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433、82、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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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雾微微一怔，壮一帆一下子说中了连她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原因。
　　两人沉默片刻后，早雾面露苦笑，不愿意却又不得不承认：“so桑……的确如此啊，我……所以我，真心不想选她，因为一想到，我在她这个年龄的时候，还是一副懵懵懂懂、跳也不行，唱更不行、在舞台上当着背景板的傻气模样，而她……我想我实在是……配不上她。”
　　壮一帆拍了拍早雾肩头，示意理解。
　　“这样看来，还真是anri更合适一些啊！”壮一帆无奈地笑了笑：“好啦，你就遵从你的心意好了，反正……你一向都是按照自己心意行事。”
　　“so桑，这样的我，是不是很让你不放心？毕竟……接力棒传到了我这里……”
　　“不是。”壮一帆打断早雾：“没有不放心，我相信你的选择，也会支持你的选择，就像我劝告你将来一定要全心全力支持你的搭档一样。”
　　壮一帆肯定的话语，给了早雾莫大的鼓励。
　　“只是……你选择anri的话，现在就要有‘在未来付出更多的努力’的觉悟，毕竟她……”壮一帆看着早雾：“毕竟她与你很像，也是有些倔脾气的人。”
　　“我明白，我会好好与她聊聊！”早雾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多亏了so桑的及时提醒，她……anri不是一个简单的‘选项’！”
　　“嗯。”壮一帆颇为欣慰，笑着点点头。
　　“so桑，其实……”早雾满是笑意地八卦起来：“你当时是，自己选择……还是，剧团推荐……？”
　　“剧团推荐的，”壮一帆并不避讳，笑着回答：“不过，一听说是她，我心中就涌上‘十分合适’、‘没有人比她更合适’这类的想法了。哈哈，虽然她现在给我的感觉，与当初有些不符，但若让现在的我说，阿玉仍然是我最合适的搭档！”
　　“感觉会变吗？怎么不一样了？”早雾一脸好奇。
　　“最初对她的感觉，应该是虽然年轻，却很成熟、很稳重……啊，当然，她的确如此，只不过，这种成熟与稳重，现在看来，更多是心理状态，而她的行动方面，哈哈……”壮一帆大笑起来：“行动起来的阿玉，就像一只‘小恐龙’一样，沿路任何妨碍到她行进的物品，都会被她撞翻啊，哈哈……这样‘小恐龙’模样的阿玉，更让我觉得有趣！”
　　回想爱加阿玉每次在被壮一帆‘召唤’后的跌跌撞撞，早雾也忍不住咧嘴笑起。
　　两人边走边聊，返回了稽古场。相邻的两间小稽古室，灯都还亮着。
　　“哇，咱们雪组生徒，真的是太拼了，连熟悉的小剧场公演，都要加班排练！”壮一帆大笑着表扬自己的组员。
　　早雾则抬腕看了看手表：“这个时候还在稽古，不怕被梨花桑骂吗？”
　　“哈哈，”壮一帆拿早雾打趣：“梨花桑，大概就爱骂你吧！哈哈……”
　　早雾不服气地撇了撇嘴，两人说话间，来到第一间稽古室门口，这是早雾一组的稽古教室，此时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嗯？”早雾奇怪地与壮一帆相视一眼，两人会心地转了方向，趴向隔壁壮一帆一组的教室后门——里面只有两人，正坐在一起聊天，因为说话声音都不高，才没被壮一帆与早雾察觉。
　　“她们……？”
　　两人再次相视一眼，壮一帆拧动把手，推门而入。里面的两人听到响动，一同回过头来。
　　“so桑，”爱加阿玉一脸笑容，蹦跳着起身相迎。
　　“嗯！”壮一帆笑着应了一声，视线在同样急急站起的咲妃美悠身上略作停留，又回到了爱加阿玉身上：“这么晚了，还不走吗？”
　　“噢，我们刚才各自稽古结束，发现两边教室竟然就剩下我们，”爱加阿玉笑着拉过脸色微红的咲妃美悠，接着说：“于是，我们就坐在一起聊聊天。so桑，我其实很早就认识她了，白雪总跟我提起她。”
　　“嗯，知道的，知道的！”壮一帆笑容宠溺：“白雪是你在月组的好同期嘛！过一阵子特出月组，又可以见到她了！”
