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药引皇后》言讱

15、偷吃鸡

　　陶秀莹见赵天磊一直不动手，以为客气：“还有着呢，快拿呀。”把碟子往赵天磊跟前递了递。

　　赵天磊盯着陶秀莹看。

　　陶秀莹伸手摸了摸脸，她脸花了吗？

　　赵天磊猛然伸手去拿碟子，居然有些抖。手一握住碟边，转身大步往厨房走。

　　陶秀莹给吓了一跳，喊了句：“小心松糕掉出来。”

　　赵天磊没停步，走得更快了。

　　“他怎么了？”陶秀莹问张妈。

　　张妈摇了摇头，又往厨房外张望，已经看不到赵天磊了。

　　陶秀莹把手甩了甩，继续理着东西，嘴里小声嘀咕：“前面不拿我以为他不要吃，结果拿了就跑，这么大人还这么害羞？不就是个松糕，至于这样吗？”

　　“奶奶别介意，他就这么个脾气，连大爷的面子有时都不乐意给。”张妈剥着葱，“冯管事有时会跟他急。可那又怎么样，大爷不说让他走，谁能让他走。”

　　“我妈给我带的棕子、松糕有些多，这天可是容易坏呢，要不送人？”陶秀莹已经转到别的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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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天磊坐在前楼阳台上，眺望着远处的山峰，看着白瓷碟里的黄色松糕，跟十年前时一样。他用手碰了碰松糕，是还热着，也跟十年前一样。

　　天上飘着雪，风里夹着炮仗声，告诉他除夕的晚上。可除夕和炮仗跟他有什么关系，只风和雪跟他有关系，让他更冷更饿。

　　他已经三天没吃什么东西了。下雪了，他想打只兔子都不容易，兔子还有洞可躲，他却连个窝也没有。

　　赵天磊站在陶家村口外，远望着村里的灯光，他准备去偷些吃的。过年了，这些人家里总有吃的。

　　他摸进了一口人家的厨房，瞧着是村里最富的人家。就着灶里的火光，他瞧到了锅里炖的肉，灶上保着温的鸡。

　　赵天磊顾不得别的抓起鸡就吃。他吃得正欢的时候，一个小女孩站在了那里，瞪着眼睛望他。

　　他的心提起来，如果小女孩叫起来，大人来了……那他只有拼了。

　　小女孩没叫，只是看着他。

　　赵天磊把鸡几口吃了下去，抹了抹嘴看了眼小姑娘，从窗口跳了出去。肚里有一只鸡，够他撑几天了。

　　“你等等。”身后传来小姑娘的声音。

　　赵天磊站在窗下，拨腿要跑。

　　“你等等，松糕你拿去。”小姑娘在后面喊，然后，一声闷响，有什么从窗户那掉了下来，再接着“哎呦”一声。

　　赵天磊回头一看，小姑娘趴在雪地上，脸上沾满了雪，手去高高地举着。

　　他想走，还是回过身，拎起了小姑娘，掉转身就走。他要是再不走掉，给人发现了，村里人会往死里打他的。

　　这种事，他有经验。

　　“你等等。”小姑娘追了过来，冲着他笑，把手里用帕子包着的松糕举起，“快拿去，还热着呢。”

　　赵天磊低头去看松糕。

　　“莹姐儿，你在哪？”厨房里传来妇人的声音。

　　小姑娘把头往厨房看了眼：“我妈在叫我呢。拿去吧，我妈做得松糕好吃着呢。”

　　赵天磊犹豫了，他有些为刚才偷吃鸡的行为羞耻，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是孤儿，从小这么长大的。给抓住了，不过打一顿。

　　皮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小姑娘把松糕往他的手里塞：“我得回去了。”

　　厨房里的妇人惊叫了起来：“鸡，有人偷吃鸡了。”

　　赵天磊不能耽搁了，拿着松糕就跑了。他听到背后小姑娘在说：“妈，那不是偷吃的，是我吃的。”

　　“莹姐儿，你哪吃得了一只鸡。”

　　“真的呀。”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远，他记住了那个小姑娘叫“莹姐儿”，总想着以后一定得报答小姑娘当年的赐饭之恩。

　　可没想到小姑娘嫁给了祝嘉歅。

　　赵天磊掰下一小块松糕往嘴里塞去，慢慢嚼着，滋味还跟十年前一样，有股淡淡的甜。可在甜味里，却有些苦涩，那是他的心。

　　为什么他找到她时，她已经跟祝嘉歅定了亲。

　　赵天磊的心不舒服。他的视线落到了街上，正瞧到陶秀莹走在前，张妈拎着个竹篮跟在后面。

　　她这是去做什么？

　　要是她逃回陶家村，他一定帮她。

　　赵天磊把碟子往边上一放，从二楼跃了下去。

　　街上的人瞧到天上突然掉下来个人，还没回过神，那个人已经不见了。难道是眼花看错了？

　　赵天磊追上了陶秀莹和张妈。可真追上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已经是出嫁的人了。赵天磊站在了街上，看着陶秀莹和张妈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