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98、36、财务危机

　　水夏希的举动，像是一种表态，同属下级生的生徒在接受到道歉之后，纷纷以同样的礼数回应。同期们温暖和煦的笑容，让早雾心里那一点点的尴尬感也荡然无存，鞠躬带来的腰酸感也仿佛消失。眯着笑眼的春风弥里、身材高大的莲水……早雾遂一致歉，直到最后一位在场的下级生——凤翔大面前。
　　“呆……大酱，抱歉了，连累您等了一上午。”早雾做了最后一个鞠躬动作。
　　“没……没关系的！”凤翔大高声应着，极有气势地一弯腰。
　　周围传来明显的嬉笑声，尽管憋回去了，面目朝地的早雾还是察觉到异样，略抬头一打量，对面的凤翔大似乎在展示自己的柔韧性一般，脑袋已经弯到接近地面的位置。
　　“这……呆酱，你不用这样的。”早雾左右看看周围，下级生大多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刚才还有些僵滞的气氛，瞬间变得滑稽起来，早雾忙一边扶起凤翔大，一边小声地说。
　　“chigi桑，你可是我的上级生，我对你，自然要比你对我更为恭敬才行。”凤翔大一脸认真地回答。
　　“唔，好吧！呆酱！”早雾强忍着笑，随口叫出的外号也不再去做更正，同样‘认真’地点点头。
　　早雾环顾四周，确认已经向所有人致歉完毕，转身恭顺地走到和央身旁：“和桑，希望您原谅我这一次。”
　　和央盯着眉目间自带几分笑意的早雾，感受不到丝毫求原谅的诚意，微微冷笑：“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不过，光是道歉可是不够的。”话说一半，和央转向西尾雅彦，接着说：“西尾桑，公演期间的无故缺勤，该怎么算？”
　　“噢，这……当然要有一定的处理，像早雾这样的，算是缺勤半天吧，”西尾雅彦略一犹豫，顺着和央的意思说：“嗯，年终的全勤奖，是没有了，还要……扣一天的工资吧……”
　　“一天？！”和央打断了西尾雅彦的话：“因为她一个人，耽误了全组七十多个人的一整天，算下来的话，扣两个月的工资都弥补不了损失！”
　　“这……”西尾雅彦没有直接应答，求助般地，眼神游离起来。
　　早雾闻言，开始惊慌，若被扣两个月的工资，她之前辛苦两年攒下的不到二十万，恐怕是保留不住了。想到五月份才刚开始，吃喝玩乐、人情往来、化妆首饰、服装发型哪一项不需要用钱，早雾忍不住心里暗暗叫苦。
　　“和桑，毕竟是我通知了今天休息，chigi才会放松下来，没有保持联络畅通是她不对，可是……”出云绫忍不住发声说。
　　和央转向出云绫，笑着打断她：“出云组长，我知道您一向以包容的心态对待我们这些后辈，不过对于犯了错误的后辈，若只是轻描淡写的处理，恐怕是起不到什么警醒的作用。还请出云前辈体谅我的苦心。”
　　和央的言辞诚恳，出云绫只得点了点头。
　　“那么，西尾桑，就请你通知财务扣除早雾两个月的工资吧。”和央一脸得意。
　　“这……”西尾雅彦并不笨，知道对于下级生来说每个月的工资意味着什么，他试图打些马虎眼先糊弄过去：“呃，这个……我回头跟北野桑他们商量一下哈……”
　　“西尾桑，您本就是负责组内行政事务的，难道连这件事，都不能作主么？”和央脸上带上鄙夷。
　　“这……”西尾雅彦挺了挺腰背，轻声一咳：“年轻人犯了错误，是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记住的。我会处理这件事的，先告辞了。”
　　西尾雅彦说完，一脸严肃地离开了。
　　“诸位，略微休息片刻，就接着排练吧！”和央这才心满意足地消了气：“我希望我们宙组的成员，都成长为有纪律观念的演员。”和央越过早雾身旁时，冲大家说完，微笑着离开了排练室。
　　下级生们经历了这一番，心里都满是怯意，恭敬地点头称是，目送和央与她身后的花总离去。
　　出云绫微微摇头，安抚了早雾要以此为戒的话，也离开了。
　　寿司倒是一脸嬉笑，凑到早雾身边：“欸，chigi，我可以借给你一些钱啊，不要利息的。”
　　早雾无奈地接受了事实，冲寿司苦笑着说：“谢谢寿司桑的好意，我……我还小有些积蓄，足够未来两个月的花销。”
　　“哇哦，下级生时代居然能‘小有积蓄’，真是个会过日子的小家伙儿！好吧，自己以后，要多注意些啊！”寿司话有深意，说完之后 ，摇头晃脑地走了。
　　“要不，去休息室抽根烟！”水夏希过来拍了拍早雾的肩膀。
　　“水桑，我没事，我……我不要抽烟。只是……”
