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230、28、继续学习

　　早雾移开视线，在这三位演出家之后，还有负责为剧后秀作曲的高桥城、高桥惠与太田健，负责编舞的御织与平泽智，以及负责歌唱指导的黄淑美。这些人都是早雾在剧团常见的老师，彼此都不陌生，尤其御织与平泽智都对早雾一向赞赏有加，此时都投来微笑，当然，早雾也没忽略掉一旁黄淑美瞪来的视线，心情忽上忽下的她，连忙垂下头。
　　照例，导演稻叶太地一点点介绍起剧后秀的安排，因为退团者情况有变，而且涉及雪组重要的生徒，剧后秀随即做出了调整。
　　“这、这部秀的构成，就如它、它的名字《睡梦》一样，是由许多充满梦、梦幻色彩的元素构成……”稻叶太地耐心地介绍：“首、首先由一些、一些童话形象的角色开场的，那个……”稻叶太地盯着早雾却叫不出名字，而早雾埋头看着台本，只准备记录变化，浑然不觉。
　　“那是早雾，叫她chigi就行！”一旁的下田久美子提醒着，声音不低，早雾抬起头来，下田久美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早雾回了个礼节性质的微笑，视线转向稻叶太地。
　　“chi、chigi，这部秀是、是由你开场的！”口齿不太利索的稻叶太地总算说完整了自己想说的话。
　　“是！”早雾应了一声，这一点与她匆忙补课的结论一样，她与另几位同伴，扮做童话般的角色，拉开整个秀的大幕。
　　“呃，不、不过，设定上稍有、稍有改变，你……被设定为一、一个捣蛋鬼的形象……”
　　“什么？”早雾分明听到生徒中传来几处不怀好意的笑声。
　　“嗯，是、是捣蛋鬼的形象，所以，你的表演，要、要调皮些！”
　　“……是。”早雾闷闷地应下，在本上记着。
　　“而另、另一方，ko、koma，你就乖多了！”稻叶太地转向旁边。
　　“是！”沙央笑着应下。
　　稻叶太地接着向下介绍，未来优希做为雪组的副组长，又以歌声见长，所以秀里大多调整是围绕她进行，为她添了许多串场演唱。另外大月做为路线娘役，平时便常与彩吹真央搭档，私下也对彩吹真央怀着敬仰的心情，选择同时退团，不可否认受到影响，是以，剧后秀独有的退团者表演环节，也特意为她们二人加双人舞表演。
　　“另、另外，音、音月桑的这部分表演变、变化也较大！”稻叶太地转看向音月桂。
　　音月桂紧张地点了点头。
　　稻叶太地所指的，是秀中一段以音月桂为主角的情景表演，大意是发生在一场婚礼上的闹剧，音月桂扮演新郎，大月扮演新娘，配上其他生徒的歌舞表演，营造热闹滑稽的婚礼场面。
　　“你、你的搭档改、改由舞、舞羽来扮演……”
　　“唔……”音月桂应了一声，这倒也是意料之中，大月会有充分的退团者表演安排，这里便没有存在的必要。
　　“可是……”音月桂突然想起了什么，提出问题：“可是，舞羽她……是chigi的搭档角色……”音月桂匆匆翻了几页台本，指着念道：“喏，开场这里设定，chigi与舞羽穿着情侣服饰，koma与大月穿着情侣服饰……”
　　“是、是这样啦，所、所以变、变化大嘛！”稻叶太地艰难地解释，让急性子音月桂更加焦急，稻叶太地求助地看了眼下田久美子。
　　下田久美子笑了笑，出口相助：“正是因为开场的chigi与舞羽穿得像一对儿情侣，才可以把普通的婚礼热闹场面，改得更好玩儿些，我计划了一个抢婚现场。”
　　“哦？”音月桂听到‘好玩儿’来了兴致。
　　“音月桑你到时穿着黑色西装，风度翩翩，而舞羽身披白色婚纱，气质优雅，虽然登对，却也惹恼那个自认为被抢走伴侣的‘捣蛋鬼’……”说到这儿，下田久美子看向早雾。
　　“哈哈……是很好玩儿！”音月桂回头看了眼早雾，打断了那二人交汇的视线。
　　下田久美子收回目光，接着解释：“于是，婚礼现场一团混乱，至于怎么个乱法，到时自有平泽老师为诸位讲解。”下田久美子幽默地做个手势。
　　平泽智笑着点头致意。
　　稻叶太地继续结结巴巴的讲解，趁他啰嗦着说别人的任务时，早雾迅速地看着自己的部分，忍不住抚了抚额头，算上刚才的改动，在这出《睡梦》秀中，她真是个从头闹到尾的角色，在解释该如何表演的部分，被标注了大量的‘可即兴’。
　　‘抢婚’闹剧结束后，到了彩吹真央的表演时间，也是早雾圣奈的女役时间，更让早雾哭笑不得的是，她这次的女役，是为沙央而出。
　　场景主演彩吹真央与大月领着众生徒欢歌起舞，早雾扮演的‘捣蛋鬼’换上女装，仍不改‘捣蛋’本性，时而插到两位主演中间，时而搅乱其他生徒的队形，总算有个沙央在一旁连劝带哄地陪着。
