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62、梨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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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全通稽古照例进行，三组短剧逗得观看生徒前仰后合，年轻人在恶搞方面总是创意无限。与正式演出一样，稽古也有幕间空闲时间，演完短剧的生徒们，按照组别扎堆休息。雪组十二位生徒乖乖地围坐成圈，早雾挨着沙央，轻声询问她关于角田泰久为何会出现的原因，沙央却也说不出什么。
“嗨！诸位这么安静，果然是以‘和’为贵的雪组啊！”
一个张扬的声音响起，早雾厌恶地皱了皱眉。
“啊，壮桑啊！”音月桂笑着起身打了声招呼。
同样高兴欢迎的，还有刚从花组组替过来没多久的未凉亚希。
“亚希，有没有想我啊！？”壮一帆一脸调侃，看向未凉亚希：“不过，你有很好的同期在雪组，用不着我太担心啦！”
未凉亚希温和地一笑说：“同期们对我都很好，不过，我还是会想念so桑你的。”
“哈哈哈……”壮一帆又爆出标致性的大笑。
早雾克制着想捂上耳朵的冲动。
“我可不能阻隔了你们同期挨着，”壮一帆一边说，一边轻拍了拍邀请她坐下的音月桂，未凉亚希识趣地一挪，拉开了与早雾的距离，留出的空位，正坐够壮一帆坐下。
壮一帆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早雾身旁，那过分近的距离让早雾有些许不适，她一边挤出笑跟壮一帆打招呼，一边向沙央靠去。
“啊，算上大湖，也只有三个娘役啊！！哈哈哈……”壮一帆扫视一圈，笑着说。
“讨厌～～！”大湖一脸娇羞。
“不过少虽少，雪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可爱！”壮一帆不开玩笑，看着两名年轻娘役说。
舞羽美海看了眼音月桂，红着脸微垂下头，爱加阿玉期数稍高，经历过壮一帆组替雪组的短暂时期，算是认识壮一帆，她虽然也是面带羞意，却一脸崇拜地直视着壮一帆说：“so桑，这次TCA能与您合作，我真是荣幸至极。”
壮一帆作为二番，有段单人演唱表演，伴舞的几位娘役中，就有爱加阿玉。
“我也很荣幸啊！阿玉……你跳得非常好！”壮一帆笑着回应。
早雾轻声一咳，打断了相视中的两人，壮一帆咧嘴一笑，冲音月桂说：“相较于我，桂子你、你真是太‘不幸’了！”说完，她环顾一圈这几名男役，大家心照不宣的轻声笑起，音月桂更是频频点头：“是啊！这些婉约的人妖……啊不……护士！”
“哈哈……”壮一帆拍着腿大笑出声，与雪组众人的温婉表现，完全不同。
闲聊了一会儿，直到花组那边传来樱一花的喊叫‘壮一帆~~~桑~~~’，壮一帆才匆忙站起来，跑了回去。早雾看着那位坐在她身旁，却又与她没什么话题交流的前辈背影，又是一阵不舒服的感觉。
收回视线，早雾看到爱加阿玉目光仍紧跟着走了的人，想起自己有回护本组二番娘役的责任，她偷空挪到爱加阿玉身边，轻声说：“阿玉，你、你可不要被别人的外表欺骗……”
爱加阿玉微微一愣，旋即忍不住笑了出来：“chigi桑，我……可不是小星乃，需要花瑛在一旁提醒。”
爱加阿玉目光深邃，早雾瞬间明白了角田泰久为什么会与她签订二番娘役的合同，更明白了人与人的成熟时间、成熟速度真是截然不同，早雾对爱加阿玉，彻底放心了。
稽古结束后，早雾却还对角田泰久突然出现一事心有惴惴，想着索性直接跟他解释清楚，正好沙央又被轰悠叫走，两人便简单告别，各忙各的。
早雾去了角田泰久的办公室，却发现一向以团为家的角田泰久居然工作时间不在办公，她转身要离开，遇到了副制作人原田农浩。
“原田桑，您好！角田桑他……不在剧团？”
“噢，他在。不过他下午一来就去了专科，现在还没有回来，你可以去那儿找他。”
“谢谢原田桑！”
早雾恭敬地告了辞，一个人想了半天，猜不透角田泰久的心思。