　　水夏希看她一副心疼钱的样子，知道她没有什么大碍，忍不住笑意，俯在她耳边说：“我看你那帮同期们，一定会帮你渡过难关的。”说完，水夏希抬起头，恢复正常语气：“好吧，那我就不多操心了，若是没吃饭，要抓紧时间了，不然一会儿……又惹来麻烦。”
　　“是！”早雾应了一声。
　　没了上级生的存在，下级生们‘忽’地一下，围了过来。
　　“哎呀，我没什么，犯了错误，再被你们这样围着，感觉好尴尬啊！”早雾嚷完，坐到一旁的长凳上，伸了伸腰，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哄笑着陆续散去。早雾的同期还不放心，八云美佳安顿美牧冴京、朋夏朱里、咲花杏和华凛先去吃饭，再买回些吃的。那四人点头同意，准备动身，
　　华凛转过头随口问早雾：“chigi，你想吃点什么？”
　　“嗯？”早雾一愣：“噢，我吃过中午饭了。”
　　“切！”刚刚还用心安排的八云美佳，‘不满’地松了口气。
　　“好讨厌啊！”
　　“果然是去玩了！”
　　“不知道和谁一起吃的！”
　　“亏我们还在这儿担心你！”
　　几个同期像商量好一样，七嘴八舌地说完后，一起转身走了。
　　“喂……你们……你们……”早雾徒劳地叫了两声，没人理她。
　　早雾无力地坐回长凳上，却是一脸的笑容，身边只剩下和音美樱，也是一脸笑容。
　　“你……小樱你不去吃饭么？”早雾偏过头问。
　　“噢，我、我带了面包。”和音美樱从包中拿出一块干面包。
　　“午饭，还是要吃好一些啊。”
　　“嗯，知道了。”和音美樱点了点头，收住了刚要吃一口的动作：“chigi……你，上午……去忙些什么？连电话都顾不上接……”
　　“我……”早雾转着眼珠，避开和音美樱的视线：“其实，也没忙什么，见了个东京的……朋友吧，然后……看剧，是啊，看剧！所以没听到电话。”
　　“东京的朋友？”和音美樱收回目光，轻咬了一口面包，随意地问着：“怎么没听你提过？一起观剧，又吃饭，关系很好吧？”
　　“噢，佐世保以前的老同学，那个，松……松本由花，我的学姐，现在在东京学习做编剧，很想了解咱们剧团的剧情模式，我陪她看看，顺便……推销一下，咱们……宙组的剧目。”早雾胡乱地解释着，只因心里不愿意说出单独去见‘娘役’的事，一时想起这位老学姐似乎是学什么文学研究，大概会从事编剧之类的工作，便随意胡诌。
　　和音美樱点了点头，终于不再细问这件事。
　　早雾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忽然又意识到，自己此时不正与同样是娘役的和音美樱单独在一处！早雾感觉头又变大：“哎呀，小樱，我、我……不如，我换一间排练室吧。”
　　早雾说完，便要起身，和音美樱一把拉住她：“这个场景里，你是舞女，我是歌女，咱们商量一下，也……也没什么吧！”
　　早雾一拍头：“是啊！我……我是女役啊！”说完，早雾一脸傻笑。
　　和音美樱‘扑哧’笑出声：“‘男役娘役要避嫌’，chigi看似不太规矩，其实也很守规矩……”说完和音美樱又轻轻摇头：“说是很守规矩，却又总是坏了规矩，闯些祸事！真是……让人操心的人。”
　　“抱歉了，我知道，我又让你们担心了。”早雾笑着说：“我倒是并不介意什么，不过，若是‘不懂避嫌’给对方带来麻烦，就真是很麻烦了。”
　　和音美樱一脸‘我就知道你是这样想’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看到早雾又苦下脸，知道她为了钱财担忧，开口安慰说：“chigi，你……若是手头紧，我可以帮你的。”
　　早雾感激地看着和音美樱，和音美樱像是怕她拒绝一样，紧接着说：“我、我是你的同期，你可不要跟我客气。”
　　早雾笑着叹气说：“没准儿，还真要向你求助，在宙组，虽然吃饭钱可以省下不少，但我七月要去小天空电视台报到，需要买些适合主持人的服装……还有，美佳子她，她要搬出宿舍了，难怪她那会儿那么神秘，原来竟是碰到了高中同学，她那位青梅竹马在东京念大学，从来不爱看舞台剧的，偏偏咱们初舞台那几天，鬼使神差一样，去看了，还能从那么多的新人中认出美佳子，我真是服了他。现在他大学毕业，要留在东京，美佳子，自然要去陪他喽。”
　　早雾微微带着落寞。
　　“那美佳子她，会退团么？”和音美樱凑近了些，轻声问。
　　“噢，那倒不会，美佳子说，他们都刚工作，还是要一起奋斗几年，至少会呆到新公毕业，要不然，还得给剧团交份违约金。”早雾的心中，时刻惦记着钱：“……所以啊，我想送她一份搬家的礼物。”
　　和音美樱笑容温柔，点了点头说：“放心，若是需要我帮忙，只需说一声便可以了。”
　　“嗯。”早雾有些无奈地轻轻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