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6、非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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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壮一帆忙于去月组特出的事，不大在雪组稽古室出现。
早雾听千风说，自家TOP白天几乎都在剧院，躲在舞台袖里观看表演，这样一来可以熟悉剧情，二来还可以抽空与月组生徒熟悉彼此。早雾哪管它这么多，只知道可以几天不用见到壮一帆，就是最开心的事。
稽古场上没了TOP，二番就变成了最重要的人，早雾有事没事，便被下田久美子拉住，坐在一起研究剧情。
“唔，下田老师，我记得以前星组那版中，小和田与岛崎，是没有这么多对话的……”
“是啊，chigi酱真是擅于观察！”下田久美子表扬说，看到早雾有些不好意思后，她笑着继续说：“小和田与岛崎是故事中的一对儿刎颈之交，而现实中chigi与koma也是一对儿……‘刎颈之交’吧！”
下田久美子的大喘气，吓坏了早雾与沙央，两人相视一眼后，发现下田久美子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略感安心，听她讲下去。
“而这次的演出，又是koma最后一次在雪组舞台的演出……好朋友要离开，一定很不舍、很难受吧！所以剧情做些调整，算是编剧们的一点心意，希望两位最后携手的舞台，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沙央不由得点头道谢，早雾虽并不全然在意，也跟着沙央点了点头。
正式稽古开始后，一向喜欢早走的沙央，开始拖得很晚也不肯离开稽古室，早雾看着她疲倦的样子，有些心疼：“虽然，我也很喜欢舞台上大团圆的结局，不过，现实中……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早雾握了握沙央的手轻声说。
沙央笑了笑，顾及到稽古场中还有其他人，她忍住投入怀抱的想法，同样轻声说：“我只是……想到这是最后在雪组的舞台、想到这是最后与你在一起稽古……唉，现在居然有些后悔……”
早雾跟着默默叹了口气，但事实已然如此，无法再作更改，她随即为沙央打气说：“不过好在，我们还都在剧团啊！其实……”早雾微微一顿，接着补充说：“就算我们不同在剧团，我、我也不想更改与你现实中的关系……”
沙央微微一顿，呆呆地看着早雾，一时忘了疲惫，陷入深思。随着研数渐高，两人不知谁会先一步退团？是能成为TOP的早雾？还是前途渺茫的自己？在团时，似乎还有着明确的目标，退团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又该变成什么样子？
沙央一阵头疼，下意识地摁了摁太阳穴。
“koma，你……你还是早些回家休息吧！要不然……”早雾起身说：“要不然，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你的脸色不太好！”
“chigi……”沙央忙跟着起身，拦住早雾：“不、不用了，我……就是有些累了，现在还很早，而且……”
沙央用眼神示意早雾：“下田老师……似乎还有事找你！”
早雾闻言，向那边一瞥，同样喜欢晚间加班工作的下田久美子，的确向她们这边张望。
“我真的没事……”沙央有些羞赧地拉住早雾，笑着说：“好啦，你不要太多担心了，我、我这就走了！”
早雾这才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
沙央走后，早雾继续着稽古，随着生徒渐少，早雾看看时间，马上要到十点，于是她准备去隔壁叫上梦乃，一起回家。
刚起身，便被下田久美子叫住：
“chigi酱，你现在就要走吗？”
早雾忙回身作答：“是啊，下田老师，我与tomo一般在这个时间回家。”
“tomo？”下田久美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早雾追加作答：“噢，就是我的另一位同期——梦乃圣夏，她在隔壁跟着未凉桑稽古。”
“这样啊！”下田久美子笑得暧昧：“你们住在一起啊？”
这回一时没反应过来的人，变成了早雾，待她回过味来，忙摆摆手笑着说：“下田老师，请不要误会，我、我与她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当然……也是好朋友！”
“哦～～”下田久美子笑着点了点头：“原来也是一个‘刎颈之交’！”
“算是吧！”早雾笑着挠挠头，微微一顿后，反问说：“下田老师，您找我还有别的事吗？”
“噢，是有些舞台的细节表现想与你探讨，不过既然有人等你，我们改天再聊吧！”
“是！”早雾躬身行礼后，离开了稽古室。
这样过了几天，陆续有两边生徒跟梨花请假，而梨花通通一反常态地笑着应允，只因为她们请假的目的都是一样——去看新TOP在月组的特出。按梨花的话说，去观剧也是一种学习，并不算是‘请假’，更何况去观看自家TOP的演出，与日后的相处，大有益处。
这一天，排练到了晚间，梦乃跑进早雾的稽古室来找她，早雾正在听下田久美子的指导。匆忙顿住脚步的梦乃被老师发现，还将她笑着招呼了过去。
“我～呵呵，这样……会打搅到您吧！”梦乃憨笑着跟下田久美子打了个招呼，因为她对任何工作人员都是彬彬有礼，唯恐做出一点冒犯的事情。
