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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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除了倒腾那破服装公司，刘正天天往沈清照剧组跑，跑得剧组的人心里都在暗自猜测他与沈清照什么关系，甚至王五都特意打了个电话过来，隐晦地问要不要给沈清照加戏份。刘正思索一番后拒绝了，他不想让沈清照以为自己在用权势对他威逼利诱，更不想让别人带有色眼看给沈清照。
因此，在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给沈清照带来多少流言后，刘正就不敢天天往剧组跑，顶多就是在距离剧组不远不近的地方等候。
沈清照的戏份本来也没剩多少，一个月后，沈清照杀青。剧组还在省经费赶剧集，没有给沈清照送行，只简单口头祝贺了下，反倒沈清照特意买了吃的喝的送来剧组，说是感谢这一个多月对他的照顾。
刘正暗自看着，虽然沈清照人话少、年轻，但是该知道的该做的该说的，一样不落，人情世故方面不说练达，但也是够用了的。
虽然剧组没有给沈清照庆祝，但是刘正可把沈清照放心里，早早提前做好了准备，准备在杀青这一天，和沈清照好好庆祝一下。
刘正把沈清照接上了车，对他笑着说：“恭喜杀青！走，带你去庆祝庆祝。”
沈清照轻轻笑了笑：“谢谢刘先生。”他猜到刘正肯定要给他庆祝，所以并没有在今晚安排另外的活动。一个月来，不说刘正，连沈清照也已经习惯对方的陪伴了。
“想吃什么？”前方红灯，刘正把车停下，问闭目养神的沈清照。
“刘先生不是早有安排？”沈清照没有睁开眼睛，声音轻轻的，像是在撒娇一样。
这一个月来，刘正几乎每天都想着法子拐带沈清照出去吃饭，礼尚往来，沈清照也回请刘正，两人几乎把能吃的都吃了。刘正不重口欲，但是为了讨沈清照欢心，每天都在竭尽脑汁搜寻美味佳肴往他那儿送，但南市也就这么大，一个月时间，足够把真正隐藏着美味的地方一一踏足，剩下的美食餐厅反倒是因用餐环境别致而出名。
因此这次刘正不打算带沈清照吃些珍奇美味。
“行，那就跟着我走吧。”刘正笑嘻嘻，“有些远，你先睡会儿。”
“嗯……”沈清照模模糊糊地应声。为了一天内赶完最后一点戏份，整整一天他几乎没有停下来，一直到下午六点，才结束拍摄任务。虽然拍摄质量要求不高，但连轴转了一天，沈清照没试过这样的强度，一时有些吃不消。
“是不是很累？”刘正有些犹豫，“要不我们明天再去吧？今晚先好好休息。”
沈清照睁开眼睛，带着点笑意：“可是……我想早些看到刘先生准备的惊喜。”
刘正：！
刘正又是高兴又是紧张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准备了惊喜？你知道我准备了什么？”
沈清照唇角往上勾，他笑起来，眉目温柔：“我不知道。我猜的。”
刘正不好意思地笑笑：“希望到时候你能喜欢。”
沈清照定定地看着刘正，刘正正在专心开车，都能感觉身旁的人的视线黏在自己身上，一时有些神经紧绷，耳垂涨红。
良久，在刘正忍不住想出声询问时，沈清照说话了：“刘先生，你真的很好。”
刘正叹了口气：“别，别给我发好人卡，求你了。”
沈清照又笑一声。
刘正一锤定音：“行了，你迷一会儿，到了喊你。”
车内安静下来。
车驶向偏僻的郊区。刘正看了眼呼吸已经平缓的沈清照，心里很是高兴他能这么信任自己，以至于能安然在车上睡去，任由他把他载去未知的目的地。
到达刘正预定的农家时，天已经黑了。刘正小心唤：“清照，醒醒，到了。”
沈清照悠悠转醒，含着水汽的眼睛迷迷蒙蒙地看向刘正，整个人又冷清又乖巧。
刘正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沈清照的脸，疼爱地说：“睡迷糊了？”
沈清照这才清醒过来，在椅子上直起身子：“抱歉，刘先生……”
