成了市集。
集市很热闹，卖各式玩意儿的也都有。叶不往这个瞧瞧，那个看看，虽比不上大理集市上的奇珍异宝，倒也看得很开心。有甚还调笑起河边卖荸荠的姑娘，小姑娘本是娇羞着遮遮掩掩的，也因为叶不往这嘻嘻哈哈的模样妍妍笑了起来。
阮灵芥从后面杵了杵叶不往，压声在他耳边道：“哟，嘴挺甜啊，看把人家姑娘逗的。”若是论这种不正经的怼人方式，叶不往很是不解他是怎么被杳禺收入门下的。阮灵芥与他恢复到正常距离，又拍了拍他肩膀，走开几步，“不往，买不买，买了赶紧走啊，大师兄等咱呢！”
阮灵芥本是笑一笑他，等叶不往当真抱了一筐子荸荠笑嘻嘻跟上来时，阮灵芥眼角和嘴角同时往一边扯了扯，呵呵了两声。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