沙央虽然什么也不肯说，角田泰久还是从她的泪痕、早雾嘴角隐约的青紫、龙真咲微僵的动作以及……轰悠那副召集人们看好戏的得意神情中，大致猜出了发生何事。打发走沙央后，角田泰久双手撑住隐隐作疼的额头，再次拿出曾经列出的专科名单，那上面，已不是单纯的名单，多了许多勾勾画画。
半晌，角田泰久终于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他早就有心去做的事情。
新专科制度消亡之后，再无STAR一说的专科重归平静。剧团为前辈们安排了一间中型稽古室，里面转圈摆满了沙发椅与一些简单的桌柜。十余张座椅，足够满足所有人回来休息的需要，当然，已经成为理事的轰悠与松本悠里，另有其它独立的办公之处。
没有独立的演出任务，哪组有需要就去哪组，这样松散的性质，也是‘专科没有归属感’这一众人固有印象的由来。
角田泰久走近这间极易被人忽略的稽古室，从内墙上狭窄的竖窗中看到的景象，与他心里的猜测一样，里面空无一人。
但正门是大敞的，角田泰久踟蹰起来——难道专科休息室不用关门？
“您……是在找人吗？”
一个干脆的声音，在角田泰久身后响起，角田泰久匆忙回过身，问话的人，是位与他年龄相仿的女子。女子个头比他略矮，气势却不低，眼睛不大，却透着犀利的光芒，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住，是典型坚毅之人的表现。女子一手握着抹布，一手提着水桶，正凝视着乍然出现的角田泰久。
“是……雪组的角田桑啊！”
还未等角田泰久出声，那人就已认出。
“您……能认出我？”
女子笑了笑：“我在剧团工作，至少，也要记住五组的决策者吧！”
角田泰久也笑了笑：“不愧……是能在不着痕迹之间，就细察入微的梨花桑啊！”
“角田桑过誉了，能认出我这个专科不起眼生徒，才算是细察入微啊！”梨花笑着说。
“那么，不介意我参观一下专科吧？”
“当然不介意，只是今天午时的清扫尚未来得及完成，希望角田桑不要介意。”
“完全不会！”角田泰久摆手笑了笑。
梨花将水桶与抹布放在门口不妨碍人的角落，又摘下了橡胶手套，与角田泰久一起走进了专科休息室。休息室不算大，地板锃亮，一张公用的大桌上，也看不到一丝灰尘，上面整齐地摆着泡茶机、咖啡机，金属质地的机身简直可以当镜子使用。角田泰久扫视一圈室内，粗略一看，只是一个个沙发椅与茶几的交替摆放，但细看之下，不同位置的沙发椅，还是有许多不同的。
“这台沙发椅，为什么要用布蒙上？没有人坐吗？”
“这是英真桑的座位，不过她现在在星组，并不能常回来，但她……”梨花笑了笑说：“她总说早晚要回来的，所以我们一直给她留着。”
角田泰久点了点头，向里走进。
“这个沙发椅上，多了些垫枕呢！”角田泰久笑着跟梨花说。
“是啊，这是夏美桑的座位，她的腰不好，难受的时候，下大阶段都很吃力，当然要备些垫枕，让她稽古回来休息时，坐得更舒服些。”梨花笑着解释。
“那，这个保温杯，一定是她的了？”角田泰久指了指一旁的茶几。
“是的。”
角田泰久点了点头，这里的茶几上，大多有一两个保温杯，看来专科的生徒，都有专属的座位。
“咦，这个沙发，装饰了许多鲜花啊！？”角田泰久接着向内走去。
“这个……”梨花表情略黯淡，很快又恢复过来，说：“这是星原美沙绪桑的座位，她明年一月月底，就正式退团了。”
“原来，与普通的生徒一样，专科生在退团时期，也会有额外的退团者标记啊！”
梨花点了点头：“当然，我们的专科同伴，也不能少了这项重要的仪式。”
“嗯！”角田泰久非常认可，又走了几步就进入了休息室的最里面：“这两张椅子，中间没有茶几啊！？最里面张张椅子的主人，该把物品放哪儿呢？”
梨花笑了笑说：“这两张椅子中间，不需要茶几的，里面那张，是美穗圭子的，她性格内敛温和，不喜欢太多参与攀谈之类，所以，她坐在最里面，而挨着她的人，是五峰亚季，外向又大胆，我们专科热闹的时候，从来少不了她在，她二人都是雪组出身，一个擅歌，一个擅舞，前后脚进了专科后，五峰亚季很照顾她的学妹，需要什么，直接递给她就好了。”说完，梨花指了指茶几上的两个保温杯。
角田泰久明了地点了点头。
