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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七十八 天荆地棘 ...


  •   巫噩一诧,还未及疑问,任不羁就急急暗捣着浑身是伤的萧寒烟(把玉侍们都气得够戗),挤眉弄眼道:“你是真傻了吗?他这东西可是同类中最好的,还是外面有钱也买不到的,你怎么能不要呢?”

      萧寒烟侧头一看他,满脸嫌恶、忍无可忍道:“你一个大男人用的什么美容膏啊?”

      任不羁碰了一鼻子灰,气急败坏,对他疯狂教训道:“你就是个牛心拐孤的老古董!近年世面上已有好多男人都时兴美容了,涂脂抹粉都不算什么,一些特爱修饰的还要描黛点朱呢,你还当这是女人的专利哪!”

      巫噩也附和道:“是啊,此事连我这隐居的老朽都知道,否则我也不会送你们这种东西。”

      任不羁便更来劲了,冲萧寒烟一顿搅哄!

      萧寒烟根本不为所动,照样地对着他,流利逼人道:“男人用的什么化妆品?你是戏子吗,是小倌吗?你一个堂堂男儿,何以就要这么自甘堕落?是不是我让你这殿主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你才会无聊至此?”

      那么能侃的任不羁都被呛得一愣一愣的,好不容易才能急辩上来:“我刚说的那都是正经男人!是你自己落伍……”

      萧寒烟一派霸道地打断了他:“总之你给我听清楚,我不用,你也不许用!否则你经常跟我出双入对,我还不得被你恶心死?”

      任不羁没承想说服他不成还反把自己的福利都搞没了,差点当场暴毙,旋即三尸暴跳道:“你个杀千刀的狗宝,真是饱汉不管饿汉殍啊!你是天生丽质加身具灵功的,当然也不必须用这些啦!我这苦瓜是天不疼地不爱的,今番又跟你赴汤蹈火受尽折磨的,才挣得了这一盒宝膏,你倒还不许我变成个美男了!你可真够坏心眼的啊你!”

      ——要说别人不知,任不羁却是深知,“杀千刀”这个词对于萧寒烟可是极其刻毒的,但他二人情厚非常,也时有这般玩笑,双方都不以为意。

      萧寒烟无情地嘲笑道:“你就是抹上一桶也成不了傅粉何郎,快别费那个事了,免得把自己还给累着了。我这可是一片好心哪。”

      任不羁被气得七窍生烟,而又被噎得生生接不上话,那张大糙脸上五官扭动、表情缤纷,别提有多好看了。

      巫噩被逗得不住发笑,那伙恶徒也哧哧乱笑,还使劲作乐着。

      巫噩旋即对萧寒烟无比热情、一心献宝地进劝:“教主啊,纵然你天生丽质,可这美还有嫌多的吗?你要了此物,美上加美的有何不好?就算你不愿这则,此物亦能修复皮肤,你全当治伤用不就行了?”

      萧寒烟坚如磐石道:“治伤有重生粉就尽够了,这玩意我可消受不起。”

      巫噩无奈地笑道:“唉呀寒烟,你一个风华正茂的年青人,还是那么卓越超凡的,怎么就这么保守呢?吃的上是如此,这事上也是如此,思想还没我这个老头子先进呢。”

      萧寒烟一笑了事,连话都不再费了。

      巫噩对他可真够盛情的,还要劝说:“那你也大可要去,送给哪个看重的女人啊。”

      连三玉侍都想到了分辉,可萧寒烟还是执意不要。

      巫噩犹不死心间,任不羁却已如梦初醒,赶紧把那盘中的另一盒也抢了过来,一边噼哩啪啦道:“好了好了长老,如此希少的东西你还用使劲推销哪?他不要我要!我这么大的一张脸,两盒都不够抹的,你还逼着他这不知好歹的玩意作甚?”说着就将那两盒香膏尽数收入了自己囊中,还紧紧护着,这会倒生怕萧寒烟被说服想要了呢!

      巫噩哈哈大笑,并没有反对,还对他那般宝贝此物的样子很是欢心,连应允带夸赞道:“你这个泼皮啊,也罢,那就全归了你吧!任小子,你虽不比教主美貌,可你比他风流啊,用了此物,你就是本教头等的都美之人了,还不更得被娘们围追的!”

