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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年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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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玔低头看自己的衣裙,一只手不自觉摸向头发,这才惊觉头发已绾了起来。
她低头咧开嘴笑了。
雪小了些。
南玔回过神,转头瞟了一眼城隍庙里的狼藉,轻哼一声,而后转身离开。
他们虽罪不至死 ,但她不是菩萨,不会因为不相干且想对她有所企图的人怀着慈悲心肠。
第二天一早,南玔就听见了一些人对这件事的讨论。
她一口一个馄饨,尖着耳朵听旁桌的人声色并绘地说着这件事。
“今个儿一早啊,你们是没看见”,他撇了撇嘴,继续说道:“ 官兵带着仵作火急火燎的去了那城隍庙,听人回来讲,说城隍庙跟血浸过似的,那两人好像是被人剁了!”
跟他同桌的另一个人笑道:“你说的这般吓人,你自己看到过没有?”
“这不是听别人讲的嘛,我自己,倒还是没见过那惨状。”他摸着头嘿嘿笑着。
“如此,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怎么?你说这话,是不信我,你们仔细想想,昨儿是什么日子?”那人有些不服气。
“知道知道,昨儿不就是初雪日嘛,这十多年来,年年初雪日时有人丧命,可我的确没亲眼见过呀 ! 不能怪我不信。”
“若是哪年轮到你了,你便能信了吧。”
“那便还是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同桌的人都笑了起来。
彼时,南玔吞下最后一个馄饨。在桌上留下银钱,起身离开。
“哎哎,刚才那姑娘,挺俊哪 ! ”
“人家走了你才说,刚刚在这儿怎么一声不吭啊?”
“人家在这儿的时候,我怎么说?你们一个个的就只有看热闹起劲儿 ! ”
他们闹得正欢,南玔突然折返,笑吟吟地俯下身,问道:“我真那么好看?”
笑声戛然而止,说话的几个人瞬间面红耳赤。
先前一直不曾说过话的一人被这唐突的情境所惊,一抬头,正对上南玔眉眼间都是笑意的脸。
他双眼睁大,定定地看着她,猛地站起,身后竹椅与地面摩擦发出不小的响动。
南玔直起身,笑意不减反增:“被我吓到了?”
旁边的人一把将他拉到椅子上,随后站起,向南玔拱手,略带歉意笑道:“姑娘莫要见怪,他平日里就是这样,神情恍惚的,并不是姑娘的缘故。”
南玔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人。很明显,他就是因为她,反应才这么大。但奇怪的地方就是这里,她之前从未来过人间,按理来说,也未曾见过他。既如此,他怎会这般失态……
但见他确实神情恍惚,或许,刚才是真把他吓着了。
“姑娘折返,可是有什么事?”
“无事,只是方才听到诸位闲聊,有些感兴趣。”南玔对站着的男子开口,目光却仍然停留在那人身上。
他似是整理好了情绪,再抬头时,眼底的朦胧散去,嘴唇嗫嚅,声音微不可闻:“皇……皇后……娘娘……”
南玔微微皱眉,她还没出口询问,站着的那人就已经慌忙地捂上了他的嘴,在他耳边低骂:“你不要命了?你在胡说些什么 ! ”
众所周知,黎国有两个忌讳:一是初雪日出门;第二个便是提起过世十几年的那位奇女子——承德皇后。
但南玔并不知晓。
“他方才在说谁?”她有些好奇。
周围人看这阵势,就算没听清那人说什么,也知道他说什么了。桌边一个人连忙摆手,表示他说的话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另一个又说:“祁兄只是慨叹姑娘貌美,并没有提及谁。”
“哦?我貌似隐约听到’皇后’。”
听到她的话,周围人脸色顿时苍白,随即纷纷转身离开这个是非地。
这时,那人扒开捂着他嘴的手,整个人颤抖站起,行至南玔跟前,“噗通”跪下行了大礼,再起身时,他眼圈泛红,声音有些哽咽:“姑娘实在……实在与娘娘相像,不论姑娘是否是皇后娘娘,但凌祁,得以再见娘娘音容笑貌,此生无憾 ! ”
“遗憾的是,我确实不是你口中的皇后娘娘,我是南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