　　“是啊！”爱加阿玉笑容灿烂：“miyu真的像白雪所形容得那样，可爱极了，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今晚真是聊得开心！”
　　“哈哈，那我们打扰你们了！”壮一帆笑着拉过早雾，准备离开。
　　早雾心中一阵庆幸，盼着赶紧离开这里。
　　“啊，没有！”爱加阿玉连连摆手，又扯回了壮一帆：“我们聊了有一阵子了，虽然还是很想聊一会儿，不过，现在……也很晚了，不能太过放纵，反正我们还有很多机会聊天的！”
　　爱加阿玉不停地笑着说，咲妃美悠在旁边不停地笑着点头。
　　“嗯，也对！”壮一帆点了点头：“那就抓紧时间回家吧！”
　　等到盼望的话语，早雾拧身想走的功夫，壮一帆正对上爱加阿玉的目光，瞬间反应过来这个‘小恐龙’的想法，她一把抓回了要逃的早雾。
　　“那个阿玉，今天太晚了，搭我的车走吧！”
　　“是！so桑！”爱加阿玉愉快地应下。
　　“……不如，也把mi……miyu捎走啊！”早雾颇‘识’时务地插话。
　　刚说完，就被壮一帆瞪了一眼。
　　“不用，不用，so桑、chigi桑、阿玉桑，我现在还住在宿舍，不需要搭车的。”咲妃美悠忙笑着说。
　　“噢，那就这样吧，我要先送阿玉走了！你们……要关灯啊！”壮一帆一边拉过爱加阿玉，一边挡下早雾的路，附在早雾耳边轻声警告：“你怎么也要跟她打个招呼再走吧！”
　　早雾苦着脸应下。
　　壮一帆领着自己的‘小恐龙’，说笑着走远了。早雾与咲妃美悠检查了门窗，关上灯后，离开这间稽古室，向隔壁走去。
　　“chigi桑，这好像……还是你第一次叫我‘miyu’。”咲妃美悠笑容甜美。
　　“是吗？”早雾笑容敷衍，假意认真地问：“这……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咲妃美悠笑着摇摇头：“没有，就是单纯的，觉得开心！”
　　真傻啊！
　　早雾在腹诽中，回到了自己这一组的稽古教室，等候着咲妃美悠整理‘行李’。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等待，让早雾十分熟悉，连同时产生的不耐烦，都很熟悉。
　　“好了没有啊？？”
　　“好了，好了！”咲妃美悠连续的答应声中，终于从更衣间里走了出来。
　　“稽古而已，干嘛……这样大包小包的！”早雾一脸无奈。
　　“抱歉……chigi桑……让你见笑了，实在是因为我一来稽古场，就做好了在这里呆一整天的准备。”
　　“……真是拿你没办法！”空着双手的早雾，感觉别扭，只好接过咲妃美悠手中最小的一个包。
　　就算这样，也引来咲妃美悠一连串的感谢：“真是、真是抱歉了！还要麻烦chigi桑。”
　　“没关系，快点儿走吧！”
　　“是、是。”咲妃美悠一边应下，一边努力跟上早雾的步伐，只是手中拖沓过膝的大包，让她的努力起了反作用。
　　瞥见她狼狈的模样，早雾心中默叹口气，顿住脚步，再次接过咲妃美悠拎着的一个大包。留在咲妃美悠身上的，只剩一个挎包，轻松许多咲妃美悠，浮上更多羞涩，紧跟早雾。
　　“哇，你都背些什么啊？这么沉！”早雾呲牙咧嘴地发着牢骚，只因她手中大包的分量，着实不轻。
　　“嗯～各种东西啊，化妆盒、小毛毯、抱枕、喝水杯……”咲妃美悠认真地数了起来：“还有各种小道具……的半成品、以及制作它们的……工具……”
　　“呃，好了，好了！”早雾知道多数娘役和少数男役会担当起制作小道具、小饰品的工作，这样做出的小道具、小饰品，在舞台使用中，会更称手一些。
　　“……抱歉。”咲妃美悠羞涩地一笑。
　　“没关系，只是……”早雾走进电梯：“你稽古也很累，可以少做这些工作！”
　　“谢谢chigi桑！”咲妃美悠面带感激：“……其实，我还挺喜欢自己做道具。毕竟有些场景，用自己做的道具，应该会更得力一些。就像这一次……”咲妃美悠面色突然泛红，似乎想起什么般地说：“chigi桑，我们、我们有个很重要的场景，还、还一直没有排练，不知道……到时候道具会不会听话……”
　　咲妃美悠声音渐低，早雾听不清楚，又开始有了焦躁：
　　“我们哪儿有没有排练过的场景，台词不是都已经对过了嘛！”
　　“呃……是！”咲妃美悠不敢分辩，忙提高嗓门应了一声后，她加快一步，为腾不出手的早雾，按下电梯。
　　“哦，谢谢”早雾客气地表示。
　　“……不用谢。”咲妃美悠同样客气地回礼。