      任不羁委实都要美上了天道:“想我任大殿主,本就是全教第二受女子追捧的帅仔啦,以后可不更是都能盖过这厮的!哎哟这厮不许我用此物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噢?”

      他们这些话倒也不全是夸张,任不羁长得虽粗糙,可不是丑陋,自有种彪壮、威猛的帅气;而且他比萧寒烟风流不羁、谑浪有趣、易于接近得多,权位又是第二的高,所以平常也是甚受女子追捧的。

      萧寒烟轻笑了一下,也懒得理他了。

      巫噩等人却都被逗得连连哄笑,丁火调侃道:“若论臭不要脸,你这处处老二倒绝逼是第一的!”

      任不羁全当赞美,面不改色,还对大长老大模大样道:“魔医长老,你不是很能‘老骥伏枥’吗?那以后也不可懈怠喽,这宝膏要日以继夜、蜡炬成灰地制!本殿主用完这两盒就会派人来收贡的,你可得保证源源不断地供上啊。否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这片地头乃至整个西谷正规来说也都是咱大帝的,我这老二可就不能让你及你徒弟那么多人再白白地住下去啦!”

      方表演完,就收获了那伙恶徒的一顿喝彩(唾骂)!巫噩则毫无怪罪,犹是可乐地笑叱:“逆子!怎地如此嚼蛆不孝?”

      失怙已久的任不羁瞬间多了个老爹,完全没有不适,与新爹一家还都挺相得甚欢、笑语连翩的!

      期间,萧寒烟对巫噩的攀谈也全有礼有义地陪聊着;是时的他当然犹是伤痛泼天,却言笑自如,坚毅惊人。

      直至天色将亮,一片热闹的场中忽然怪异地沉寂了下来,充满了种离散在即的莫名气氛,一时间,任何人都殊无一语。

      随后,萧寒烟也再不迁就,对巫噩戛玉锵金道:“巫长老,那我等就告辞了。”

      巫噩已可谓尽欢了,而且也断无情理还要纠缠的,亦是掷地有声道:“好走!”

      归心似箭的玉侍们早都收拾好了行囊,听到这两声,心头倒还一阵乱跳!

      萧寒烟命怀瑾和怀珺去把莫离好生抬出了;命怀琨服侍自己穿好了外衣、鞋子;随即一扶守在身旁只等相助的任不羁,正欲站起,任不羁却反手就要把他给背起来。

      萧寒烟还下意识地一拒,任不羁却满怀心痛地凶狠道:“都这样了还硬撑什么?再少给老子好强!”

      萧寒烟便也就顺从他了。任不羁遂背起他,竟都有些悲壮之味地向外走去,龙骧虎步地出离了这地狱!

      大长老还热情万分地带着四恶徒相送着,一定要把他们送到那大门外。

      任不羁一径健步如飞,一行人原路返回。玉侍们俱是轻功很好的,现在怀瑾和怀珺虽是跟着疾行,却也把莫离抬得平平稳稳的。

      他们犹是万分不适地返进了那片笼舍区,只想赶紧离开。可路过那匹白马时,萧寒烟却让停了一下;他沉静地望着那匹饱受蹂*躏的马儿,忽对巫噩张口道:“长老,这匹马可否卖给我?”

      巫噩登时“欸”地一声:“教主可折杀我了,整个教中你要何物不得,何况一个动物?还跟我谈什么买卖?我送给你都来不及呢!”然后还很懂他地感叹了句:“寒烟,你救得了一人一兽,救得了万人万兽吗?你一个魔教教主,这素行真是何苦呃?”

      萧寒烟对此没有一言,只道:“那我回头派人来牵马,连同这几日的费用都会一并送上。”

      巫噩知他品行,便也没再拒绝收钱。

      萧寒烟随即让任不羁继续走了,一路上再无停留。

      巫噩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大门外,还带着四恶徒在那门上久久目送着,直到他们走出好远了还对萧寒烟连连挥袖道:“寒烟啊,有空了就来坐坐啊——”

      玉侍们差点都厥倒了,避之不及、逃之从速地彻底离开了他老人家,实实这辈子都再也不想和他相会了!

      很快,一行人就到达了迷雾林边。

      白勇这些天吃住都在这林外地守着,今天更是全神地翘首以盼着,当下便看见了他们,虽早有设想,可看到教主竟都是被背出来的,还是惊痛穿心,发狂般跃了上去!

