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73、11、喜忧参半的配属

　　“好了，大家做得不错，注意刚才纠正过的细节，要整齐、要同步”若央立在观众席中，冲舞台上的新人们高声喊着：“下午，就好好休息吧，明天虽说是收录日，但也不用太过紧张了。”
　　“是！”得到表扬的大家兴奋地齐声应着。
　　“那么，就解散吧！”
　　“是！”年轻的女孩儿们高兴地散去，早雾正要跟着大家走向后台，若央身边的角田泰久突然发话，叫住了早雾：“欸！那个，早雾，你留一下。”
　　“嗯？！是！”早雾微微一愣，还是乖乖地立在舞台之上，其他同期都离开了，若央老师也离开了，只剩下那位谢顶的角田泰久站在观众席间，与她大眼对着小眼。
　　早雾准备绕过银桥，那儿有台阶能下到观众席，角田泰久却示意她留在舞台上：
　　“早雾，就在那儿，尽你所能，跳一下……噢，就是刚才的跳跃动作。”
　　早雾虽然疑惑，还是依他所言，努力地抬腿跳跃。
　　角田泰久点着头，看上去非常满意，笑着说：“明天，就请chigi酱，也如今天这般，尽最大的努力去跳跃吧！”
　　“啊？角田桑，这不行啊，若央老师她要求……”早雾大声地分辩说。
　　角田泰久一摆手，打断她的话：“不要管若央老师的要求，就按我说的去做，我自然会帮你解释。”他见早雾还是一副不肯听从的样子，加深语气说：“这，是你的上级对你的要求！”
　　“我的上级？”早雾重复了一遍，想到角田泰久是宙组的经纪人，忙反问说：“您的意思是……我……我分到了宙组？！”
　　“是啊！所以，该听从一时指导你的若央老师，还是你未来的顶头上司，你应该会有准确的判断吧！”角田泰久笑着说。
　　早雾沉浸在自己被命运捉弄了的感想中，一时忘了回应角田泰久，只重重地咽了一下口水。
　　“原本，为了避免扰乱大家心神，这件事是准备在收录日之后再通知大家的，不过，我相信这点小事，不会对一个成熟的人有多大的影响。”角田泰久直视着舞台上的早雾，一边掏着东西，一边从观众席走上银桥。
　　“是，角田桑。”反应过来的早雾，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双手接过角田泰久递来的东西，那是一张工作证，正面的左上角，是笑得一脸灿烂的自己，底下标注着小字‘87期’，旁边有三行醒目的备注：
　　艺名：早雾圣奈
　　本名：千北麻伦子
　　组别：宙组
　　……宙组，早雾最不想去的组。
　　“角田桑，似乎格外地关注我啊！”早雾说出自己的疑惑。
　　角田泰久微笑地看着早雾说：“是啊，早雾，每一期学员，从进入到音校起，就会被关注着，到了毕业文化祭的时候，就如同一场比赛，会有种子选手和非种子选手一样。有一些生徒，应该是极少的一些，会被剧团格外的关注着，继而被分配到不同的组。你，就是分配到宙组的、唯一的种子选手，我当然会更关注你一些。明天的收录日，除了正剧的收录以外，还会有特别的初舞台生收录，我希望我们宙组的种子可以以最特别的姿态存在。”
　　“那，其他组的……种子们，也会……”早雾问道。
　　“这就是她们所在组管理者该去操心的事了，”角田泰久笑着说：“我想，应该也会格外安排的吧！”
　　“是，我会按照角田桑所言，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早雾点了点头，接受了安排。
　　“如果你想知道其他人的配属，我也可以告诉你的。”角田泰久看出早雾仍在失神，显然还不是足够成熟接受冲击。
　　出乎他的意料。
　　“不！不必了，反正明天公演之后，每个人都会拿到自己的工作证吧，角田桑。”
　　“那好吧！”角田泰久点了点头。
　　“角田桑，没有别的事，我先告辞了！”早雾弯身行礼。
