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232、30、讨回公道

　　这一夜，早雾睡得忐忑，她的公寓仅有一间卧室，让给了青木朝子，早雾自己住在厅里的双人沙发上，上半身躺平，腿便无处安放；顾得双腿舒服，上身便近乎半坐。这一晚上早雾不停调整姿势，还要留意青木朝子动静。青木朝子得了清静地方，终将这几日憋住的灵感全部迸发出来，早雾不知她几点才睡。好在，歌唱稽古已经结束，目前是个人练习时间，约束不多，早雾次日睁开眼时，太阳已升得老高，而卧室的青木朝子，似乎还在安睡。
　　早雾挣扎爬起，翻着冰箱找出几片面包，又切了两片香肠，正准备开吃，想到今早多了位客人，她将夹好的面包暂时放下，又从冰箱中拿出两个鸡蛋。
　　短暂的折腾之后，青木朝子终于醒了，披着头发走了出来，坐在餐桌旁，等着早雾将早饭端上。
　　“看不出来，你居然会这样认真地做早饭。”青木朝子接过夹了料的面包与热奶。
　　“呃……这……有时间的话，就会做了。”早雾回应说。
　　青木朝子吃起面包，暂顾不上说话，咬了一口，便开始评论：“嗯，煎蛋……火候太过，最好是半熟未熟，你却煎得焦了！”
　　“唔……”
　　“香肠……咳……是凉的，这样一冷一热贴在一处，真是让牙不太舒服……”
　　“那个，朝子啊……不如你告诉我，你与黄老师到底有什么矛盾，我再去问她，更好开口。”
　　“没什么矛盾，我就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写曲子。”
　　“嗯。”早雾见问不出什么，点了点头，吃着自己手中的面包：“那么，吃完了一起去剧团吧！”
　　“我不去了，你这里很清静，我的曲子就差一点儿了……我下午再去，去交稿！”
　　早雾知道剧团的编曲老师没有严格的坐班限制，只需要及时交出作品，或是在稽古审核期负责指导就行。
　　两人吃完早饭，早雾离开家，赶往剧团。一上午的稽古排练之后，早雾便被黄淑美拉到了办公室。
　　“她今天又没来上班，我给她打了一上午的电话，她却一个也不肯接！你到底打听清楚她住到哪里没有？”
　　“打、打听清楚了……她现在……”早雾意识到一些问题，不答反问：“黄老师，你……你给她打了很多电话？”
　　黄淑美点了点头：“我给她打电话，有什么问题？快说她现在住在哪里？”
　　“呃，黄老师，其实朝子她只是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去……去创作乐曲而已。”
　　“清静的地方？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提供个清静的地方给她？”
　　“黄老师，我不知道你们二人究竟有何矛盾，但……若真是不停的有电话打入，的确让人无法清静吧！”
　　听到‘矛盾’二字，黄淑美微微一滞，刚要张口，又闭紧了双唇，看来是不能说与别人的事情，早雾也无心去多问，据她了解，黄淑美一直单身，又是说一不二的性格，难免好管些闲事，青木朝子偏偏有些倔脾气。早雾不知这二人因何渊源住到一处，但时间久了，积攒些摩擦，总要有发泄的时候，看两人说话神态，其实都有了悔意，索性就由她充当这和好的台阶，于是早雾接着劝说：“黄老师，朝子她其实是个单纯的人，喜欢自己慢慢品味心事，若是外界一直唠扰干涉，只会引起她的反感。”
　　“你！就是因为她太过单纯，我才……哎呀，算了，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劝了！”黄淑美忿忿地表示。
　　早雾暗忖，这两人说话倒是一模一样。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听不得一点建议，完全不顾别人的好心！”黄淑美开始数落起来。
　　“是……”
　　“还动不动就嫌别人唠叨，却不想是不是自己太蠢，总被别人欺骗！”
　　“呃……是……”
　　“一天天嚷着要独立、独立，却根本没有独立的能力！”
　　“是……”
　　“只会任性的一走了之，让别人记挂担心！”
　　“唉……是，是，朝子有黄老师这样的同事，真是她的幸运。”早雾一脸羡慕。
　　“……可不是嘛！”黄淑美努力敛住了抱怨：“那么，你去告诉她，我家二楼的房间，以及那间阁楼……暂时找不到合适的租客，若是她还想回来，可要抓紧，不过……一月份的房租要付全款！”
　　“是！是！我马上就找她说！”
　　早雾点头哈腰地跟着黄淑美身后，出了办公室。
　　“咦，koma，你……在等chigi啊？”
　　“嗯，黄老师！”沙央端正地站好，恭敬地打着招呼。
　　“那你们忙吧！”黄淑美摆了摆手，踩着高跟鞋走远了。

　　“你……这两天在忙什么？”沙央靠近了些。
　　早雾笑了笑：“你跟我来，便知道。”