　　在幽闭的空间，早雾更不知该与咲妃美悠说些什么了，呆呆地盯着小屏幕数字的变化，幸而楼层不高，电梯很快下到一楼。
　　“那么你，自己能拿得动吧！”早雾虚伪的关心后，两个包已经转移回咲妃美悠身上。
　　“没问题的，我很习惯这样，不过……”咲妃美悠拿好包，走出了电梯：“还是很感谢chigi桑！chigi桑，明天见！”
　　“嗯，再见。”早雾轻轻应下，尽量自然地与咲妃美悠保持着对视，直到电梯门缓缓关上。
　　早雾擦了擦额头细汗，继续乘坐电梯去了地下。

　　被壮一帆训醒的早雾，在面对角田泰久的催促时，索性使起了‘拖’字诀——《凡尔赛玫瑰》就算是很熟悉的剧本，也需要认真排练啊！早雾振振有词，打发走了角田泰久，但坐在稽古室的她，却无心稽古。此时稽古即将进入最终的全通稽古阶段，大家忙着演练自己的任务，没人注意到早雾的古怪。
　　早雾将台本摊在双腿上，摆出背诵台词的架式，双手托着两腮，眼神时不时飘向对面的下级生区域。
　　对比身边有一群人环绕的星乃，咲妃美悠显得孤单许多，在她旁边只有同分来这一组的同期橘幸。早雾了解橘幸，她是一个老实得有些发闷的男役，这样的同期当然是可靠与踏实的，但表象上看来，两个96期的投契程度，远不如隔壁六个95期。
　　早雾偷偷地留意着咲妃美悠，旁边没什么人相伴的她，一脸娴静地坐在那里，专注地观看着场中央生徒的表现，偶尔微笑地回应身边人的话题。这与早雾对她最初的印象并不太相符，早雾回想起在雪组会议室，咲妃美悠颤抖着双手做自我介绍的模样，当时的她，双手交叠，几乎举到胸口，把所有话都说完之后，才想起调整姿态。这样的变化，可能是她在短短的几天，适应了雪组的氛围，也有可能是像梦华明美所说的那样，舞台上下的咲妃美悠，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模样。
　　正在早雾胡思乱想的时候，梨花宣布了短暂的休息。早雾注意到对面的咲妃美悠瞬时没了之前的镇定，仿佛一位过早完成了作业、陷入不知所措的乖学生一样。早雾想起自己初来雪组时，没有演出任务，只是这样坐在外围，观看别人的表演。当别人表演时，自己专注于观看，倒没察觉什么；当别人得到暂时休息、与同伴轻声言笑时，自己就显得别扭极了。
　　‘……该怎么帮她一下呢？’
　　一个想法，从早雾脑中一晃而过，随即早雾就发现，自己这个想法纯属多余。先是坐在早雾旁边的舞咲，不知何时已经溜到对面，早雾这才想起，这两人都是出身于宫崎不说，舞咲还极其欣赏能唱的人……舞咲坐在咲妃美悠身旁没有多久，那边爆发了一阵小骚乱，以咲妃美悠为圆心，生徒们鼓掌哄笑。‘骚乱’引起梨花的注意，有梨花视线的‘撑腰’，早雾这下可以光明正大的定睛看向那边。
　　原来是彩风咲奈送给了咲妃美悠一份小礼物。
　　结合两人饰演的角色，早雾想了想，这个举动倒也是正常的舞台礼仪，毕竟按照剧团那条‘不成文’的团规，饰演了‘丈夫’的男役生徒，是该给‘妻子’一份礼物的。
　　“哈，没想到咲奈那么闷的人，这次终于开窍了哈！”梦乃也被这一幕吸引，笑着评论说，边说还边跟着鼓起掌。
　　在梦乃旁边、早雾的死党们凤翔大、莲城除了鼓掌之外，都是一副发现有趣事物、跃跃欲过去的神情
　　“唔。”早雾没好气地应了一声，随后更是盯住胡乱捧场的同期。
　　梦乃被她盯得有些发毛，鼓动的手渐渐放慢下来：“我……有什么不对的吗？”
　　梦乃瞟向梨花，见组长也没什么反对这种嬉闹的意思，只是早雾死盯着的目光让她不太自在。
　　“没什么不对！”早雾笑了笑，语气一冷：“只是突然想起，你这次还没送礼物给我！”
　　“嘻嘻！”梦乃松了口气，笑容有些扭捏，摇晃着早雾左臂：“我演你的‘安德烈’，已经、已经是很大的牺牲了……”
　　“什么？！做我的‘安德烈’怎么算是‘牺牲’？！”早雾开始炸毛：“……我不停地出女役，才是‘牺牲’！！我还要穿着那件让人半身不遂的裙子与你跳‘小雨之径’，才是‘牺牲’！！！”
　　“是啦，是啦！”梦乃拉住叫嚷的早雾：“咱们都在‘牺牲’，就、就不要再互相为难了，礼物……嘿嘿……就算了吧！”
　　“切！”早雾的注意力重新被对面吸引，她暂时放过了梦乃。
　　吸引早雾的原因，是星乃端着水杯向外走去，而周围生徒还沉浸在嬉闹，早雾抓住机会，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