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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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一中，高一九班，语文课上。
“阿羡？阿羡？我操，贺羡！”苟情努力在压低音量的范围里努力吼着前桌。几分钟后，没人叼他。
忍无可忍了，苟情拿笔戳着贺羡挺直的背，戳一戳，又戳一戳。
终于，贺羡侧头，语气里吊儿郎当又有点不耐烦“什么事儿？”
贺羡大概是困了，睫毛垂的很低，漫不经心的样子苟情早已习惯。这□□别的不说，就这张脸评个一中四少，完全碾压式胜利，现在的女孩子就喜欢贺羡这款。
“待会儿下课有安排吗？上网去，跟我双排啊，今天我直播。情哥带你见见世面。”苟情最近搞了个直播，还居然搞出了点名堂，和直播平台签约了，也还算平台里的中等流量。
周渡坐苟情边上，听到这一句，慢慢停住座位底下打游戏的手，憋笑：“苟子，不是吧，你这三毛钱水平还直播吃鸡？笑死人了。”
“去去去，什么狗子，没大没小。”苟情拿笔尖去戳周渡，二人打闹，旁若无人，目中无人。
语文老师是个中年女人，平时就言辞犀利，不留情面，倒也对的上她面相刻薄。
双手张开撑在讲台两侧，带着玫红色的方型眼镜，盯着他们那一坨，目露凶光。
班里顿时人人闭嘴，安静如鸡。
贺羡倒数五秒。
五，四，三，二，一。
“贺羡！”打板。
“请你来为同学们认读一下黑板上这几个字吧。”
贺羡抬眼，觉得自己可能是眼睛瞎了。
蟴肨鶋虣之戲。
……这他妈，鬼认得啊。
不太明显的转头，求助苟情。
苟情表示中华上下五千年，汉语言文学博大精深，绝非他一个凡夫俗子肉胎人眼能够参悟的。
贺羡扯了扯嘴角，带着笑意：“斯丰居鸟武之戈。”
全班哄笑，刘玉珍一根粉笔直接掐断，半截丢向贺羡。
贺羡躲也没躲，粉笔砸他桌上，清脆的响声淹没在散去的笑声里。
刘玉珍暴怒边缘，手指着教室大门，“你给我滚出去！！”贺羡拿起抽屉里的校服和手机，乖巧离开，走到一半，刘玉珍不知道又是发什么疯，“站住。”
刘玉珍又瞟了瞟底下，字字句句，掷地有声道：“某几个同学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坐在这里上课简直就是浪费社会的资源，学校是教书育人，为国家培养栋梁和人才！不是培养社会的渣滓，将来让你们出去害人害己！想读书就给我好好读，别跟我这儿一副有娘生没娘养的姿态！”
前两句嘲嘲吧也还在理，苟情贺羡他们几个确实有那个浪费社会资源的自知之明。后面这几句，去他妈的语文老师，越说越不像话。
贺羡转身，眼睛有点亮：“我说刘老师，您会不会说人话啊？您这什么乱七八糟狗人鸟语的，我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苟情简直要拍手叫绝，我羡哥还是羡哥，他以过人的耳力剥离出“狗人”二字，刘玉珍可不就是狗人本狗。
周渡看看贺羡，对着讲台上的刘玉珍熟练接腔道：“好一个有娘生没娘养。cool ！反弹！”
贺羡差点没笑出声。他们不怎么和老师起冲突，但气老师绝逼是专业的。
刘玉珍整个身体都气的发抖，声音尖锐：“你们几个，马上给我滚！！！”
苟情和周渡交换眼神，动作麻利。苟情贱贱道：“听您的。”
三个人离开教室好一会儿，刘玉珍缓过来，一切恢复正常，就空了三个座位而已。
史嘉翔冲着门口比了个大拇指。我操，贺羡真他妈帅炸！从前只知道他初中就很牛逼，和各种学校各类人士约架搞架，都没人敢惹他们那群人。