“没有，tomo！”下田久美子捂着嘴笑着说，她没想到这个大个子是这样的胆小拘谨，随后她补充说：“chigi酱今天的工作已经圆满结束，而我……只是想多和她聊几句。”
早雾在一旁附和地笑了笑，梦乃察觉到下田久美子的友善，变得大胆了些，说了几句客套的告别话后，她与早雾勾肩搭背地向外走去，边走边说：
“chigi，我明天和koma去看so桑的千秋，看完之后，我们约了masao她们吃饭，所以……我晚上就不来稽古了。”
“知道啦，知道啦……”早雾悻悻地回应说：“koma都告诉我了！我、我明天一个人回家……”
两人身影渐远，声音渐小，下田久美子笑得高深莫测。
第二天，早雾如常稽古，发现生徒比以往少了许多，她才想起今天是壮一帆特出的最后一天，人们大多更愿意选择在这一天，去月组观剧。
早雾的心情开始了怪异的走向，有些失落、有些酸涩、还隐隐有些小的自责。在这样怪异的心绪下，看什么都是怪异的。梨花的盯视总让早雾觉得是她向自己的责问，责问自己为什么不去捧新TOP的场、去与新TOP示好！
幸而，下田久美子的出现，拯救了疑神疑鬼的早雾。
不得不承认，一个有才华又不恃才狂傲的人，往往更能让听众沉迷在与之交流的快乐之中。早雾很喜欢接受下田久美子的‘指导’，不同于以往一些男性编导给早雾的印象：幽默、滑稽、冷峻、寡言、沉闷、严肃……也许他们的性格不同，但给早雾的感觉颇为一致——纯粹的工作关系、指导者与被指导者关系、或者是剧团规定出来的老师与学生的关系。
但下田久美子给早雾的感觉不太一样，早雾看着正在指导其他人的下田久美子，边看边想。下田久美子带来的感觉，有点儿‘同窗’的味道，就是这样的不同，将‘上下’关系，拉成了‘平等’关系，这一点让早雾颇为舒服。
但这位‘同窗’又有些不一样，不是那种日日相处，彼此熟得无话可说的‘同窗’，更像是……
‘下田老师很像读高中时，那些隔壁文科班的漂亮女生……还有着斐然的文采！’
理科生早雾在心里默默地定位。
“chigi酱，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啊！”下田久美子坐到了早雾身边，时间不算太晚，但这间稽古室的人明显没有往常多。
“抱歉，下田老师！”早雾笑了笑：“是有些关于这次剧目的问题，我没有想出答案。”
“什么问题呢？不妨跟我说说。”下田久美子笑意盈盈。
“就是……”早雾微微一顿，接着说：“虽然剧中总是说‘刎颈之交’，可是小和田实在算不上牧文四郎的‘刎颈之交’吧？”
“你也有这样的感觉？”下田久美子没有问为什么，反而是很赞同语气，让早雾有被认可的感觉，越发大胆地描述起来：
“牧文四郎独自搬运父亲的遗体上山，在一些恶意的挑唆之下，无知村民嘲笑他的时候，可只有阿福不顾他人的指指点点，站出来帮他。小和田虽然在得知他父亲死讯时，会放声大哭，但……只会大哭，就算是刎颈之交吗？”
“你说的没错，那就是年少时的小和田，最初的‘不懂’啊！”
“所以，因为‘不懂’所错过的一些事，才会一直困扰他。下田老师为后面多加的一些内容，比如体现他每年都会去文四郎家拜祭的台词，虽然有推动剧情的作用，但也是为了表达他的愧疚吧？”得到些许指点的早雾，顺势问出心中的猜测。
下田久美子笑着点了点头：“与chigi酱聊剧情的问题，真是人生快事。大概是因为你我的舞台感觉总是惊人的一致吧！我希望我的一些细化，能够让这部硬朗的‘男人剧’显得融通一些，我觉得这样做，才能让现代女性观众更容易所理解并接受。”
早雾带些腼腆地笑了笑，和以往一样，这位有才华的编剧在言辞上，总透露那么些许的不自信。早雾反而站到了‘鼓励者’的位置：“所以下田老师才会在‘围杀’那个场景，同样加了些小和田与岛崎的互动吧！”
下田久美子满是遇到知音的笑意：“我之前所说‘小和田的成长’是从‘不懂’到‘懂’，就是希望在‘围杀’这里有所体现。遭人围杀时，小和田因为愧疚，已抱着必死的心态去帮牧文四郎，而当他发现岛崎明明手无缚鸡之力，还要拔刀而上，大概那时起小和田就懂得了‘刎颈之交’的意义。”
早雾赞同地点了点头：“我现在更加明白下田老师的用意了，真正的朋友，不一定会有相同的爱好，但志向一定是一样的；真正的朋友，更不一定要时刻为伴，但一定会在关键的时刻，愿意舍身而出。”
搞懂剧情后的早雾，突然对现实一片茫然——不知道花组而来的壮一帆有着什么样的志向的自己，别说做她的‘刎颈之交’，能否做好她的二番都是一个问题。
想到现实，早雾扫了眼稽古室，她光顾着与下田久美子聊天，不知觉间，稽古室其他人都已离开。
下田久美子意犹未尽地接着说：“就像这个故事的三位主人公一样，三人兴趣各有不同，若只是天天想着在一起玩乐，都被束缚在石栗道场上，便不过是三个碌碌之辈，哪儿有各自精彩的人生！又哪会有这样精彩的故事！演绎别人故事的舞台，总会有与现实重叠的部分，若是能帮chigi酱明白些身边事，也是令我高兴的收获。”
“谢谢下田老师。”早雾笑着点头致谢，看看时间不早，她动了离开的念头，撑在长凳上的手，突然感觉到些温暖，原来是聊得兴起的下田久美子，放下手时，无意间产生的误碰。
早雾没有多想，轻轻抽开手。
下田久美子重新撑坐稳当，看着早雾说：“chigi酱的舞台天分很高，不仅源自男女皆宜的俊朗外型、强烈准确的舞台意识，更有对舞台所展现的故事，做足充分了解的觉悟。有着这样天赋悟性的chigi酱，有些事……却是全不开窍啊！”下田久美子边笑边说。
“嗯？”早雾不是很懂，轻声表示自己的疑惑，下田久美子凑近些，想要给早雾更明确的解释，门外突然响起的笑声，打断了她的举动。
作者有话说
第357章 6、非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