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闹龙（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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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进行到一半时，东海龙王发现他儿子又不见了！！！
他扯着嘴角僵硬的笑着，又结果一杯酒。应酬的人太多，他一时也脱不开身。这里是龙宫，即便有居心叵测的人他儿子也不会丟的。
东海龙王这样在心里安慰自己。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说到司命这边，他正躲在龙宫后花园里喝酒。
司命眯了眯眼，猛地站起来，向门口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过身，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向里面走，转过不知多少个路口，随后在一片藤蔓前停下。投过枝叶看向里面，那里竟是一方空地，蔓草缠绕的四周，中间有一方玉桌，周边四石凳，桌上仍留有一壶酒，上面没有尘埃覆盖，有的仅是……还有什么？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难以捕捉的片段。
“承幸承幸，顾辞在此有失远迎了。”来者做了一个稽首，打破了里面僵硬的气氛。
顾辞斟满茶后，面前的蒙眼白衣人端起青玉琉璃盏小抿了一口。顾辞看着，竟是有几许喜悦。他又看向右手边的蒙眼红衣人，开口道：“月君，你面前所坐之人乃家父请来打造长命锁的灵器师，名曰：云凌。”
“云仙师，这一位乃溯泽座下亲传弟子，云月华。”
这一幕莫名有些喜感，两个瞎子相对而坐，知晓从前之事却又不敢相认。
只能尬饮着茶，连顾辞都看不下去了。
忽略心底的莫名情感，他感受到有轻微的波动在龙宫漾开，他正了正神色，说：“生宴已经开始，还请二位移步东明宫。”
意料之中的，白衣人拒绝了，可没想到红衣也思忖了小会，推辞了。
最后的画面是灰衣人悄悄转身，却只能在郁郁青青中看到模糊的画面，里面，两人相拥，外面，他泪眼模糊，黯然离开。
曾经他成为不了那人最重要之人，现在，他也不能因私横刀夺爱，他没那资格。
突然，司命感觉到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贴在了他的食指上，还蹭了蹭。司命猛然惊醒，脑海中的画面全数退去。他低头看着缠在食指上的小龙，用拇指蹭了蹭。再回想刚才的片段时，他发现自己只依稀记得，有一红衣与一白衣之人对坐在石凳上，而另一个人，默默离去。
司命觉得自己……应该是难过的吧……
解脱……放下……又难过着。
他眨了眨眼，敛去所有负面情绪，说：“小没良心的，怎么又来了，嗯？”
“啾~”小龙的尾巴轻轻扫了一下，黏着他不放爪子。
司命：……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他要把小龙带走，管他什么东海龙王，那么可爱的孩子，他要收他为干儿子！
唔，太可爱了！
*
司命刚进入东海瀛洲结界就发觉还有人在里面。
唔……仙君的气息从来没有外泄过，那应该不是仙君，那会是谁呢？
这般想着，司命加快了步伐，循着微弱的气息来到了后山。司命知道后山有一处灵池，那里水汽氤氲得很。他施展敛息术，放轻了脚步，对小龙轻轻“嘘”了一声，慢慢走近灵池。
他掩在灵池最近的一处灌木丛后面，方看清池中景象。灵池的边缘，有一个人背对着他倚在水里。那人头发很长，很黑，沾满了湿气，湿哒哒的搭在肩上。那人身体修长，皮肤白皙却不乏精壮。
即便毫无雅观地歪头躺着，依旧透露出清冷与美感。岸边的大石头上，叠放着一套白底蓝纹的长袍，压在上面的是一副白玉琉璃冠。
司命猛地后退了一步，倒不是因为他认出了那人是谁，而是隐隐约约透过墨发，他看到了那人的肩上，背上，手臂上，尽是伤痕。有的尚未愈合，有的留下浅浅的一道疤，有的却仍是血淋淋的，丝毫不见愈合的迹象。
或许是他发出的声音太大，岚玥转醒，猛地转过身，出池的瞬间也穿戴好了衣服：“谁？”
他转身的时候，全身上下早已蒸干，额前的头发因风而向上飘——在那一瞬间，司命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的右额角处，有一朵绽放的异常妖冶的血花。
司命一惊，小心翼翼的从后面走了出来。
见来者是司命，岚玥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他淡然道：“回来了？”
“……”司命没有说话。小龙看起来很怕他，缩在司命手指上勒得他生疼，司命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小声道：“嗯……我刚从东海龙宫回来……”说着，他用拇指蹭了蹭小龙，从身后将它拿出：“我、我把他带来了……我、我……”
岚玥哑然，他无奈道：“也是胆大。既然已经带来了，那便待上几日吧，龙王那边不用担心，本君同他一叙。”
司命惊讶地抬头看他，眼里全是不可置信与惊喜。
看到这样的眼睛，岚玥愣了一下，恍惚间，他又想到，这一世的岚凌……也会如此吗？
怕自己的情绪外露，岚玥拂袖匆匆离去。
可是司命将他眼底的情绪一览无余，心有些痒痒的，就好像谁拿了一根羽毛在上面搔一样，轻轻划过心间。仙君，到底在克制什么呢？
十五岁的司命这般想着，又奈何才十五岁，六艺经传四书五经什么的一窍不通，更别提其他的了。待回过神，他摸了摸小龙，情绪高亢道:“小龙，我带你参观我的家！”
这里是他的家，东海最大的洲，洲上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奇花异草，无奇不有山上有一座宫殿，古色古香，叫浔灵殿。宫殿里有他的住处。这是他一睁开眼就有的认知，不管那人承不承认，他都是他的亲人，唯一的亲人。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会一直都是。
我有一个家，在海上，在洲上，在山上，在檀木制成的楼宇宫殿里，有我的一方天地。
那海，叫东海，那洲，叫东瀛，那山，叫凌月，那殿，叫浔灵，我的住处，叫不辞。
司命轻轻“啧”了一声，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却并不后悔，小龙不知道还开没开智，就算将这些告诉他，他说不定还不能理解呢！
司命眯了眯眸子，说:“我带你去天庭找耍子去。”
小龙:“啾～”
司命将小龙捂在手心里，快步从花园里走出，急匆匆地，却在拐角住突然顿住了。
殿前庭院中有一株白梅，自打他记事起就有了，但他并不知道那树已有多少年轮，或许百年，或许千年……
因为那树一直没有诞生灵识，就像是凡间普通的植物，只一味地盛开，永远的盛开，从未凋零过。司命总是觉得，那不是一棵树，倒像是一个幻象，经年不变，千百年来一直都是这副模样。
而现在，那幻象下坐了一个人，倚在虬干上，屈起右腿，左手时抬时落，像是在斟酒饮酒，本就像是梦中的景象更缥缈了。
司命一路上都精神恍惚，也不知道是怎么到达天宫的。
很多的时候，司命都很好奇岚玥的身份，因为好像……不是好像，所有的神仙都要让他几分，不只是礼让，仿佛还有恭敬与忌惮……似乎所有人都不会拒绝他。
但岚玥这人太过高冷，很少开口求人帮助。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闹龙（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