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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你觉得,我们把这丹药私吞了如何?”

      “你也真是不怕主君责罚,主君好不容易才炼制了这么一颗丹药,耗费了那么多的心力,交给我们找人试验是信任我们,怎能私吞?”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我们吞了不也是相当于帮主君试验了不是?哪儿来这么多七的八的,你以为在这云萦区找个未开眼没入道的还心甘情愿来帮你试药的人有那么容易?”那人说着便要打开那个镶金嵌玉的琉璃小瓶。

      “哎?你别,你怎么能这样?主君平时待我们可不薄!”这人说完便去抢。

      “哎哎哎?瓶子里怎么没了?跑到哪里去了?”先抢的人倒立瓶子却没滑出丹药。

      “许是你刚刚揭了瓶塞争夺之中掉了出来,都让你不要起歹心,这丹药可是——”

      “哎,好了好了,别罗里吧嗦的,快跟我一起找,应该是飞到这里来了啊。”

      另一人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躬着身子认真找了起来。

      紧接着发出一声惊呼,“哎?这里怎么躺着一个人,像是活的!”

      最开始抢的那个人走了过来,“活的又怎么样?”

      最先发现的那个人说话都有点打了哆嗦,“这……我们刚刚说的保不齐被听去了不说,你刚刚说的那些……如果他也是主君手下的,告密怎么办?”看得出,虽然这人对刚刚那人的行为很不满,但还是担心他的性命。

      那人吐了吐口水,“呸,怎么可能,这明摆着晕过去了嘛,若真担心他告密,我们可以让他告不了。”说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另一个人被吓到,“你,你瞎说什么,我们连他是哪种身份都不知道,万一——”

      “哎,我说,你废话怎么这么多,万一万一,哪儿来那么多万一?有这闲工夫不如再去找找药飞哪儿去了。”

      那人哆嗦着爬起来,“也是,不过……这,找了这么久也没看见什么,会不会……是被这人吃了?”说完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人。

      两人作势便凑了过来,盯着他张着的嘴巴,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颗丹药。

      烁江月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便正好看见两个从头到脚一身黑并且蒙着一整个头的黑纱的人在掰开他的嘴巴掏着什么,还听到一人在嘀咕,“你当心些,可别碰到口水里化了。”

      “哎哎哎?你怎么笨手笨脚的弄进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正这么说,烁江月挣扎着慢慢爬了起来,觉得喉管有什么东西便顺着吞了下去。一睁眼,便看见面前有两人坐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咽了咽口水,扭扭在地上躺的有些僵硬的脖子,开口道,“你们是谁?在我脸上做些什么?”

      那两人竟一溜烟的爬起来,跑了。

      烁江月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莫非刚刚吞下去的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还没容许他愣怔多久,他就再次听到了熟悉的鞭子撕裂空气的生气,紧接着便背上一阵刺痛,他麻木的伸出手摸了摸,唉,这衣服,又裂开了,质量可真不好。正要爬起来,又是一鞭子,将他抽回了地面。

      “啊,醒了还不快滚过来干活?躲地上装死呢?我们衣司可不养死人,要干不了就给我快滚,别整天像一副死了亲娘的丧气样儿,看着就犯恶心。”衣司司长李齐江手握鞭子现在不远处一脸嫌恶的开口说道,说完觉得还不解气,又拿着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才开始拿正眼看人。

      烁江月捏紧拳头,冲上去便要去打李齐江,却被李齐江一掌击的飞了出去。“就你小子还想动我?别不自量力了。哦,是我忘了,你确实死了亲娘,是个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杂种!”又是一鞭子。

      烁江月忍住喉咙里涌出来的腥甜,一抹嘴角,抬头说道,“李齐江,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让你跪在我娘的墓前磕头求饶!”

      李齐江轻蔑的一抬眼,却突然脸色大变,“鬼啊,来人啊,来人啊,这里有修炼邪术的!快来人呐!”喊完便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烁江月扶着腰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邪术?什么邪术?莫非这儿还有第三个人不成?向四周望了一圈,难道…他说的是我?连忙跌跌撞撞走到旁边还没倒上染料装着清水的染缸,朝水上浮着的倒影望去,天哪!这,一只褐眼一只橙眼的真是我??是我开眼入道了?可为何与别人与众不同?

      原处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许是李齐江带着律司的人来了,由不得烁江月多想,随便抓了一套木桶里的衣服就一骨碌爬起来朝着偏僻的小道跑了去,不管如何,先躲开他们再说!

      边跑烁江月倒是理清了些头绪,他自母亲去世便到衣司当工,勉强有了个住处,每天不用忍饥挨饿的过活,可一直也没有开眼更别提入道修炼了,就是刚刚那两个奇奇怪怪的人丢了个什么东西被他吃了之后他就变成了如今异瞳开眼入道的特殊例子,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可以拥有两种技能?

      都说,入道看运气,运气好的人入道便是控元甚至是达天的修为,当然这只是少数例子,自打天神君统治以来几百年了,也只出过一个人,还是他的儿子,而运气不好的一辈子苦于修行也可能只是控元的修为,他倒要看看那个东西能给他多大的力量!