两人转了一圈，折向外面，角田泰久发现了原来每张沙发椅，都是不同的，不仅是有细节的差异，更连摆放的位置，都是照顾了每个人的性格、需要而选的。
“您……真是用心了！”角田泰久看着梨花说。
梨花笑了笑：“我们专科，因为少有共同的任务，所以人与人，只是靠着单薄的‘同属专科’来联系，可既然是同属专科，我们就是一个团体，我们就都有归属，而不是只能四处游荡的个体。”
“看来‘专科没有归属感’，只是一句讹传。”
梨花微微叹口气：“这大概，是‘新专科’那些STAR们的想法吧，毕竟，能耐下性子、安定于一处的想法，是只有上了些岁数的人，才会有的体会。角田桑，人的一生到了最后，可以抛开金钱、地位、名誉，但总要找到自己最终归属的地点吧？！”
角田泰久笑着点了点头，轻轻地感慨着：
“果然是……润物于无声，防患于未然啊！”
“嗯？”梨花似乎没有听清，轻声反问着，随后又恭谦地说：“真是失礼了，角田桑，我……还没有问您要找哪位？”
“我要找的，就是您啊，梨花桑。”
“我？”
角田泰久微微一笑，又环顾起屋内的十余张沙发椅：“能进剧团专科，不是件容易的事；能留在剧团专科，在不易之上。一方面，要彻底舍弃‘结婚’这个私人想法，另一方面，还要拥有足够让剧团认可的强大技艺。这其中，娘役想留专科更是要多出许多不易，于如今而讲，专科娘役也不出五人吧！松本桑靠古典技法，成了理事；其他人呢，五峰亚季靠着舞技，美穗圭子靠着唱功，能留在专科的每个人，都要有存在的价值，而梨花桑，您做为少有的、能长留在专科的娘役，又是靠了什么呢？”
“大概，是我对剧团的执念吧！”
“没错，但并不完全，您对剧团的执念只是个源头，更因为，您具备了很多同样有执念的人所缺乏的，带着韧性的执行力。”
“我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娘役，只能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默默无闻？”角田泰久笑了笑：“微不足道？只有相处久了的人，才会后知后觉地发现您身上那珍贵的品格。钢板聚拢起的细沙，本质仍是一团散沙；但潺潺流水，不经意间就可让散沙成团，我们都太容易忽略柔韧的力量。”
“所以，角田桑来找我……”梨花看着角田泰久。
角田泰久一脸郑重：“我们雪组，实在需要一位像您这样细心又耐心的……组长。”
“这……”梨花面带犹豫：“这，我要认真考虑，才能给角田桑答复！”
“这是当然，不介意地话，我想跟您再细说说雪组的情况。”
梨花点了点头。
两位同龄者坐在专科的休息室内，交谈了起来。梨花的表情随着角田泰久的描述，时而轻快，时而凝重。
“雪组整体的氛围，倒是颇符合我的性子，可是……正如角田桑所说，责任也很重大。”
角田泰久点了点头：“是啊，所以才真的需要您啊！”
“我……”梨花笑了笑：“我有些兴趣，不过，我还是希望能自己亲身观察感受一下。到时，我会给角田桑反馈我对雪组的认识。噢，毕竟，我也不想角田桑只是因为听到我的某位故人对我的评价，而这样重用我。我希望，能在彼此达成共识的基础上，接受这份任务。”
“嗯，梨花桑的觉悟，让人敬佩。这件事，本来就不是即刻要办成的事，我们当然要给彼此时间，但我已经可以感觉，达到共识一定会是最后的结果。”
梨花笑了笑。
“对了，整个正月，在大剧场上演的，都是我们雪组的《罗朱》，还请梨花桑您多看两场，感受一下……那个麻烦。”角田泰久说完，递给梨花几张剧票。
梨花客气地接过，相谈甚欢、话语渐渐随意的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笑了笑。
“还有一件事，角田桑……”梨花说完了正事，笑着开口：“向您介绍我的故人，不知……是哪位？”
“噢，是您的同期，凉风真世桑。”
“是……是她啊！”梨花笑容灿烂，无限感慨地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说
第264章 62、梨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