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72、10、只有彼此的二十分钟

　　稽古一个月，参演半个月，每一天都有新的收获，这是所有87期学员的共同感悟。从开始的磕磕绊绊，到后来的顺畅连贯，从初演的紧张失误，到现在虽然还会有些紧张，却已经学会调节自己，新生们成长不少。
　　参演后，舞台带来的冲击感更加直接而又强烈，只有两项表演的初舞台生们，经常规矩地立在两侧舞台袖里，观看前辈们将稽古场中的辛苦汗水，化作观众不尽的掌声，也明白了，音校时觉得滑稽又死板的规定，原来都是为了登台这一刻做的准备。比如说，在音校时，生徒们被要求‘贴着墙走’、‘直角转弯’、‘门缝如果足够进出就不去再推动’，这些都是因为舞台上下人员交替频繁，舞台袖通道的宽度却是有限的，在狭小的空间中，只有每个人都遵从相同的规则，才能在匆忙中保持着有序。
　　“新来的，明天是休演日，你们也放松一下吧！”TOP和央今日心情不错，临走前，跟初舞台生们打起了招呼。
　　“是！”大家却无人敢放肆，都规规矩矩地立在一处回应，等所有的上级生们都离开了，才放松下来。
　　今日连着上演两场，正式结束后，天色已经黑了，龙真咲正张罗着要找地方放松一下，角田泰久又将众人集合，通知了后天要进行收录的消息。这意味着，明天要接着稽古，大家集体默哀片刻，角田泰久笑着说自己也会与大家一同加班。多日的相处，这个和蔼的中年大叔颇受年轻人们的欢迎，大家便也接受了要加班这个事实。
　　早雾的心思并未放到要加班这件事，本来无论休演与否，她都是会到稽古场转悠的。此刻，将她全部心思占据的事，是参演半个月来，沙央对她莫名冷淡的态度。起初，她还以为是沙央在不好意思，后来，她主动打过招呼，却发现事情并非像她所想一般，沙央似乎在生她的气，虽然她不知道哪里得罪到她。今天，早雾终是不想再忍，看见沙央听完通知便转身离开，早雾几步跟了上去。
　　“那个，今天……有些晚了，我陪你回去吧！”早雾一边紧跟着，一边说。
　　“才八点而已。”沙央看也不看她，快步地走着。
　　“八……八点也算晚了吧，何况，masao……今天看来是有活动的。”
　　“没有masao，我自己也能回去！”
　　“你……是在生气么？”早雾小声地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没有！”沙央皱着眉否定了。
　　早雾一时无语，两人沉默着走出了办公楼。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吧！”早雾先说了分别的话。
　　“嗯！”沙央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这说不清楚的郁闷感！
　　沙央感觉双腿乏力，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公寓方向走去，身后的那个人，一定已经朝相反的方向离开了吧。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那天晚上和音美樱的几句话，就让一切不自然起来，随后，不自然变成了不舒服，不舒服变成了生闷气，闷气生多了，就变成了火气，撒向了早雾。早雾其实是无辜的，沙央心里明白这一点，自己也知道与龙真咲住在同一幢楼里，晚上一同回家不是做不到，但不知为何，与早雾同行那二十分钟让自己难以割舍。过去的生活、当天的趣事、未来的畅想，短短的二十分钟，聊到的每个点，都让沙央感到快乐。
　　所以当和音美樱捅破这件事，沙央首先感到的就是羞愧，为了自己的快乐，却耽误早雾每晚的时间，送自己回家是二十分钟，回去的时间又要二十分钟。沙央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看早雾天天还是一副缺心少肺的样子，和所有人打打闹闹，想来不用每晚浪费四十分钟，是件很开心的事吧。
　　现在，早雾看出了自己的不开心，开口问自己，自己本该说清楚，结果却弄得更不开心，沙央有后悔，也有些许不甘心。就这样，带着矛盾心情，沙央终于回到了公寓门口，看到了那个让她陷入矛盾的人。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沙央一脸惊讶，这惊讶中，却又有些欣喜。
　　“我这么说，让人很难理解吧，”早雾走上前，一脸诚恳，直视着沙央说：“可是，每天不跟你聊两句，真是觉得一天都好无趣啊！”
　　“你！呵呵……哈哈！”沙央的郁闷一扫而空，笑得弯下了腰。
