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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七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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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就到了下扬州的日子,秋罗这个超大功率住在府里不肯走,她与杨纪堂没法想亲近一些都没机会,只能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的事业里。
在扬阁与左善相熟,受益匪浅,二人合作得愈发如鱼得水,因此临别时,左善特意赶来为她送行,赠了两壶西京腔,道:“江御厨此行定是一路顺风,万事皆宜。”
江渔谢道:“扬阁万事皆宜才是我所愿。”
左善重重点头:“放心。”
这只是扬阁外的送别,江渔回身上了马车,杨纪堂正在车中,准备送她一程。如今出行不易,此去扬州要先经陆路,再转水路,经运河至扬州,即使携了官驿通行领证,去程也要半个月,因此才格外让人放心不下。
以往不觉得一两月的分别算什么,如今却是一时一刻都不忍分别。
江渔拍了拍刚收下的西京腔,对杨纪堂笑道:“你手下的大厨都为我准备了临别赠礼,你的赠礼呢?”
车外人来人往,车马喧嚣,一时抒发不出什么离别之情,只觉得胸口堵得紧,杨纪堂淡淡地望她一眼,道:“我把将将赠给你。”
江渔的嘴角抽了抽,将将这小姑娘本来死活不肯离开自家娘子,被杨纪堂训了一顿,又被自己用美食引诱,才答应一同前往扬州。
想到这里也有些伤感,但此行非去不可,也是下定了决心的事。
大不了,大不了以后再不出远门。
“怎么不说话?”江渔觉得这样的安静不好,会让心事愈发沉重。
“你也没说话。”杨纪堂回敬她。
马车的封闭性很好,没有电灯泡来打扰,江渔靠近了些,托着她的下巴,温柔对视道:“真好看,真让人舍不得……只是我在京城的发展已至瓶颈,成为御厨已是巅峰,名声上很难再有突破,若不努力些,怎么有资格与你相配?”
换句话说,她现在等级太高,需要换地图升级。
杨纪堂明白她努力的目的,没有说什么泄气的话,二人的关系不仅是恋人,也是友人,因此更该互相理解支持。
她略抬起下巴,方便江渔看得更清楚些,眸光深邃,道:“还要看吗?”
早知道她说不出太多勾人心的情话,却总是不经意一句话就让人心跳欲死,这回江渔没有心跳欲死的感觉,只觉得心跳快停下。
真的,很舍不得。
“我不在的时候,记得按时吃饭,保重身体。准你和秋罗打马球,但不可以带她去看马球赛,更不能带她去划船……”
都什么时候了,连自己朋友的醋都吃。
“还有,扬楼和扬阁要帮我照顾好,那群小兔崽子最喜欢偷懒;扬阁可以正常运转,你之前盘算的酒楼经营计划也可以实施了;还有你弟弟那边,我顶着御厨的职位跑到扬州,可不能让他赐个什么罪名下来,那就完了……”
担心的也够多的。
“我在公主府留了许多糕点,都是亲手做的,枝槿知道放在哪,你要是实在没胃口就拿来吃。”
原来这几日闷在厨房里就是做这个。
“说完了吗?”杨纪堂把这些一一记在心里。
“差不多吧。”话是说不完的,只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比说话重要许多。
江渔转过身,单膝抵在她腿侧,手撑着车壁,这种居高临下的姿势让人十分满意,在两张脸逐渐靠近至快要触碰的时候,她忽然停了一停,问:“不会有人会闯进来吧?”
太会煞风景了,杨纪堂无奈地笑,考虑着是否要再蒙一次她的眼。
江渔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要是又被长公主殿下趁机掌握了主动,那就永无翻身之日了,于是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可能,闭眼吻上了眼前的人。
真的很贪恋这种感觉。
明明有过好几次亲吻的经历,却能在每一次都体会到不同的感觉。
比起上一回出行游玩时的肆意愉悦,这回更多的是眷恋纠缠——比上次还深了几分。
直接跳过试探的过程,仿佛要将对方吞咽入怀。
江渔悲哀的发现,自己主动也没用,因为长公主殿下更主动了,而且吻技又上升了几个档次。
难道这事真能通过看书学习?在激烈的来回中,她还能分心思考这个问题。
“停……”杨纪堂气若游丝地叫了停,避开她一直追来的吻。
江渔心中的燥热未能发泄殆尽,能看出杨纪堂也不是那么尽兴,却不知为何她要叫停,于是抬起一双雾蒙蒙的眼,疑惑地看着。
“会被看出来。”她指了指江渔的唇。
江渔摸了下,唇上很湿润,或许有些微肿,方才确实太激烈了。
真是遗憾啊,但这样的遗憾并非不能缓解,她掀起车帘,马车不知不觉已出了城,城外十里处有一株百年柏树——她们约好在那里分道扬镳。
于是江渔大着胆子提出了有些过分的要求:“纪堂,都快分别了,你就没什么话要说吗?”
说完这话,她自己先闹了个脸红。
一直以来,杨纪堂都很纵容自己没错,甚至于对自己的感情有求必应,但缺失的互相表白环节,让她始终没有太多安全感,才想在临别时听她诉说衷情。
任谁得到她青睐,恐怕都会有何其幸之的惶恐,所以才想得到她语言与行动的双重认定。
杨纪堂也闹了个脸红,她万万没想到江渔会提出这种要求,明明有过这么多次亲密的接触,江渔怎么还执着于自己一句话。
“一定要说?”她有些紧张地开了口。
江渔翘首以盼,始终没等到。
反而见到她为难地咬着自己下唇,咬得很用力。
怎忍心见她这幅表情。
江渔惭愧,在心里骂自己混蛋,亲都亲了,还逼人家剖心表白,这种事明明讲究的是水到渠成,强行要来的有什么意思,还是算了。
“这回,可没有书能教你了吧。”转头就换上得意洋洋的嬉皮笑脸。
结局就是,江渔几乎是被踹下马车的,
将将已委屈巴巴地抱着包袱等在下面了,只见江姑娘一脸懵逼地从马车里“滚”出来,自家娘子一声不吭,连句道别都没说,就令车队调头回了城。
将将为自家娘子打抱不平:“娘子忙得连道别的时间都没有,还要亲自送你出城。”
江渔讪笑两声,没说是自己惹的祸,这些时日她也学了简单的驭马之术,因此和将将翻身上马,准备抓紧时间赶路。
一枚玉牌从她怀中滑落,陷入泥土里,在朗朗秋日下折射出莹润的光亮,将将捡起,直瞪瞪地捧在怀里,惊奇道:“这是娘子的随身玉牌!”
象征身份的玉牌,分量不是一般的重,江渔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她塞进怀里的。
再想到临别时将自己赶下车的狼狈,不过是佯怒而已,真实原因恐怕是不愿面对临别的依依不舍,免得搞出送完一程又一程这种缠绵悱恻的剧情。
不得不说,江渔对杨纪堂的心理活动揣测越来越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