　　角田泰久略欠欠身。
　　走出剧场的早雾，没有着急回宿舍，而是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宝冢市街头，最终走到了宝冢大桥之上，立在桥边，风格外大，早雾茫然地望着对面远处的铁路线，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一片迷茫。
　　自己，算是一颗怎样的‘种子’啊！
　　稽古、演出，早雾渐渐熟悉了宙组，高大——这是大多数同期私下交流时，最常说的一个词。早雾以前一直觉得身材挺拔的和凉华在宙组竟显出了娇小的一面，那自己呢！立在那些高大身材的组员旁边，自己还有存在感吗？早雾感到深深的担心。
　　好吧，舞台上的资本落了下风，那么日常的相处呢！
　　宙组的组员看上去，还是不错的，紧邻一期的上级生和凉华应该算是86期的‘种子’，她是个直脾气的人，遇事非黑即白，在校期间便对自己不错，这些日子以来，交流的机会不多，只有那一次她伏在自己身后哭泣，后来偶尔遇到，总能感受到对方目光中的暖意。
　　其他重要的成员呢，组长是大峰麻友前辈，严肃而又认真，忙前忙后尽着自己组长的责任；副组长是出云绫前辈，同时也是位大歌姬，在初舞台生合唱稽古时，来过很多次，看上去很欣赏和音美樱，和音美樱也跟自己提过这位歌姬。
　　再有，就是一位行事颇为跳脱的寿司桑。这位叫‘寿司’的上级生，也经常来观看新人稽古，还总会在她们最累时，调笑上一句半句，让她们暂时忘记疲劳，最后更为熟悉时，还会真带些‘寿司’分享给大家。
　　宙组的二番大概是水夏希桑，对人事制度还不太明白的早雾，并不十分肯定自己对水夏希的定位。79期的水夏希来到宙组的时间并不比她们这群新人长多久——她是在不到一年前，刚从花组组替过来的。也许也在忙于适应新的环境，水夏希话语并不多，总是带着笑意，观察大家。
　　娘役TOP花总真理，是一位让早雾觉得安心的存在。温柔、体贴，又不失高贵典雅，早雾感叹着自己之前通过几部剧目做出的推断过于肤浅。初舞台生不参于正剧表演，不过剧团为了帮助新人成长，是允许新人在适当的时机去排练场上观摩的。每当她们带着些怯意观看时，花总真理总会温柔地与她们打招呼，让她们不用绷着身子过于紧张，放松下来学习就好。而且在和央冲下级生发脾气的时候，似乎只有花总真理敢出面叫停那些冲动之火，就像一位母亲温柔地安抚自己狂燥的幼子一样。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这位脾性不定的宙组TOP。类似的事情经历过几次，早雾感觉和央不是一位成熟的人，所以才会向沙央微微提过自己的想法，没想到，最不想的事，变成了现实。
　　早雾暗想着：‘这第一年最下级生的日子可能不会好过，幸亏、幸亏自己还有同期在身旁……’想到这儿，早雾突然后悔起来——刚才干嘛要故意装酷，不让角田泰久告之其他人的下落！
　　此刻的早雾，真想知道会有谁陪在自己身边。
　　早雾气恼地转过身，背靠在护栏上，正胡思乱想时，一阵邪风刮过，头顶帽子顺势飞了出去，早雾回身再快，也来不及捉住，眼睁睁地看着它漂在河面上。
　　‘唉！自己真的是个不擅长装酷的人！’早雾默叹着，挠了挠露出的乱发，折回了宿舍。
　　虽然有了心事，不过第二天的早雾反而有了踏实感，知道自己要去宙组，尽管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做好了要积极面对任何问题的心理准备，这样，整个人反而更轻松了。按照角田泰久的要求，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表演跳跃。那种不管不顾的任性，让早雾觉得放飞了自我，心中顽皮的一面尽情展示出来。
