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教我考北大》废哥

2、第二章

　　接近初夏，到了傍晚天气还是泛着冷意。

　　江粥眯了眯眼，有浅浅的褶子，是很冷淡的内双。看着那个穿着黑色卫衣的影子，一点一点消失。

　　在故意踢翻垃圾箱的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江粥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卷毛，在最近的公交站台，搭上三路公交车。几个穿着一中校服的女生在他走后，放声议论。

　　初二那会儿，放学回家，就记得家附近的某条小巷子里，有传来很激烈的辱骂声，还有肢体碰撞的声音。

　　“去你妈的小杂种，杂碎玩意儿，还踹你爷爷？”

　　一个金毛还有三四个社会不良少年，对着倒在地上的人不要命的拳打脚踢。他们打架，都打出经验来了，知道往哪儿弄最他妈伤人。

　　“你他妈个垃圾，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你妈那贱人早不知道跟哪个男人走了，巴不得你死了最好。”金毛嘴里不干不净道，说完又给他腹部来了一脚。

　　地上的少年之前被打的再疼，一声不吭，忍痛的喘息声被他压的很低。听完这句话后，猛的抬头，眼神冷冽，想也不想，冲着那金毛的手臂一口坚定的咬下去。

　　金毛后知后觉，痛的龇牙咧嘴。“我操了，妈的你们几个给我把他给我拉开。”

　　他大概是知道自己寡不敌众，这一嘴下的不留余地的狠，直接鲜血长流。

　　“会不会说人话，狗东西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儿。”

　　金毛旁边那个脏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根棍子，“本来今天没打算玩真的，你这个样子，是半点歉意没有啊，那就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江粥路过时恰好看到这幕。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警笛声，江粥喊：“警察！这里！”

　　那几个社会青年看到江粥在巷口淡定的招手，以为是贺羡来的帮手，本着不进局子的想法，脏辫挥起的棍子最后没有落下，那么重一下，不残也得废。

　　“操你妈的。这逼还敢报警。”

　　“赶紧走吧，还愣着等死啊我操！”

　　金毛最后捂着流血的牙印，没忍住，还是冲着那个人的小腿，狠狠的补了一脚。

　　随后几个人滚的比谁都快。

　　根本没有什么警察，江粥出门连手机都没揣兜儿，拿什么报警？只是恰好警车路过，鸣着警笛。

　　少年趴在地上，姿势并不雅观。江粥缓缓靠近，蹲下，叹气。

　　不由自主的拨开了他的刘海，脸上有点脏，下巴上大片紫色淤青，嘴角挂着血渍，还没凝固。双手捂着腹部，眉眼之间散不去的戾气，和凝结着的痛苦，身上散发出极度压抑的凶狂。

　　江粥看到了，眼尾是亮的，流眼泪了。

　　“很痛？”江粥放轻声音，问他。

　　他身上戒备卸下了一点，沉默地和江粥对视。目光冷冽，但还是清澈。

　　粗略翻看他身上的痕迹，这帮人下手完全不顾轻重，这得多痛？

　　江粥把他扶到他自己家，他始终一句话也没说。看到他一瘸一拐的回去，江粥盯着这个背影好久，直到天黑才转身。

　　江粥后来才知道这惨逼少年叫贺羡，他们初中很有名的酷爱打架的社会人。

　　那会儿他们都是名人，江粥是校方老师们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好学生，成绩优秀，品德优秀。尽管江粥并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性子冷淡，整个人跟块冰似的，抵不住他长得好看，层层累积，迷妹一圈儿。

　　却很少有人拿他和贺羡放在一块比较。两个人就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可是江粥对贺羡的关注越来越多，印象也越来越深刻。

　　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江粥已经习惯默默地保护他。

　　听说后来贺羡他们那群人把那天搞他的金毛脏辫打到半死，逼他们下跪道歉，完事后人直接120往医院里送了。真的是越打越有名，贺羡都快成江城一霸了。

　　都传他们家里手眼通天，这事儿后来不了了之，学校连处分都没开。

　　他们压根儿就没正面碰到过几次，贺羡也完全不记得他了。江粥知道自己什么性子，很长时间都没勇气靠他太近。

　　站的远远的，看他身边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江粥从一开始的烦躁嫉妒到后来都被贺羡搞得没脾气了。

　　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面无表情的把头抵在车窗上，卷发随着车子的晃动，慢慢的蹭着玻璃。江粥想着，快分班考了。