“没什么抱歉的，要抱歉也是我，这么累了还拖你出来吃饭。”刘正安抚地说，替他把安全带解开，下了车又绕一圈给他开门。“来，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到了就能吃。”
刘正和沈清照并肩走，一边对他解释：“这几年，不是挺推崇鲜香的野味吗，听说这家菜菜色都非常家常，但是因为用料绿色环保、天然野生，所以味道非常的鲜，所以带你来尝一尝。”
农家确实有农家的气息，但是似乎因为要招待身份不一样的客人，所以设计与摆设上还是与真正的农家略有不同。由侍者引路，来到一间铺木地板、点明黄灯的小室，餐桌设在近落地窗一侧，周围设了简朴的木质桌椅，墙上挂了些干货。开门时晚风浮动，及地的薄帘飘飘洒洒，隐隐传来野外幽幽的草木清香，侧耳倾听，还能听闻若有似无的虫鸣。
刘正替沈清照拉开椅子，招呼他坐下。侍者轻手轻脚地为二人斟茶倒水，布了开胃凉菜后退了出去。
沈清照举杯润了润唇，才从浅眠中清醒，此刻一股疲倦笼罩着他。
刘正知道他累，也不去烦他，只安静地为他倒水，将凉菜推到他面前。
片刻后，侍者又轻手轻脚上来布菜，四菜一汤都摆上后，又一一退出室内。
“来，他们家的荷香饭还不错，尝一尝。”刘正给他先盛了碗饭，再盛了碗水鱼汤放在一旁，“菜都是提前订的，我就按你平时的口味选了几样，不喜欢的话我们再换。”
沈清照这些日子被伺候惯了，自然地接过碗，说：“刘先生每次都不会让我失望。”对他的口味摸得很清楚。
刘正傻笑一声：“来，吃吧，饿坏了吧。”他举起茶杯，“先庆祝我们的大明星杀青，祝你飞黄腾达，事业亨通！”
沈清照笑了笑，一齐举起茶杯：“谢谢刘先生为我设宴，这些日子一直陪着我。”
一顿饭就安安静静吃完了，席间偶尔交谈几句。
直至茶饱饭足沈清照才回复些精神，有兴致和刘正交谈几句。
沈清照问：“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离市中心这么远。”
刘正挠挠头：“我就擅长吃喝玩乐嘛……”见沈清照笑起来，他又补充，“这地方景色还挺好的，不过大晚上的，没啥能看的了。”
沈清照又问：“可以出去走走吗？”
刘正欣然道：“当然。”
刘正之前来过一次，对外面的小道还算了解，因此并未要求侍从带路，两人就围着农家餐厅溜溜达达。已经将近十点，天已经摸黑，就着每隔五米一盏的暖黄小路灯看，农家外围的丛林浓密，再远些隐约看到一条小径通入林中。
“上次来我还看见了萤火虫，”刘正说，“这边多有人往来，我们走远一点，去看看萤火虫吧？”
沈清照答应了，揶揄道：“刘先生还喜欢萤火虫吗？真是浪漫。”
刘正偷偷红了脸：“好看嘛不是，那什么，飞舞的小精灵，一闪一闪亮晶晶……诶，在那边，看见没有，”刘正凑近沈清照，给他指，“那棵树下的草里，我看见有几星亮亮的。”
沈清照配合看去，确实有几星绿莹莹的光在飞舞着。他有些不自在，悄悄地往旁边蹭了蹭，想躲避从刘正身上传来的灼热气息。
“诶，你有没有带什么瓶瓶罐罐的，我想捉几只回去给我妹妹看。”刘正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意识到自己不可能随身带着那些东西，于是把视线转到沈清照身上，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沈清照摇摇头，示意没有，又不禁觉得刘正是个会吓唬小女孩的坏男生：“妹妹不怕虫子吗？”
他早从刘正嘴里听过他还有个妹妹，三天两头的提起，特别宝贝，有时候吃饭碰上什么样子可爱的或好吃的小甜点，都会另外带走一份给妹妹。一个人能时时刻刻地惦记另一个人，那这个人贯来是专情又深情的。
不知是不是沈清照在自作多情，他每每接到刘正关心的短信或电话，无论是千篇一律的“要早点休息”，还是偶尔的“给你带了你喜欢的蟹黄小笼包”，亦或是“明天转冷，小心着凉”，他都能感觉到刘正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手心里好好对待，在时时刻刻地惦记着他。这一切让他无所适从，又隐隐悸动。
“她这年纪最爱玩闹，什么天牛啊蚱蜢啊都喜欢抓来玩，不带怕的。”刘正没有罐子，就不琢磨怎么把萤火虫带回去了。