      跑到一处偏僻的小径,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了,才停了下来,烁江月摸了摸后背火辣辣的伤口,尝试着用左手捏了个诀,纯正的橙色法力萦绕在指尖,挨近伤口便有种温凉的柔润之感,倒是让伤口舒服了不少,烁江月一喜,看来这……起码是控元的修为了!可是还是得去找草药才行。幸好这天神君统治时期修改了道法途行,简而言之,就是只要入了道,便会由灰瞳变成相应道法对应的瞳孔颜色,也会获得相应道级的法力,不需要像个小白一样从零开始,橙色瞳孔属药之道,像医师,药师都属此道;褐色瞳孔属生之道,自然界之花草树木,此道可通灵;红色瞳孔属武之道,本届天神君称国家为义兰天国,红瞳是唯一能够战斗的道别;青色瞳孔属器之道,名如其人,青瞳是炼制兵器的行家。

      除了自由的道法师,云萦区还有各司其职的司部,分为:律司,衣司,子司,药司,刑司,器司,食司,杂使司。每个司部都有其对应的颜色,入该司着该衣就是这个道理。

      烁江月凭借生之道的法力很快便寻到了需要的药材,碾碎了敷在背上,辅以法力相催,一个时辰后便开始结痂,渐好,既然伤已经快好了,也应该换身衣服了,这衣司怕是也回不去了,烁江月脱下身上的黑色粗衣,衣服的后背已被鞭子抽的破破烂烂,血干涸在上面与黑衣融为一体,上面还有自己以前打下的补丁,幸亏自己逃跑前有先见之明拿了套衣服,可……为什么是女装!!烁江月对着一套女式齐腰襦裙傻了眼,没办法,先穿上吧。一套交领湖蓝色仙鹤齐腰襦裙穿在烁江月身上除了有些短竟有几分好看,亏得他皮肤白皙,不看脸,倒也像个大家闺秀。

      这穿着……不挡脸可不行,得去拿个斗笠,烁江月又偷偷的沿另一条路回到了衣司,平时偷溜出去探的一条小道这回倒是派上了用场,趁那些个干活的小工们不注意找了张面纱,又潜进工房,发现李齐江不在,许是出去捉我还未回来,又在柜屉里抓了把银子,才准备再次顺着那个洞偷溜出去,意外的看见一件大袖衫,淡蓝色和身上这套襦裙倒是相称得很,比了比,长度也正好到达鞋跟,便顺手穿上才出去。

      又不能露出自己的眼睛,只能一直低着头用手堪堪挡着走路,也不能像个老爷们一样大大咧咧的走路了,得装的像个女人,女人怎么走路来着?含胸?低头?嗯,现在确实一直低着头,步子好歹得小一点,走的得淑女一点。

      正试着,街上的行人倒是投来不少异样的眼光。那眼光仿佛都在说

      这哪家的小姐?个儿高不说,脚大不说,竟连走路都扭扭捏捏的,不够规矩,脸上还蒙着面纱更是不知道是什么鬼的缘故。

      烁江月注意到那些打量的眼神,觉得自己这副样子,还是不够稳妥,又跑到小摊前买了把琉纱伞和一个半脸面具,用白纱缠住了面具的一只眼,只露出橙眼,才打着伞继续上路,既然拥有了法力,就不能做以前那个什么人都可以来欺负都可以踩一脚的烁江月了!母亲生前时常提起入道前一直渴望着入药之道然后做一名救死扶伤的义务医师,可惜却成为了生之道的道法师,而如今我拥有这个法力,便可以替母亲完成她的夙愿!

      烁江月沿路走便已施救了三只流浪猫两只流浪狗,应是打斗时误伤了它们,伤口不像被正常的动物撕咬后留下的,倒像是被法力灼伤的,可云萦区最近倒是没听说过哪里发生过打斗。正思索着,身后突然有急匆匆的脚步声,烁江月蹲在树下向后望,瞧见一群带着面罩的人拥着一个人急匆匆的朝一座府里赶,个个面色凝重,被拥着的那人一身褐衣,显然是药司里的药师了。

      这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一般生了病的都是主动上药司求医,药司的人一般不会轻易出司行医,要么这府的主人与云济区的人沾亲带故,要么……就是和药司的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看样子,来的那名药师道行应该只有控元的级别,凡是药司里达到达天及以上级别的都会有专属的白纱青袖,象征身份,这人走的唯唯诺诺,应是入道不久,那可就奇了怪了,入道不久也敢出司行医,不怕砸了药司的招牌,其中必有隐情。

      想着,烁江月便放下了怀中抱着的猫,准备入府看看,门口守着两名小厮,和他入道前一样的灰瞳,也不怪一些挨苦打杂的都是入道前的人,因为如果他们想在云萦区生存就只能是为奴为婢,活不下去了或者一些走火入魔,罪恶滔天的以及一辈子都入不了道的人都在墟里区,一块被世人抛弃的地方。