　　忍不了了。

　　可以去找贺羡了。

　　——
　　转眼又一周升旗，贺羡周末刚被几个校外的兄弟拉去过什么生日，昨天喝了点，以至于美好的周一，伟大的升旗时刻，贺大佬还趴在他的桌上睡觉。

　　苟情搭着周渡的肩，踹门，崩足了力道的一脚，砰的一声，贺羡差点没从座位上吓得飞起来。

　　不做迟疑，随手抄起桌上一本书飞过去。“你他妈的，要死啊。”贺羡脑袋有点昏，上下睫毛在蹭架，语气懒洋洋。

　　飞书这桥段，苟情早就烂熟于心，毫不费力的接住书。苟情迅速跑到贺羡前面的位置坐下，盯着他的脸，认真琢磨。

　　桃花眼，使人沦陷。

　　鼻子挺，几把大，好事儿。

　　脸型好，轮廓分明。

　　整张脸上的五官生的都好，苟情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一脸恨铁不成钢道：“阿羡，咱成绩比不过别人就算了，你如今连这张脸都搞不赢别人了，你说，你以后以何行走江湖啊我的羡！”

　　贺羡感到莫名其妙。周渡往边上课桌一坐，解释道：“刚刚升旗的时候，我们听到有人讨论什么一中四少，还频频提到你和江粥。情儿就上贴吧里搜了这个野鸡投票，然后一路掩面痛哭，想把你塞回娘胎里。”

　　“一中四少？什么鬼啊。”贺羡仍然莫名其妙。

　　“天天的脑子里除了点黄色废料，还能不能有点潮流意识。”周渡把手机递给贺羡，显示就是一中四少的投票帖子。

　　评选一中四少的标准只有颜值一项，二中江附搞得都是什么男神校草评选，一中的同学，实在是觉得又俗又土，配不上他们高贵冷艳的灵魂。于是汲取京城四少的灵感，搞了个一中四少，虽然说乍一听名字完全没有高贵到哪里去还中二的要死，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广大一中同学参与选举的热情，且热情程度完全不亚于从全国人民里选举人大代表。

　　帖子里，发的就是一句话和一张配图，话都是些非主流金句，用来形容一中各大少的。贺羡甚是无聊的翻了翻所谓的一中四少，那些个在他下面的他根本就没注意。

　　就他上面的那个，贺羡特别留意了一下。“还有这种看脸的鬼活动的冠军居然不是你羡哥？？？令人惊讶。”贺羡语气里散发着一股贱意，周渡不做他想，直接动手，该打的还是要打。

　　贺羡的那张图是一张非常普通的生活照，他上面这位也是，一看就知道是偷拍的。他应该是在升旗，鲜艳的红旗子被他抓在手里，有个角扫到了他的下巴，骄傲的迎着他的脸。眉目冷淡，眼眸在镜头下格外的亮，是有点好看哦。

　　贺羡挠挠下巴，嘴硬道：“不也就这样吗？般把几。”

　　苟情毫不留情道：“阿羡你好像…真的变丑了。其实江粥除了脸臭，确实帅的飞起，不行不行，我要爬墙江粥了。”

　　“等…等会儿，什么玩意儿？？他叫什么名字？江什么？？我们学校还有这人？什么路数的？”

　　周渡惊讶于贺羡的孤陋寡闻，再度解释：“不是吧羡儿你原始人啊，江粥都不知道。就我们学校成绩贼牛逼那个，初中也是我们学校的，人帅且cool ，追他的女生可不比你少。”

　　贺羡还真没听说过这么个人，感觉自己被时代遗弃了。于是诡辩道：“他这绝逼没照片帅，不然我怎么可能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边儿上几个班里平常关系不错的，有个名叫宋岩睿，平日里也混，逃了升旗，他应和道：“我也觉得羡哥帅多了。江粥平时那个脸冰的，跟谁都欠他八百万似的。”

　　贺羡朝他抛了个媚眼，要不是周渡拦着，苟情的那两根手指头确实快怼到自己眼珠子里，自废双眼了。

　　宋岩睿伸手拍了拍桌子，咳了几声清嗓：“兄弟姐妹们啊，赶紧的，拿出你们的手机，为我们英俊潇洒的羡哥投出宝贵的一票。你一票我一票，羡哥明天就出道。”

　　“你不投，我不投，羡哥何时能出头！！”

　　下完升旗了，班上人差不多都到的七七八八，大家除了开始害怕贺羡搞他们，后来熟了以后，都处的甚是友好，于是纷纷响应号召，拿出手机，为贺羡疯狂打投。

　　贺羡听到那几句口号就乐的不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出道呢，笑死人了。

　　莫名的为羡哥打投的阵势就蔓延的轰轰烈烈，九班的同学们踊跃的邀请身边的好友校外好友乃至食堂阿姨，甚至校门口流动摊点的老板娘，一同积极参与投票。直接导致贺羡票数暴涨出现碾压的趋势，然后江粥那边又不淡定了，有人表示粥粥女孩绝不认输，这场旷日持久的票选活动的精彩程度真是堪比米兰时装周秀场。

　　一度出现一出门碰到同学的问候语变成“今天你为贺羡投票了吗”“今天你为江粥投票了吗”。

　　以至于在贺羡还不知道江粥真人长什么样的时候，两人已经激烈的交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