高中以后，贺羡名声在外，气场撑着，走哪都自带社会哥的气势。在校内也还算安分，他没有亲眼见过他犯冲的样子，今天见过以后，遂马上决定粉上贺羡。
漫不经心的，就可以把人逼个半死。
贺羡向来就这样。
反正也是下午倒数第二节课了，三个人滚出来以后就直接到了网吧，工作日又踩着这个点，网吧里人并不多。
贺羡找了个偏僻的位置落座，苟情跟着：“七拐八拐的，怎么挑这么个犄角旮旯？麻烦。”
贺羡嘴里叼着烟，也没点燃：“怕我太帅，被劫色。”
苟情不留情的来了一拳。周渡在旁边，斜眼看他道：“不是吧，羡儿你跟赵呦该不会掰了？”
总算还有个明白人。贺羡从容点头：“啊。”
“我操，这你也舍得。赵呦那脸可是公认的，腿也能玩年。”
贺羡眼睛都不眨一下，勾着笑：“让给你玩啊苟苟？”
“你他妈就一渣男。风水什么时候轮流转，还有没有人能治一下这天杀的？”苟情批评他。愣是在贺羡脸上感觉到了“我很高贵，女人没有机会”的骚气。
“羡儿确实渣。但这回那赵呦确实过了，再说了，贺羡这逼脸好使，赵呦没了，还有一大串儿王呦李呦要跟他搞对象。那话怎么说来着‘撒网是我的本事，入网是你的荣幸’，哲理颇丰啊。”
赵呦跟贺羡大概也就两个星期的露水情缘吧。赵呦表白，贺羡分手。赵呦事儿真的管的天宽，上哪儿都黏着，上哪儿都要打电话发微信，哪个女的多跟贺羡讲一句话就闹。
真的事儿多。贺羡就怕这种。
本来也就谈着意思一下玩一下，分就分了呗。
贺羡不缺女朋友的。
三个人陆续开机，启动绝地求生，一款爆火的竞技游戏。俗称吃鸡。
苟情开了直播，后知后觉的想起什么，顿时目光如刀，看着贺羡，凉凉道：“去你妹的狗狗。”
“傻逼。”
贺羡苟情周渡三个人又随机匹配了一个人，四个人四排。
苟情的直播间慢慢热闹了起来，粉丝陆陆续续进来，屏幕上花花绿绿的越来越多。
苟情能小火，也有点运气成分。他吃鸡技术委实不算高超，好在奶狗颜，很多网上的什么姐姐粉阿姨粉都好这口。比起别的直播网红，苟情清纯不做作，而且做电竞这里面颜值这东西就不要太较真了，苟情盘靓条顺，当然特别。
“情情终于直播啦！！老母亲落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想看我情如何落地成盒。”
“老公什么时候争口气…唉”
苟情向来随心所欲，直播也是，玩游戏也是。吃不吃鸡那都靠命的，又不是他能决定的。
贺羡戴着黑色耳机，发号施令：“标点，跳Y城。”
不容置疑。
十几秒后，开伞，然后落地。
四人各自寻找资源，贺羡先是拿了把AKM步枪 ，二级头二级甲。
心下直觉不太对，对着苟情道：“情儿去随便哪个地儿刷车点，我有预感，这把可能是个天谴圈。”
恰逢安全区刷新，“妈的贺羡你这什么毒嘴。”苟情找车找的绝望，还真他妈是个史无前例最远对角线的天谴圈。
除了苟情找车，贺羡已经有了一把满配98k ，周渡和另外一个队友装备都不错，三个人出奇的默契，缴获了很可观的物资，也收割了不少人头。
眼看毒越来越近，周渡吼道：“他妈的车呢？？”
这要是跑进圈，估计也得死在毒里。
苟情好不容易找到了辆皮卡，能装四个人，赶紧开车跑圈。苟情驾驶，一路狂飙，什么石头山丘，完全没在怕的。
然后，就猛的一下，冲进了河里。
这什么情况，除了苟情，剩余三个人估计都蒙了。
这么秀的吗？
“你他妈看地图啊大哥！”周渡暴走。
然而苟情绝不认输，忽略屏幕上一串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以后，仍然坚韧不拔的游到岸上，然后奋不顾身的，跑。
贺羡被这操作气笑，跟着上岸以后，立马掏出枪，98k ，开八倍，两下，精准无误，爆头。
“你他妈神经病啊贺羡，我杀了你啊啊啊啊啊！！”
