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298、96、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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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与早雾的期望，相差甚远。
　　早雾在最初知道星乃要第一次主演小剧场时，心里就开始了期待，期待着这位在雪组最受重视的95期年轻娘役会有精彩的表现，可在这样有着主演名义，却没有主演待遇的剧目之后，早雾一无所获。
　　连看剧的早雾都没有收获，星乃会有什么样的收获？谢幕时，两位女主的表情，像是印证着早雾的感受——一方笑得苦涩无奈，一方笑得眉飞色舞。
　　转到后台，雪组进入到欢庆模式，主角们被围在中央，迎接着鼓励、表扬与善意的调笑。
　　早雾随着人群，目光却在搜寻她所惦记的人。很快她发现星乃从不起眼的角落钻出，大概刚卸了妆，却没有向热闹的人群这边走来，而是向昏暗的里处走去。
　　早雾想追上她，被一个同样不知从哪里钻出的人挡住了路。
　　“chigi桑，您也来观剧了？有段时间没有再见面，正好给了我深深反省的机会，我……想正式跟你道声歉，以后，还拜托您继续多多指教！”
　　梦华明美一脸谦和，与早雾印象中的态度完全不同，她恭敬地向早雾行着礼，声音不高，却也足够让近旁一些人听到，早雾已经注意到那些人投来赞许的目光。
　　“若真能让你有所收获，是我的荣幸，道歉……就不必了。”早雾笑着客套，目光重回到星乃背影消失的地方，还有几个95期的生徒追了进去。
　　早雾心中更加焦急，梦华明美却像是还有话要说。
　　“chigi桑，能不能跟我讲讲您的观剧感受？那帮人……”梦华明美用眼神示意不远处，围着双彩的众人：“那帮人，只会看到男主角的表现，但我真的很需要一位像您一样的前辈，施予我中肯的评价，这样，我才能真正的取得进步。”
　　“这……”早雾笑了笑：“今晚庆功为主，我想之后……我与明美的合作肯定不少，晚些再说与工作有关的事，也不迟。”
　　早雾的‘合作不少’，果然让梦华明美眼睛一亮，她笑容更加甜美：“说得也是，那么chigi桑，我就不打扰您了。”
　　梦华明美说完，恭敬地鞠躬，微微侧过身，让开了一直挡着的路，早雾压着心急，缓缓越过她。
　　走了几步，早雾再回头时，发现梦华明美已站到人群最中，左右是两位双彩，正在谈笑风生。
　　早雾不再看她，加快了脚步。

　　走进后台深处，人员渐少，灯光渐暗，耳的哄闹的嘈杂声渐渐被清晰的交谈声取代，几个人的私语中夹杂着关切、不满与抽泣。
　　“……我们95期，是不可以让别人这样欺负的！”
　　没等早雾听得更真切些，已经迎面撞上一位义愤填膺冲出来的小个子，在‘小个子’身后，是紧紧拽住她的爱堇花与月城，两人看清来人是早雾，停住手上动作，僵在原地。
　　“早、早雾桑……”“chi、chigi桑……”
　　莽撞的‘小个子’是花瑛，她听到同期问好，一把将所撞的人推远些，紧接着她抬起头盯着早雾：
　　“是、是你？我不是故意冲撞你的，你让开，我要找梦华明美算账！”
　　里间的人们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小心翼翼探出头来，憨笑着跟早雾打了声招呼。早雾一看，是樱路薰与天月翼，再加上最里面抽泣的那位肯定是星乃，分到雪组的95期生徒，基本上是齐聚在这里了。
　　“我说……”花瑛急躁地在早雾面前蹦高，唤回了早雾的注意。
　　“我说，你还是听你同期的劝阻，不要这么急躁了！”早雾笑了笑，打断她的话，按着她回到里间杂物室，其他人跟着早雾，折了进来。
　　杂物室的角落里，星乃坐在一个破木箱上，情绪低落，眼角尚有泪痕，早雾向她走去，还没等星乃开口，身边围着的95期已经七嘴八舌地开始了‘告状’。
　　“那个梦华明美，一定是因为这些天，我不在的原故，居然欺负我们可爱的小星乃！！”花瑛一脸气愤，顺便把火气发到与星乃共演的同期身上。
　　月城、樱路薰、天月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论泼辣程度，这三位的确比花瑛差下太多。
　　“虽然我与花瑛不知道这些天的情况，不过，刚才她对anri说的话，我们可都听见了！”爱堇花脾气没有花瑛那般暴躁，向早雾开口说明：“她真的很过分！居然嘲笑anri像行走的花瓶，还说anri若是有自知自明的话，就应该主动放弃这种提拔机会，只安心在剧团玩乐就可以了！”
　　早雾看到星乃虽然强忍着，却又红起了眼眶，知道这些话，实在戳到了她的痛处。
　　“不、不仅如此！”不擅言谈的樱路薰开口说：“稽古那阵子，她、她也总是把排练中的错误，推到、推到anri身上！”
　　“是啊！”天月翼也忍不住发声：“虽然她很有背景，但也不能这样欺负别人的！”
　　早雾看了眼一直沉默的月城，月城也正在盯着她，视线相遇后，月城轻叹了口气，低下头，转看向星乃。