　　“真是……被压抑太久了么？！”若央站在观众席最后面的摄像机旁笑着说，这里有一个专门负责拍摄新人的摄像组。
　　“是啊，看她跳得多高，这才是真正的她。”角田泰久一边盯着摄像机，一边笑着回应。
　　幕布平安落下，初舞台生们迅速的卸妆，换下服装，排队去洗澡，大多数人都怀着憧憬的心情，因为稍后，角田泰久会通知她们的配属。
　　“chigi，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激动。”梦乃实在没耐心去等喷头，拉着早雾跳进了大池。
　　早雾抹去被梦乃溅了一脸的水珠：“有什么好激动，你的话，不是去花组，就是去星组！”
　　“真的么？！”梦乃一时忘了压低声音，叫完赶紧环顾四周，幸亏周围水声较大，上级生们也正嬉笑打闹，没人注意到她，梦乃附在早雾耳边轻语：“总之，不是宙组就好！”
　　一向胆小的梦乃，虽然因为年轻并不明白太多事理，但对人的情绪变化却是非常敏感的，这些天的宙组TOP着实把她吓到了。
　　说完，梦乃还好心地拍拍早雾，挤眉弄眼地说：“chigi，你应该也不会被分到……嗯，嗯！”
　　“呃……啊……大概吧！”早雾无奈地打着哈哈，早雾心急的，只是想尽快知道与谁同组。
　　回到5号排练室，空阔的房间里，只有角田泰久一人，梦乃冲进去行了礼，兴奋地接过工作证。
　　“啊！我被分到了星组！chigi，你真是料事如神啊。”梦乃并不顾忌和蔼的角田泰久，高兴地搂住了早雾。
　　角田泰久一脸微笑，看着无奈的早雾，开口说：“chigi酱，你是想知道谁和你同属宙组吧！”
　　“啊！”梦乃瞪大眼睛看着早雾，早雾点了点头，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
　　“这儿有份分配表，你可以看一下。”说着递过去一张纸单。
　　早雾接了过来，在宙组一栏，看到几个熟悉的名字，越看越是高兴，和音美樱、咲花杏、八云美佳、华凛，都是与自己很熟的同期……美牧冴京、朋夏朱里，虽然并不算太熟，不过平时关系也都不错。
　　梦乃凑过来，先是看看自己所在的星组，又看了看早雾所在的宙组，随口说道：“哇，你们宙组的名单……全是咱们那天吃饭的人啊！”
　　“嗯？！”早雾瞅了瞅角田泰久。
　　角田泰久笑了笑，分别递给两人一些工作证，说：“两位，就帮我在这儿发一下吧！”
　　“唔！”梦乃应着声接了过来，早忘了自己刚才的随口一说。
　　早雾也双手接过，看向角田泰久的目光充满疑惑，角田泰久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外面的同期们陆续赶来，早雾顾不上再深究，与梦乃一起帮忙发放工作证。
　　很快，学员们按组聚集到了一起，早雾这两天来，真是有忧有喜，昨日的不开心，在知道了同去宙组的同期后，一扫而空。早雾咧着嘴和宙组的几位闲聊：“真是太好了！能和大家在一个组！”
　　其他人见她激动的样子，也受了感染，都傻笑起来。
　　“是啊，真是太好了！”和音美樱满脸笑意地望向她。
　　“是啊，不管将来怎样，至少有诸位陪着！”沉稳的八云美佳总给人安心的感觉。
　　“那么，出去庆祝一番吧！”华凛眯着眼睛开心地嚷着。
　　“好啊！”提议被全票通过。
　　庆祝的想法很快由一个组变成五个组，因为即使分组后，她们仍永远有一个统一的称号——87期。只是分组后，各组有各组的事务，再如往昔日夜同处、聊天、稽古的机会是少之又少了，大家都有些怅然。分组后的半天时间，整个87期几乎团在一起，肆无忌惮地聊天，居然没有像以往那样吵起来，也没有人显露出伤感，因为她们永远同属于彼此，属于8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