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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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唱罢，溪藜已泪流满面。
“真好听……”苏钰的手抚上溪藜的眼睛，为她拭去泪水，轻轻笑道：“阿藜，我要你知道……苏钰，从始至终，都只爱慕溪藜。”
溪藜紧拥着他，拼命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的。”
苏钰眼中的笑意更深，一滴泪划过血肉模糊的面颊，嘴角扬起的温柔弧度永远定格。
他的身躯在眨眼间碎裂，羽化成灰，散入茫茫天地。
溪藜还保持着拥抱他的姿势，跪坐在雪地里，望着空空如也的臂弯，失声痛哭。
雪下得更紧了，溪藜捡起地上的画抱在怀中，一步一顿地走进漫天飞雪里，似乎在追寻苏钰的脚步。
风卷残雪，凄厉如刀。
白卿安躺在血泊里，突然失狂大笑，笑到眼角飙泪。鲜血从他的身下不断漫出，他嘴唇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地望着晦暗的天空。寒雪慢慢将他掩盖……
有脚踩碎雪的沙沙声响起。他费力侧首，瞥见了一角白衫。缓慢转头，将眼光收回，他声音很淡：“你来了。”
洛云撑着一把纸伞默默走近，捡起地上血玉杵，收进袖中。走到白卿安身侧，静立许久，才开口道：“你犯下诸多杀孽，早该想到有这样一天吧。天下人容不得你，雪域神宫也一样。”
白卿安冷笑，半晌，才抬起眼睛打量眼前的人，素衣素面，清冷孤傲，一如当年。他冰封已久的心突然慢慢融化，开口已语带哽咽：“洛云。”
长久的静默。白卿安看了看自己流血不止的胸口，红红的眼睛盯着洛云，笑着道：“你做得很好。”
洛云执伞的手微颤，脸上神色悲喜莫辨。好半晌，她轻轻俯下身，凝视着白卿安。
两人目光交汇的刹那，仿佛匆匆岁月翩然掠过，她长叹一声，“你知道吗……当年，我即将成为神宫宫主时，才知道雪域神宫的秘密。这里没有什么生死与共，至尊之位从来都只有一个，而你我必然不能共存。其实……那一年邀你决战，不是为了除掉你，而是给你机会杀了我。”
白卿安失神的眼睛瞬时亮了亮，眼眶里浮起一层浅浅水波，心中陡生凄凉。但他很快敛了眉目，回避洛云灼灼的目光，像是在诉说，又像是在自顾自呢喃道：“我确实这么做了，但我……又后悔了。”
他唇齿模糊，洛云没有听清，只是将纸伞向他靠近了些，蔽住落在他面上的雪花，又道：“可惜你逃了。”
两相沉默。
白卿安缓缓举起右手，覆住双眼，喉头滚动，嘴唇颤抖。隐忍了许久，他突然问道：“我们一起养大的那些雪鸟，还在吗……”
“在的。”洛云轻声回答。
白卿安笑了笑，嘴角鲜血汩汩而出。他痛苦难忍地拧了拧眉，放下右手，一双寒凉胜雪的眼睛却盛满了潮湿暖意，安静地看着洛云，“那就好，以后，它们也会在没有我的岁月里……继续陪伴你的。”
话音刚落，他猛地咳血，洛云清冷的面上终于起了波澜，倾身握住他的手。
白卿安目光混沌，手无意识地轻轻回握，看着眼前慢慢模糊的容颜，释然道：“不用难过。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卿安……”洛云攥住他滑落的双手，贴在脸颊。那双手与他的身躯一样，至始至终冰凉刺骨，好似从没有温度留存过。
起风了，地上落雪被卷到空中打着旋儿。寒风似刃，切割着洛云的皮肤，她怅怅然起身，脸上皲裂似的疼，伸手一摸，那里不知何时已凝结了冰。
回望雪地里的白卿安，肃杀的风吹过，他的躯体好似一个空壳，轻飘飘地晃动，不多时，便如风卷残叶般，摧折殆尽。
他躺过的地方，遗留下一样东西。洛云怔怔迈脚，走过去拾将起来。
那是一幅画。
画中渚寒烟淡，群苍巍峨，雪域上圣殿耸立，云意沉沉。飞鸟掠空，引颈长啸，盘旋的雪鸟群中，少女罗衣带缓，意态娇美，只是……没有五官。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