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84、白信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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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饭，两人一同回到剧团，进了各自的稽古室。
早雾这组的生徒，最下级生们在摆放桌椅、整理小道具、搭配服装，上级生们多在默看台本，串连着整出剧情，大家都在为明天预定拍摄的最终稽古做着准备。早雾换下外套，也准备进入稽古状态，她刚与梦乃说了两句话，就被探头进来的角田泰久叫了出去。
“角田桑，我得进行最后的试误……”
“不会耽误你多久！”角田泰久无意在走廊里说话，他匆匆回应完，领着早雾搭上电梯。
“这……要我去哪儿？”
“去剧团最高层的会议室。”
“什么？！”早雾一惊。
“chigi，”角田泰久按下最大的数字，回身瞅向早雾：“上午，我与理事们在那里开了很久的会，商量关于你的问题。顺便……还一同观赏了你毫不懂得避嫌、与别的娘役拉扯嬉闹的美好画面。”
“别的娘役……？”早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该不会忘了大湖是娘役！而且是雪组的二番娘役了吧！！”角田泰久近乎喝斥。
“……我一时，还真的忘了。”早雾小声嘀咕着：“不过我……我现在也算是娘役啊！”
“你……！好了，这下好了！理事长要亲自跟你商量次期的问题，拜托你为了雪组，不要说出、更不要做出什么得罪理事长的事！！”
“是，我明白了，您……不用这么紧张吧！”
“我……！”角田泰久烦躁地抓了抓发丝，回想起不久前的事情。
临近中午时分，角田泰久本来以为熬到了时间，能换来喘口气的机会，谁知道临散场时，眼尖的轰悠招呼大家一起看向楼下的‘好戏’。角田泰久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戏’，只有让他麻烦不断的‘糟心戏’。果然，看到楼下的情景，理事们的表情怪异起来，有冷笑、有嘲笑、有憋笑，更多的是似笑非笑，好脾气的小林公一终于也按捺不住，直接向角田泰久发布了一道命令——在下午第一时间将早雾叫到会议室。
“总之，你自己好自为之！”
电梯门开了，角田泰久立着不动，按住让电梯保持开放状态的按钮。
“怎么？我、我自己去吗？”早雾开始有了些惶恐。
“是啊，他要单独与你商量，至于你到底要怎样选择……我之前该说的，已经都说了。你要固执己见，还是从善如流……我也不想再多干涉了。so桑说得没错，这个时候，恐怕也只剩下支持你这一条路了。”角田泰久笑容中有些无奈与不甘，看着已经走出电梯的早雾，缓缓松开了按钮。
“角田……”早雾还没来得及说敬语，电梯门已然关闭。
早雾呆矗片刻，硬起头皮转身向最深处的会议室走去。
敲开了这间带着神秘色彩的会议室，早雾略感怯意，走了进去。偌大的会议室、厚重的皮椅圆桌、创始人逸翁的挂像、亲笔手书的‘清，正，美’……离最里面的小林公一还有些距离，早雾顿住了脚步。
“小林桑，下午……好。”
小林公一抬眼瞅向早雾，眉目俊秀的年轻人，就算身上带着怯意，也不减半分风流。
……风流。
“你好,”小林公一笑了笑：“你的确很好，可是我不大好，再离我近些，我没什么气力跟你大声说话。”
“……是。”早雾竖起耳朵，才听清小林公一的每一个字，她点头应下后，继续迈步向前。
直到小林公一微微点头示意，早雾才停下脚步，此时她站在小林公一侧手位置，远近不过两米。
“我也不跟你客气与废话了。”小林公一保持仰视姿态，并没有让早雾坐下的打算，直截了当地说：“你做雪组次期，毫无问题，但必须在巡演前发布，而且必须选定搭档，同时发布。”
“是，小林桑。”早雾微微一顿，吸了口气，说：“那么，我选anri，也就是星乃做未来搭档。”
小林公一盯着同样不再多说废话的早雾。良久，他出乎早雾意料之外的点了点头。
“可以。”
“真、真的吗？”
“真的。”小林公一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封，从桌上推递到早雾面前。
早雾低下头就看到那白色的信封上有三个印刷体的大字‘解约函’。
“这……”早雾没有接过，心中一个恍惚——难道自己不服从剧团安排，就要在二番位置‘被退团’吗？
小林公一完全猜得透她的错愕，依旧是慈祥病态长者的笑容模样。
“当然不是给你的，你是雪组未来的TOP。”
“那这是……？”
“给咲妃美悠的！就当帮我一个忙吧，你直接给她，并告诉她，雪组巡演千秋的那天，那一天应该是在长崎吧，就是她退团的日子。”
早雾失神愣在原地，周身感到冷意，额头却开始冒汗。
小林公一毫不理会她的异常，继续吩咐说：“然后，你抓紧时间跟anri，噢，就是星乃，商量与剧团的签约问题，以及你们之间的合约问题。”
“不是，小林桑，不应该是这样的……”早雾被那刺眼的白信封惊醒：“我不能……”