　　“喂，你不要这样的嘲笑我啊！”早雾咧嘴笑着说，作势扶起沙央。
　　“那……去我的公寓坐坐吧！”沙央忍不住笑意，冲早雾说。
　　“不了，你安全回来，我也……没什么事找你。”
　　“你绕着来到我的公寓门口，就是怕我不能安全回家么？”沙央又有些不高兴。
　　“不，不是，”早雾忙摆手解释：“我只是更喜欢在外面。”
　　“那，我们在外面走一走吧，”沙央留意着早雾的神情，见她并无不耐烦的意思，又补充说：“反正时间还早。”
　　“好啊！”这次早雾倒是答应得痛快。
　　两人就在公寓周围闲转，终归受前些日子的尴尬所影响，两人都不肯先言。各怀心思走了片刻，早雾先开口说：“koma，你之前……”
　　“抱歉，之前是我不好，应该早点儿告诉你，我与masao住在同一幢楼里，省得你总要送我回家！”沙央把心里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面带红晕，看着早雾。
　　“嗯？！”早雾微微愕然，不知沙央这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早雾心里清楚，若自己再不接话，恐怕沙央又要生气，忙一边应着，一边脑筋急转：“噢，没……没关系的，就像我刚才说的，能和你闲聊片刻，真是我每天的乐趣之一。白天我们都忙得顾不上说话，晚上能一边散步一边聊天，真是最好的放松方式了。”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沙央这才开心起来，开心对方与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
　　“嗯！”早雾见她一扫刚才的阴霾，心中若有所思——难道沙央竟是为了这些而不开心数日？想到这儿，早雾接着说：“当然是这样的，你要是不介意，这阵子若是因为稽古下班晚了，就让我陪你走上一程，全当让我放松吧！”
　　“那，好吧，不过，咱们不要稽古得太晚了，我也……不想你回去得太晚。”沙央‘勉为其难’地答应说。
　　早雾笑着点点头。
　　轻松下来的二人，言谈随意许多。
　　“koma，你之前说，你要分到雪组了，咱们会在一起么？”早雾终于问出刚才本来要问的话。
　　沙央摇摇头，略带了些遗憾：“像masao推断的那样，咱们，其实不止咱们，你、我、masao、tomo是不可能在一个组的，同样，像和音、晴华、音花三人，也是不太可能分到同一组。”
　　早雾点点头：“这是各组要均衡的意思吧！”
　　“是啊！”沙央笑着说：“masao一向崇拜天海佑希桑，估计是一定要去月组的，所以，tomo和chigi估计是会被分到宙组、花组或是星组吧。”
　　“希望，不要把我分到宙组啊！”早雾看着天上的星星，像是在祈祷。
　　“chigi不喜欢宙组么？”
　　“对一个组，倒谈不上不喜欢，不过……”早雾略一顿，偏过头看着沙央说：“不过，和央桑，并不像一个好相处的人，我有些怕她。”
　　“TOP嘛，总是比一般上级生更严肃一些，雪组的轰悠桑，也是位很严肃的前辈，chigi不要过于担心。”沙央安慰说。
　　早雾点了点头，想到沙央年纪太小，也许不会理解自己的心情。早雾并不害怕TOP严肃脾气大，而是害怕与性格阴晴不定的上级相处，那种阴晴不定，不是像沙央这般小女孩闹脾气，而是如何对待别人，完全取决自己的心情。就像宙组TOP和央那样，心情好时，会亲切地跟她们打招呼，但相处的一个多月来，早雾也没少见过她将无名之火发泄到下级生身上的情景，如此便让早雾有了很多惴惴之感，因为自己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位TOP今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转念一想，
　　早雾又觉得自己不一定会分到宙组，何必要费这多心思在这件事，于是笑着岔开话题：
　　“更主要的是，koma你也看到了，宙组的人，真是太高大了，我去了会显得格格不入吧！”
　　沙央一听，笑着点头：“所以，我估计，tomo会被选去宙组吧，不过chigi，你的身高也不算矮了，比我还要高一些呢！”
　　早雾揽上沙央的肩膀说：“那你就要好好吃饭了，你还是有长个子的机会的，我是一点儿机会都没啦！”
　　沙央笑着抖掉她的手臂：“你总是要笑话我年龄小！”
　　早雾强行搂住沙央的手臂：“本来你就比我小四岁嘛！可不是我要笑话你小啊！”
　　沙央拗不过她，由着她挂在自己手臂上，没正形地向前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