　　早雾视线也回到星乃身上，星乃垂头不语。
　　早雾笑了笑，再次开口，像是问周围的人：“所以，你们有什么打算呢？”
　　“当然是揍她一顿……”花瑛还没嚷完，被爱堇花拉住，否定说：
　　“我们要郑重地抗议她的言辞……”说完，爱堇花环顾左右樱路薰与天月翼，谨慎地问询：“应该让角田桑也知道这件事吧？！”
　　樱路薰与天月翼一起认真地点了点头。
　　“anri……”早雾蹲在星乃身旁，换成九州方言问道：“你想怎样？我会替你去做。”
　　听到熟悉的乡音，星乃放松了许多。
　　“我？”星乃迟疑着，抽了抽鼻子，又埋下头，小声地说：“我忍一忍就没事了……本来，我确实是不想接受这次主演安排的……”
　　“你这样想，才真是遂了她的心愿！”早雾话一说完，还在议论怎样‘抗议’的几人渐渐安静下来，星乃更是睁大眼睛，看着早雾。
　　“我虽然与你一样，不喜欢与人起争执，但对于这样故意挑事的家伙，也不可能轻易让她得逞。”
　　“那……我该怎么做？”
　　“不让她得逞，当然是怎么违背她的心意，就要怎么做。她越是不想你怎样做、她越是害怕你怎样做，你就越怎样做！”
　　“不想？！害怕？！chigi桑，你是说，她对我说出那番话，是因为我有令她害怕的地方？”
　　“没错，她现在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你的进步。”早雾直了直腿，坐在星乃旁边，继续说：“坦白地讲，这两次观剧，你的表现……真是比不上她。唱歌方面，梦华已经是剧团承认的大歌姬，你们的差距，不用我多说；舞蹈方面 ，按理是你的强项，可就这一场来说……你显然与搭档没有形成足够的默契，谢幕那场反手lift，本该是很唯美的，我却从你和翔君脸上只看到恐慌；最后说表演，将你形容成‘花瓶’，当然有些过分，不过，你确实在内心戏的表达方面，欠了些火候……”
　　“这么说来，我什么不如她，又有什么好让她‘害怕’的！？”星乃越听，脸色越暗，最后撅起了嘴巴，反问早雾。
　　“是啊！！你、你简直比那个家伙还过分！！”花瑛又挥起了拳头：“难怪你刚才和她有说有笑的！！”
　　张牙舞爪的花瑛被爱堇花笑着拦住，其他围坐的95期生徒，也带上微微的笑意。
　　早雾笑了笑，才说：“anri，若是我这番评论，说在她之前，想来你再听到她那样说，就没有这么难受了吧？！”
　　星乃反应了一会儿，想象了一下早雾所说的情况，轻轻点了点头。
　　“这就是她要抢先对你说这番话的原因喽！”早雾环顾了周围几人，接着说：“与其等你的朋友指出你的问题，让你意识到应该努力的方向，不如由她先熄灭了你的‘进取之心’！”
　　“这……”星乃反应过来，看了看周围同期，尤其是这次以多个角色参演的月城，月城轻轻点了点头。
　　“她知道，如果你意识到问题，做出努力，会成长为一个强大的对手！”早雾看着星乃，星乃本就身材娇小，在卸妆之后，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动容；而她登上舞台，扮上浓妆之后，难得的不显老气，反而更加精致、青嫩。
　　早雾不由得偷偷感叹角田泰久眼光果然不差，突然提拔的星乃，舞台扮相确实深得她的心意。
　　众人暂时沉默，留给星乃些思考时间。
　　片刻，星乃颦着眉，无奈地说：“我……不想成为谁的对手，也不想要什么对手……我害怕……”
　　“害怕？害怕什么啊？”早雾不解地笑着问。
　　“害怕……对手……”星乃喃喃地回答说。
　　早雾故作恍然，笑着说：“你只要明白，在你有了‘对手’这一压力的同时，你的对手也面对着‘你’作为‘对手’而带来的压力。不管未来结果如何，这样主动出击的她，心里承受的压力，着实不比你少：她要盯着心里设定的对手、讨好着不喜欢的人，还要不得不留意可能突然改变的路线……让她分心的地方太多，分担的人……却是没有的，这样，她还不够压力大吗？而你要做的，不过是排除她的干扰，面对自己、正视自己的问题，付出足够的努力，朝着你的朋友们……”早雾环顾一圈，接着说：“包括我，用心期盼的……当然，不仅用心期盼，也会出手相助的方向，去努力发展！”
　　“是啊！是啊！”爱堇花点着头说：“anri，我们从分到雪组那天，就已经大概知道自己的定位，你是我们几个娘役中，最有希望的一个，我们都会全力支持你！”说完，她看了看樱路薰与天月翼，话语又谨慎下来：“只是……我们的实力也欠佳啊！”
　　樱路薰笑着挠了挠头：“至少、至少我可以陪着你加班练习，而且……下次再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我、我会直接说的！”
　　“嗯，没错！”天月翼搭上樱路薰肩膀：“再说，虽然我们实力一般，可……chigi桑也会大力支持的吧！！”
　　早雾笑着点了点头。
　　星乃总算破泣为笑。
　　“哼！”花瑛撇了撇嘴：“要是我们一起开开心心的，能把那个家伙气死，倒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众人被她模仿‘气死’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