干掉了傻逼，剩下的人，以贺羡为首，愣是打药跑进了决赛圈，最终在贴面刚枪中惜败于对方选手那把awm 。
周渡惊叹：“可真他妈骚操作。”
苟情的弹幕溢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什么蛇皮天秀操作，心疼情情”
“a cool boy ，打死你那小哥哥好帅啊啊啊啊”
“情情不哭，姐姐给你送火箭送轮船！”
“那位小哥哥秀啊，真的牛逼。”
苟情虽然不服，但自觉没理，于是就此作罢。
贺羡手机响，不接，一直响，吵的人头疼。
苟情拿膝盖碰他，“你倒是接啊！”
贺羡看他，有意调侃：“不，你替我接。”
苟情：“呵呵。”
随后贺羡还是亲自按了接听，就只听他说了一句：“没什么好说的。”
想也知道谁的电话，周渡笑他：“还真他妈遇到了个管家婆。人姑娘对你，可真的是上心了。”
贺羡肤色白，眼睛就格外黑的深邃，很别致。不以为意的伸了个懒腰，跟没事儿人一样接着玩了几把游戏。
电脑屏幕盯久了，眼睛发酸，贺羡眼尾泛红，加上困倦，整个人都很欲。
周渡心道：羡儿骚是真的骚。哪里都骚。
感受到手臂上的撞击，贺羡不耐烦：“干嘛呢渡渡，蹲空投呢。”
周渡再撞他，贺羡终于转头，周渡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某个方向。
慢悠悠的，再次拿起外套和手机。
周渡觉得要完。跟贺羡这么多年革命友谊，非常了解他越不慌不忙，就越是烦躁厌恶的德行。
贺羡走到赵呦面前停住，“有话出去说。”
平心而论，赵呦确实好看，具备攻击性的那种，那么多人管她叫级花也不是瞎子乱喊。赵呦没穿校服，连衣裙，到大腿以上，还挺短的。露出来的腿又长又直，是漂亮的。
到了一个还比较偏僻的巷口，贺羡转身，等想说话的人先开口。
赵呦原以为贺羡会哄自己，起码说几句好听的吧，从小长得美家里人又都宠着，还没遇到过这样的。
“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分手？”赵呦秀气的眉毛皱到一起。
贺羡沉默，开口就是随意：“就是不想玩了呗。”
赵呦完完全全被刺激到了，她付出那么多的喜欢就是玩一玩吗？当初她就是迷他这吊儿郎当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劲儿，现在算是应了那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赵呦紧了紧拳头，向前两步，扑到了贺羡的怀里，抱住他。
“对不起，我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好，我知道我有很多缺点，我都可以改正。我保证，我以后都不管你了好不好？”就，控制不住的泪水，声音哽咽，不经意的放低姿态。
“你……能不能别和我分手，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背后的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声音无法让人忽视，贺羡转头，是垃圾桶倒了，路过一个不太看得清脸的少年，穿着校服，一中的。
贺羡鬼使神差推开了赵呦，上前几步，和她拉开安全距离。
犹犹豫豫的，还是道：“对不起，就…”贺羡顿了一下，“算了吧。”
贺羡渣，他自己也知道。
…
马路对面，还有一个人目送他黑色的背影渐渐消失。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