      任不羁脚下不停,从他身边风驰电掣般地擦了过去;白勇急忙一示意手下收拾此地,也如一道疾风般追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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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当日分辉自把萧寒烟送走后,就心如油煎,坐卧不宁。前一阵子忙得焦头烂额,现今倒乍闲了下来,她本还想抓紧练练已搁下数日的灵功,可试了几次都根本无法入定,满心都是对萧寒烟的焦虑,什么事也做不了。

      分辉念着萧寒烟在临行前的晚上还对她说“你在这里好好地等着我”,直到在宫门前临别时,萧寒烟还又对她说了声“等着我”,便一直谨小慎微地待在轩里,生怕沾惹上什么变故使得她不能等萧寒烟回来了;又觉那么心理强大的萧寒烟对某些事却也似很没安全感的,这还像生怕一回来就见不到她了呢。

      然而“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就在当晚,她便突然接到了师父的传音。

      分辉忙在灵海中应了一声,不防夏碧血起头就是一句:“你即刻回本门来。”

      分辉心中猛地一震,暗道:“果然,总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的!”

      她上次为莫离之病联络上师父时,就也问过华师兄和本门的情况,夏碧血还叫她不用管,说那边的事无论怎样,她都是无足轻重的;不料今时就变成如此了,她便问道:“师父,你为何突然又要我回去了?”

      夏碧血古怪地沉默了片刻,方道:“太阴国来人了。”

      分辉一听原来却是因为这么个旁枝末节的事,急忙推却道:“我的心意上次已经跟他们说得很清楚了!也不必就非得这时候赶回去见他们啊?”

      夏碧血道:“如今他国的形势又有了变化;而且,主要也不是因为这事。这里面牵扯很多情由,我和你这样也说不清楚,等你回来后咱们当面细说。”

      分辉思忖她无论如何都得等到萧寒烟回来的,并且萧寒烟回来后短期怕是情况也很糟的,她还得再陪上他几天,便极力求取道:“师父,我在这儿正好也有十分要紧的事,你容我几天,我一得便马上就回去!”

      夏碧血似乎心事重重、内含犹豫的,沉默了两息,也没多问她什么,只迟缓地说了句:“那你尽快回来吧。”就收了通音。

      自此以后,分辉便更加心乱如麻了。

      总算捱到了第三天,她却又接到了师父的传音。

      这一次,夏碧血不但又起头就是雷霆万钧地一句,而且口气还异常急躁:“你是不是和地狱教教主在一起?”

      分辉心头一跳,还未及回答,夏碧血就似觉话说得不够精确,又急急补了句:“你是不是和此人结为情侣了?”

      分辉便如实答道:“是。”

      这一下,纵是从“电话”那头,分辉都能充分感受到夏碧血的激动,他呼吸都不稳了起来,气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怎么能和一个黑*道之首恋爱呢?你是鬼迷心窍了吗?!”

      分辉本预料师父对她和萧寒烟的事只会有些难以接受,一时后也就全都好了,可从没认为他会至于反对,而且还是如此激烈的!曾经萧寒烟顾虑这个时,她还浑不在意,现在真是大感意外道:“师父,你待人不一向都是不分畛域、一视同仁的吗?救世会也从来没有黑白之分啊?”

      “那是在救死扶伤上!难道谈情说爱也能不分这些的吗?”

      分辉分辩道:“不对!以往本会中人也时有与黑*道中人相恋的,你也从没干涉过。你的态度一直就是无论何域都有好人坏人,只要对方品格好就行,但须清楚一对殊途之人现实中会有很多难题;这也是你我向来共同的观点!”

      可夏碧血今天就是一反常态,一劲地激动急躁道:“他是普通的黑*道中人吗?他是黑*道第一大教的教主!一个顶尖的魔头!这样的人还会有品格好的吗?地狱教教主,历来都是恶贯满盈、臭名昭著!行了分辉,我也没空和你扯那些,总之你赶紧给我回本门来!”

      分辉哪里知道,早在多日前,闭月就已通过灵界给夏圣师发去了一封匿名信;只是夏碧血这段时期一直忙于华飘羽及多方之事,还得反复奔赴京中面圣,所以直到今天才顾上进入灵界接收了此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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