　　“嗯？”沙央一脸疑惑，被早雾拉着去了员工餐厅，匆匆买了两个汉堡，又向停车场走去，等到了车上，早雾的汉堡已经吃完。
　　“你总说喜欢汉堡，就是因为它方便省时吧！”沙央刚捧起啃第一口，笑着问。
　　“是啊，又当菜又当饭，真是一举两得。”早雾启动了汽车：“陪我去一个地方。”
　　沙央一边嚼着，也不再多问，一边点了点头。
　　到了目的地，沙央小跑着跟上早雾，开口询问：“为什么来这里啊？咱们到底要做什么？”
　　“退租！”早雾整了整衣领，敲开一楼房东的屋门。
　　早雾好说歹说半天，倔强又精明的房东老太就是分毫不让，一旁的沙央还有些搞不清状况，只能焦急地陪着。早雾越说越气，偏又无可奈何，正烦闷的时刻，路边突然开来两辆汽车，响亮的刹车声后，下来了一众早、沙熟悉的身影，为首的人便是大湖。
　　大湖左右，立着绪月远麻与大凪真生，这两位都是近一米八的大个子，后面是莲城与香绫，一黑一白气势汹汹，最后走下来司机彩凪翔，明明十足帅气，偏偏举手投足透出几分痞气，而另外那辆车上，彩风咲奈、真那春人、煌羽……呼呼啦啦，下来足有八、九个人，早雾仔细一看，跟来的生徒，不是‘奥地利伤兵’，就是‘意大利伤兵’。
　　大湖把早雾揪到一旁，挑眉询问，由惊变喜的早雾压低声音，迅速说明了用意：“我想退了这一年的租金！”
　　大湖一个眼神示意明白，走到房东跟前，起初她和早雾一样，说明了要求，谁知那老太仍是不肯松口，抖了抖手中合约：“我、我不管啊！谁让她、她可是签了合约的！”
　　“你！！”大湖咬牙切齿，四下打量了公寓环境，转头回来冷笑说：“哼！你看你这里……”说着她踢了踢脚边杂物：“堆了这么多东西，哇！再看楼上那些走廊里悬挂的东西，可想而知……你这里的消防有没有过关？？”
　　“你！”老太眼珠乱转，无言以对。
　　“还有啊！！这是什么？？这是蟑螂啊！！大冷天都有蟑螂出没！！这里达到卫生标准了嘛！！”
　　“呃……”
　　“你不要看她一个人瘦瘦弱弱的！！”大湖一指早雾：“我们……可都是她的姐妹！！你要是欺负她，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众人斜着眼看了眼房东老太。
　　“你们这群小太妹……”老太愤恨地扫了眼众人，最终转向早雾：“喂！瘦竹竿，就按你刚才说的，除了一月份的租金，其它的……都退给你吧！”
　　大湖还要再争，被早雾拦下，她还记得青木朝子让她不要‘惹是生非’。
　　早雾收好租金，与众人向外走去。
　　“哎呀！你要换公寓，也不要这么随便啊，居然在这破地方签了一年约！”大湖教育着早雾。
　　“啊，是，是啊！”早雾见人多，不想暴露青木朝子：“你们……怎么会过来的？”
　　“噢！刚才吃饭时，湖姐说你们鬼鬼祟祟地……”彩凪翔张口就答，被大湖敲了下脑袋，马上闭住了嘴。
　　“你还不感谢我们人多势众，帮你搞定了事情！”大湖转向早雾。
　　“那是当然，一定要好好感谢大家。”
　　众人笑着商量下哪天一起去吃喝玩乐，当然由早雾结账。
　　“哼！我们是‘伤兵’，可不是什么‘丧兵’！”大湖一脸豪迈。
　　“没错！！”大家齐声应着。
　　回到稽古场，中午打了场‘胜仗’的众人们格外兴致高昂。透过欢笑的生徒们，早雾看到青木朝子飘过稽古室，她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两人又去了那个熟悉的楼梯间。
　　“朝子……这是五十五万，那个房东已经同意退租了。”早雾一边说着，一边递过钱袋。
　　青木朝子接了过来，并未查看，开口问道：“你没有惹下什么麻烦吧？那个房东……不是很好说话。”
　　“当然没有了，我那帮朋友陪我去的，她们可是我……”
　　“看得出来，你们一直在稽古室笑得开怀。”
　　“朝子，其实你也有很关心你的朋友。”
　　青木朝子沉默不语。
　　“比如说……我啊！”早雾笑得一脸灿烂。
　　青木朝子感觉自己头有点儿大：“你？！你就算了！！”
　　“那你就是知道我说的是谁喽！”早雾正经起来。
　　“她……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她答应，以后会给你更多的空间。”
　　“嗯。”青木朝子轻声应下。
　　“不过，房租要从一月份算起。”
　　“嗯。”青木朝子再应一声，但随即开口说：“可是，你刚才只拿回五十五万，也就是只退了十一个月的房租，这边又要多交一个月……”
　　“那……你的意思？”早雾感觉有些不妙。
　　青木朝子突然的微笑，更让早雾觉得有些不安，片刻，想出结论的青木朝子幽幽开口：
　　“要么，你替我补齐这个月的房租……”
　　一想到要平白无故损失五万元钱，早雾摇了摇头。
　　“不然，你让我住到月底再搬！”
　　这回，真是惹下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