      烁江月从树上摘下一片叶子,化作一朵息迷花,闻此花者可昏迷半个时辰,无声无息,致人昏迷,故得此名,可也只能用在少数人身上,多了自然不起作用。一手拿着一朵息迷花,朝那两名小厮走了去,那两名小厮还未开口询问,一朵花猛地凑上鼻子,一股冷冽的香气钻进鼻腔,便没了意识。

      烁江月扔了花,拍了拍手,搞定。打起伞朝着动静最大的那处房舍走去,离得越近,越能闻到一股肉腐烂后散发的恶臭味,烁江月紧了紧眉头,靠近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药师,你再看看,你再看看,真的没有办法吗?我的玉儿,我的玉儿都快要成亲了摊上这一档子事儿,我,我这老脸可往哪儿搁啊。”

      另一道不掺杂什么感情的声音回道,“大人,不是我不救,是……这种病症我闻所未闻,如何施救?大人另寻高明吧。”这样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倒像药司的作风,当年对我说的话和这真是如出一辙。

      原本以为那位大人会再次低声下气的哀求,没想到他竟冷哼一声,“送客。”

      那药师语气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我们药司都救不了的人,大人也不用想她能被救好了。”这药师原本应也是药司的一名杂役,机缘巧合开眼入了道,正好入了药之道便加入了药司,否则怎会刚入道就将药司的丑恶作态学了个十成十?

      门开,那名药师一脸怒容负袖走出府去。没发现门外的他,想必也是入道后第一次受这种气,气糊涂了吧。

      门内,响起了一名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爹,我如今这副模样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从小学习琴棋书画,入道以来勤习法术,好不容易成为了这云萦区的花魁,可以嫁与天神君,自己却遇人不淑,痴心错付,还弄得如今这副鬼样,爹,女儿唯有一死,方可解脱。”说完房内嘈杂了一阵,复安静下来,“女儿,爹不怪你,一切都是命数啊,爹现在,只求能把你这怪病治好,可以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就满足了。”接着便是一老一小一刚一柔的哭声在房内交织响起,不用看就晓得是两父女在一起痛哭。

      有意思,烁江月自然的发出了一声轻哼,房内哭声戛然而止,紧接着那父亲便跑了出来,烁江月躲闪不及,和他撞了个正着,他立马唤来了数十名小厮,手拿棍棒,虽都是灰瞳,可,他也没有战斗能力啊!

      他欲开口辩解,又想起自己现在伪装的是女子,开口铁定露馅,只能憋屈的摇头,虽然只有一只眼但眼神尽量真诚,连连摆手,先表明自己不是坏人了再说,那父亲看了看露在外面的橙眼,将信将疑道,“你,是药之道的人?”

      或许能医治好这名小姐,也正好可以试试我获得的法力是什么级别,烁江月用力的点了点头,嘴唇呜咽着发出声音,用手在空气中比划着,做出写字的动作。

      幸好那父亲说,“药司的人来都没有医好,你能行?不过,让你试试,倒也无妨。来人,上纸笔。”

      烁江月松了口气,用手指了指房内,“你要看玉儿的情况吧,不过还是蒙着面罩进去更为稳妥,以免……身体不适。”那位大人递来一张面罩,“要不,你先把面纱摘了?换面罩?”

      烁江月在纸上落下两字,“不必。”言简意赅。随后便走了进去,这个臭味……还真是臭的纯正啊,他用法力压制才勉强没有作呕,要说光这气味冲击倒也忍受了,可这,光是裸露在外的脖子,手,脸,无一不是脓包,衣服内的情形更是可想而知,皮肤早已溃烂,乳白色像浆虫一样的絮状脓物从肉里冒出来,这样的视觉冲击也会让人受不了。

      那小姐倒是也不遮掩,“有劳仙师了。”烁江月忍着恶心摆了摆手,靠近了些,仔细看了看,脑子里竟然出现了药方,这么奇怪的病我都有法可解,我莫非是达天的级别?

      压下心头的惊喜,抓过纸笔便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副五百多字的药方,递给了她的父亲,那人本不抱希望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欣喜若狂,手都在抖,“这,这方子真能救我女儿?”

      烁江月写下四字,“药到病除。”

      父女俩立马跪了下来,边磕头边道,“谢谢仙师谢谢仙师。”还没等我去扶,那父亲又窜的一下站起来,拉起了地上的女儿,跑出门去,大声嚷嚷,“来人呐来人呐,快按此方前去药司抓药!快!”复又进门来,拿着三锭银子交到我手上,“仙师,我们也只有这种俗物可以报答仙师的恩情了。”

      俗物???换作以前我简直想都不敢想会有这么多的钱,最后从衣司拿的碎银子是我此生见过最多的钱了,真是心酸苦泪零啊。

      烁江月心里默念了三遍,义务行医义务行医义务行医,才睁眼,忍痛将银子还到了那位大人手上,微笑着摇了摇头,在纸上写道,“义务行医,分文不取。敢问这位姑娘何以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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