“你不愿意帮我这个忙？”小林公一笑了笑，轻叹口气：“也没关系，我稍后派角田去做，也是一样的。”
“不，小林桑，我的意思是……”早雾擦了擦汗，想组织好语言，让自己尽量委婉些，却发现眼下自己根本无法去‘委婉’。
“……就算我不选择她做搭档，她、她也可以继续留在雪组……或是剧团啊！”早雾深吸一口气：“这是我的意思。”
“别人也许行，但她不行，如果不能成为你的搭档、与你同时成为雪组次期TOP，那么她必须离开。”小林公一脸上没了笑容。
“为什么啊？”早雾冲动地问完，才想起礼貌，补充一句‘小林桑’。
“因为她与你的关系。“
“她与我？”早雾一脸莫名奇妙：“她与我……没什么关系啊！”
小林公一调整成更为舒适的坐姿，直视着早雾的眼睛：“这就要说起半个月前的那件事了，那件纠缠剧团有一段时日的麻烦事，最终算是被你解决。我很感谢你，但是事情毕竟也算是你惹出来的，所以剧团一直低调处理。那天晚上到次日清晨，除了担心你的雪组知情人，剧团也同样关注着。在大阪郊外那家SQD公司的摄影基地，不仅有接你的角田泰久，还有负责跟进这件事务的调查人员。万幸，事情最终解决了，剧团省了笔庞大开资、保住了声誉，你与咲妃美悠也似乎并未受到什么伤害。但就算如此，调查人员的回馈报告中，还是大书特书了你与咲妃美悠走出来时的模样。‘头发凌乱、衣冠不整、举止亲昵……’这些暧昧的字眼，会让过目的理事们有什么样的遐想，不言而喻。”小林公一看着垂首不语的早雾，接着说：
“不管所说实情，还是别有用心；不管你是出于何种心态，坚决不选择她，当你们一同从那间仓库中走出来的时候，你们就注定了必须捆绑在一起。”
“小林桑……”早雾有些明白那抹刺眼白色存在的原由，但她仍抱着一丝希望，求助地看着小林公一。
小林公一摇了摇头：“就算很多事可以不管，但我不能任由围绕在你周遭的风言风语继续发展下去。被那样描述的咲妃美悠若不能成为你的搭档，却还留在雪组，只能成为今后各色谣传的发源地，那么，你还谈什么专心于舞台；只有她成为你的搭档，才能堵住那令人烦闷的悠悠众口，在这片华丽的梦想之地，只有TOP搭档，被默许成为一对儿‘夫妇’，就算再多的亲昵与暧昧，解释成‘为了成全别人的梦想’，也就说得通了。”
小林公一话已说完，垂眸看向早雾一直盯着的白信封：“所以，她的路只有‘留’或‘走’，你的路，同样也只有这两条。”
呆立半晌，早雾勉强挪动了一下僵直的双腿：
“我……想跟角田桑商量一下。”
“好啊，但是，我不能再等太久，现在已经是二月的最后一天。三天，最多再给你三天，我就要得到答案，好向理事们交待，最迟在三月四日那天，我要看到关于你的次期通告！”
“是，小林桑。”早雾轻声应下，恭敬的鞠躬之后，她最后瞟了眼那封白色信封，转身离开了这间沉重的会议室。
那封孤零零的白信封，被从里间钻出来的小川友次笑着拈起，他偷瞄了眼闭目养神的小林公一后，快速挑开未封口的信封，如他料，里面空空如也，小川友次笑着将空信封揉作一团：
“小林桑，果然料事如神啊，她真的没有拿走，总算她懂得些时务！”
“不是她懂得时务，”小林公一睁开双眼：“只是她本性善良。”
“小林桑待她也足够仁义了，毕竟，她还害得剧团要花一千万去买那个什么AV的版权……”
“友次，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只是被眼前的得利或折损牵制，目光要放得长远一些。这片梦想的城堡，如果没有‘人情味’来充斥，就会彻底失去颜色、失去对原本喜爱它的人的吸引，那个时候，就算有传承了百年的积淀，我们也没了屹立于舞台圈的资本，更不要提努力想扩大影响的野心。”
“是，是。”小川友次一副受教模样，连连点头。看到小林公一神态缓和，小川友次笑着说：“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小林桑，您明明已经在理事会上驳斥了轰桑故作粉饰的报告，为什么……此时反倒以那个为理由，去勉强她呢？”
小林公一笑了笑，苍老的容颜也有孩童般的顽劣。
“因为，我也想试试自己的眼光，但是……‘觉得她们很配’这种理由，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啊，更关键的是，我不能再被她拖耗下去了，我……咳！咳！咳！”小林公一话未说完，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小川友次大惊失色，动作却颇为从容，他迅速从一旁接了些热水，递给小林公一。
小林公一服下从怀中掏出的药丸，抚弄着胸口，好半天才缓和过来，只是脸色已然苍白。
看着在一旁躬身照顾自己的小川友次，小林公一安慰地笑了笑：“……我很想，以理事长的身份，看一眼自家舞台上的剑心，哪怕一场也好。”
“我明白，小林桑，我也会继续努力的，请让我替你分担一些，更请你……好好保重身体啊！”
小林公一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435章 84、白信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