“我们去近些看看？”刘正试探性地拉住沈清照的手，轻轻地，用对方甚至不需要费什么力就能挣开的力度。刘正仔仔细细盯着沈清照瞧，见他面上没有反应，被握住的手却紧绷起来，但再怎么紧张，也没有挣脱刘正。
大进步！
刘正不由自主露出甜蜜的笑，牵着沈清照就往小径上走，偶尔踢到了丛，惊起三两只转悠悠的萤火虫。
此时月色迷人，晚风轻拂，周围是点点若仙的绿星，周围安静得仿若跳脱红尘。刘正情回头看被自己牵住手后就仿佛禁了声的沈清照，这人低着头立在黑漆漆的丛间，仿佛感受到了刘正的视线，他不经意抬起头，圣洁的月光飘在他头发上、脸上、身上，宛若沐雪的莲，让刘正不禁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被沈清照送回家的那一晚。
刘正情不自禁地轻轻将沈清照往自己身旁带了带，沈清照似是被氛围所困，顺着刘正的力道，靠在他的身上，两个人的体温碰撞在一起。
耳畔仿佛什么声音都远去，连虫鸣都似乎消了声，只听到一声一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快速有力的心跳声。
明明秋日夜晚凉爽怡人，却感觉此刻身上燥热难耐，握在一起的手燥热潮湿，靠在一起的身躯似乎是火燃起的源头。
刘正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握住沈清照的腰，这日日被他用视线舔舐的劲瘦的腰又韧又软，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擦，竟感觉到惊人的高温。
他低头向沈清照凑近，这张他日思夜寐的脸庞不复冷淡模样，被这黏着的气氛染上了迷离，微微扬起，目视刘正，似是紧张，又似期待。
当两人潮湿高热的气息交缠在一起时，刘正那被爱慕与欲望几乎填满的脑子里分出了一丝神志。他蹭了蹭沈清照冒汗的鼻尖，发现自己的鼻尖也冒着热汗，忍不住唇角上扬。他轻轻地问，似是害怕惊扰一旁的精灵，又仿佛害怕惊醒一场甜蜜的梦：“清照，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好吗？”
沈清照被那暧昧潮湿的气息摄住了，或是腰上的大手让他动弹不得，亦或是他内心深处并不想躲避这一幕。他脑子混乱，目光直直盯着搂着自己的男人的唇，不知是想着要吻上去，还是该期待它印在自己的唇上。
那个男人目光温柔缱绻，比天上柔柔的月色还要温软，沈清照在以为男人终于要亲吻他时，男人问：“清照，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好吗？”
沈清照被飘忽的渴望缠绕的脑子，似是被惊醒，他回过神来，记起一些不愿想起的黑色记忆。
沈清照想起他缺钱，想起一开始主动与刘正搭话，是为了算计刘正的权势，以获得日后星途的顺利。他想起第一次被告白时，心里的苍凉，心里算计的东西得到兑现的复杂。
沈清照还想起前天晚上，自己独自一人的时候，还在暗自苦恼，若是刘正对他二次告白，自己答应还是不答应。他想起那日自己纠结于是否答应的答案，却一直到睡时都没有想出结果。
刘正对他太好了，捧着一颗心献给他，对他有求必应，露出的傻笑只因为取悦了他。
这样纯粹的人，怎么能够用算计以回报呢？
沈清照不愿意算计、利用刘正。
他舍不得了。
在这朦胧月色下，沈清照不知废了多少意志力，才把自己从刘正身边拉开。他低下头，没有迎接刘正的目光，拒绝的话才要滚到舌边，他恍惚地想，若是自己喜欢刘正，那么答应他，不是欺骗，也不算利用了，是吗？
沈清照又抬起头，刚对上刘正那双因他似是拒绝而失落的眼睛，他轻轻笑了笑：“有多喜欢？”
刘正愣了一会儿，直觉这话就像答应似的，顿时失落的面孔马上神采飞扬，他却不知道说什么：“我……”他舔了舔唇，干脆低头吻住了还在笑的沈清照。
温柔的月色下，萤火虫飞舞的树丛中，那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