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貳 ...
-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少年冷着脸，表情很平静。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狞笑一样难看又勉强。自从当了首领之后我的笑容就越来越奇怪了，银说是会吓到小孩子的。
我控制住正疯狂上扬的嘴角，故作轻松地用平常打招呼的语气说：“呀，不要那么警惕啦。”
我的最强战力倒下了，敌方显然有着好使的脑子和比我强的武力值。
他显然不买我的账，坚持一个问题问到底：“你是谁？”
“我的名字是太宰，”我指了指我自己，又指了指被扔在一旁的中也，“这个小矮子是中也。你也该报上你的姓名吧。”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认真思考我的话的可信程度，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宇智波鼬。”
真是一点都不可爱的孩子。
“好啦，鼬君，请问你能带我们去见见你的首领吗？”
“……”他还是不说话，用红红的眼睛瞪着我。虽然不是很合适，但确实很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我笑着问道：“你在等待什么？等着我像中也一样倒下吗？”
“……”
回应我的是一柄手里剑，大概因为仅作警告作用，只是割掉了我的一撮头发。
我看到他飞快地结了个印，动作都带着残影。随后地上的中也鬼畜地抖了抖身体，黑着脸从地上坐了起来，看见我第一句话就是：“混蛋太宰……我做了个有好多好多青花鱼在我眼前不停排队自杀的噩梦……呕……”
他说完，我们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自从我当上首领之后，中也就再也没有叫过我青花鱼这个绰号了。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好干部，虽然偶有逾矩，但总体上还是保持着一个下属对首领该有的态度。恭敬，沉默，服从。
“……什么？自杀？那不应该是美梦吗？”
回过神的我提起精神状态极差的小矮子，继续说：“你们的首领是靠这里的雨来获取信息的吧——真是有意思的能力。我想他现在也肯定是在等我过去唷，鼬君。”
似乎是为了避免在不知不觉间被我套情报，鼬没有再接我的话茬，只是撑起一把伞慢慢地走了出去，一举一动都优雅地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我赶紧带着中也跟上去，这才注意到他涂着基佬紫的给力给气的指甲。
刚刚室内太暗看不清，现在在阳光下才能看清他诡异的打扮：怪异的俗气立领红云大黑袍，透露着贫穷抠门气息的凉鞋，丑陋土气的大戒指，还有他半搭不搭有气无力地挂在胸前的手——就和我曾经故意裹着石膏吊在脖子上忽悠人的右手一样蠢。但我觉得他并不是和我一样有什么预判，只是单纯的装逼而已。
我再情不自禁地看看自己和中也透露着金钱的铜臭味的定制衣服，难得感慨了一次港口黑手党的富有，有钱真好。
然而再富有又有什么用，没有伞我和中也还不是得乖乖跟着鼬淋雨。我跳楼前应该带上一点财产的，就算没有这种突发情况，纯当祭品也不错。说不定现在黑手党那里不仅会因为终于走了我这个凶神恶煞的首领，还会传出类似“震惊！某港口黑手党首领竟带着干部卷款而逃！这究竟是人性的险恶还是道德的沦丧？敬请期待今日的走进横滨……”这样的魔幻传言。□□的底层人员向来都很欢脱，只是不敢把这种欢脱表现给我们这些冷冰冰的上级罢了。
“到了。”
鼬的声音氤氲在雨水之中。被雨水湿透的围巾重重地压在我的脖颈上，和他的声音一样冷。
中也停下来，先帮我拧干了围巾里的水，但又觉得不好再把湿围巾挂上来，干脆就拿在了手里。他控制着身边的重力来躲避雨水，浑身都透着干燥的暖意。
“下手粗暴点，把门踹开。”
中也很听话，果然毫不留情地踹开了眼前的门。房间里的人反应很快，同时向外扔出了几根黑色的棍状物。就像是我还是双黑那会儿的火拼打枪战一样，气势很足，准头不太好，一个都没中。
房间里的人是鼬之前的同款坐姿，甚至连装扮都是同款的。我决定先收回对鼬衣着的评价，那副审美清奇的搭配现在一看明显就是他们首领的衣品问题。幸亏鼬长了张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那样怎么乱穿衣服都不会太丑的脸，不然肯定光是看着就会觉得辣眼睛。
这位年轻的首领打扮的很杀马特，我无法用一个成熟的□□人的视角来评价。他的脸上挂了很多黑漆漆的不明物体，眼睛是奇异的紫色圈圈眼，整个人包裹在那件和鼬同款的俗气长袍里，高高的立领遮住他的小半张脸。
我想起鼬红色的眼睛——和眼睛相关的能力吗？
“哟，这里的天气可真不错啊。”
我颇为熟稔地用慵懒的语调轻声说，中也像个称职的五好干部一样安分地低着头站在我身边。
年轻的首领端坐着，似乎是在打量我，又似乎什么都不在意，只是单纯地发呆。
我露出营业用的笑容：“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你……”他不紧不慢地打算说些什么。
“中也，动手。”
饶是中也也一时没理解我的脑回路，但他秉承着一位干部的敬业，立刻用重力给脚下的土地踏出了一个坑，然后本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了上去。
“神罗天征。”
那位首领反应得也很快，像是用异能力弹开了中也。所以开技能前喊技能名其实是世界统一的，我想。
中也打架架势大，这位首领的架势看起来也不小，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能和敦与芥川猫狗拆家那次媲美。体术中下的我稍稍远离了他们的战场，随手抓了一根插在地上的黑棒，打算研究一下材质。
……黑棒在我手中消散了。
多能力者？还是说，这里和横滨根本不是同一种能量体系，因此表现出来的形式也不同？
周围的地面一片狼藉，我站在坑里苦哈哈地吹着冷风，雨还在下。一抬头，两个人已经打上天了，这让我有点难办，只能远远地对中也比个手势，示意他赶紧把人弄下来。
中也似乎嗤了一声，动作优雅地脱下了手套。
“汝、容许阴郁之污浊，勿复吾之觉醒。”
“别太傲慢了。这是来自神的最后警告。”
“——地爆天星。”
中也的低吟和首领的声音融化在雨声里。
脚下的土地开始颤抖，碎裂的岩石与土块向上空漂浮。空中漆黑的球体带着一种极强的吸引力，蛮横地卷起周围的事物。
什么嘛……这个中也也会的，开着污浊的话，他也会搓黑球的。
中也果然不令我失望，很争气地也搓了一个球给他，然后一拳锤开了周围的岩石，又很暴躁地拽着他一起撞到了地上。这个状态的中也不是很理智也不是很聪明，最后残存的思想能记住把人拽下来的目标就很不错了。值得表扬。
我走上前，在中也彻底失控之前握住了他和那位首领的手腕——
“禁止打架哦。”
没有脉搏，不是活人。
他倒在废墟之中，冷冷地看着我。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