　　早雾不禁瞄了眼沙央，大概沙央此时也正在看此部分，回头正迎住她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之后，才回到各自台本上。
　　做为三番，会有了特留的表演时间，早雾搭档着舞羽美海，沙央搭档大月，四人走上银桥合唱一曲。早雾看了看这段的编舞是平泽智，想着不知他到时会如何安排自己与沙央的舞蹈动作？
　　再看台本最后的谢幕安排，早雾意识到自己与沙央已经处于难分高下的双子状态。大阶段谢幕时，首位的谢幕歌姬由未来优希担任，也算圆了她成为歌姬的梦想；之后便是早雾、沙央分列在大月左右，陪着这位重要退团者一起走下；再之后就是二番音月桂了……
　　在彩吹真央、水夏希陆续宣布退团之后，音月桂是成为雪组TOP的唯一人选，这样的走位，在释放这个信号的同时，也近乎公示着能成为下任雪组二番的人选，在雪组内部就有两位。

　　次日的剧目学习，正如沙央所说，植田绅尔没有角田泰久所形容的那么严厉，早雾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竟是难以克制的瞌睡，一来是因为早雾昨夜急于补上落下的功课，睡得过晚，二来，则是一点早雾羞于告人的个人感受——植田绅尔的剧目实在太过无聊。
　　《黎明》这部剧作为一部纪念剧目，由沉稳厚重的植田绅尔创造再合适不过，整出剧目中规中矩，开场的全员大合唱、序幕里角色简单几句对白交待出时代背景、第一场主人公上场……在早雾看来，基本没有一丝波澜。植田绅尔的许多剧目还有一个特点，三番（包括三番）以下的生徒，在剧中角色几乎都是一样的，没有明显的轻重之分。早雾偷瞥了眼后面，万分佩服坐在二排之后、还能精神抖擞听讲的生徒。
　　头越垂越低的早雾，被沙央一脚踢醒：
　　“开始对台词啦！！快说你的台词……”沙央好心地轻声提醒。
　　早雾一脸迷茫：“啊？”
　　“停一下！”植田绅尔推了推老花镜，头也没抬地说：“你已经快死了，要‘啊’得声嘶力竭些！”
　　“呃……是！”早雾吓得早已清醒，连忙应了声，侥幸地躲过一场训斥。
　　继续学习剧本，早雾发现剧中角色们可以简单分作三方，中立一方包括正义的化身、红十字创立者、瑞士人亨利·杜南，由TOP水夏希来饰演，还有一个类似亨利的跟班的角色，由85期的上级生徒奏乃饰演，外加上意大利教会医院的众多医生、护士、修女等。其中，彩吹真央饰演戏份较重的海科特医生，娘役TOP爱原实花饰演一位初时仇视奥地利的护士长安莉，其他护士、修女由一众娘役以及……组长飞鸟裕充当；
　　另外两方，是互为对立的两方，意大利一方包括：参谋长安德烈，由音月桂饰演，他的上级司令官则由即将退团的副组长未来优希饰演，其余饰演伤兵的有彩那音、沙央、莲城等。
　　战败的奥地利一方，被俘将军由专科的汝鸟伶饰演，伤兵则由早雾、绪月远麻、大凪真生、大湖等男役饰演。故事主要讲述了在这个教堂改建的临时战地医院中，双方从互相仇视，到勉强达成共识的过程。整个故事围绕着人性展开，所以爱情元素并不多，主角水夏希一直保持忧国忧民的苦大愁深状态，所涉及的爱情，只产生在二番彩吹真央所饰演的医生海科特与爱原实花饰演的安莉之间。
　　早雾作为主要‘伤兵’，在第一场时，便与水夏希一同出现在舞台上。只不过，水夏希要在舞台上行走，早雾却要躺在地板上装尸体，之后还要诈尸般地起身抱住水夏希的大腿，发出‘啊’‘啊’的惨叫，早雾想象着自己头破血流的模样，努力叫得凄惨一些。
　　台词对白经过实际演练，进行了简单的修改，变得更通顺了，见众人再无异议，植田绅尔嘱咐大家回家抓紧背台词后，一上午的学习总算结束了。植田绅尔刚走，生徒们还没来得及喘口长气，负责唱歌的黄淑美匆匆赶来：
　　“呆会儿要自行练习剧目中各段曲目，明天歌唱稽古正式开始！”通知完，黄淑美又匆匆地离开了。
　　“是~~~”
　　生徒们再次进入紧张的工作状态。
　　早雾在剧中的演唱任务不多，除了开头的大合唱，还有一处奥地利伤兵的小合唱。大合唱涉及的生徒较多，集体的练习花了不少时间，结束之后，早雾又和自己的小团体一起练习。‘伤兵’中，绪月远麻是最上级生，但她不爱管事，早雾勉强承担起组织责任，但无奈唱技一般，一伙儿人垂头丧气地练着剧中那首垂头丧气的歌，隔壁小稽古室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大湖出去张望一眼，跑回来时一脸羡慕：
　　“人家意大利伤兵可以唱欢快的歌曲，还有可爱的娘役陪着！我却要陪着你们……除了绪月桑，一帮残兵败将！”大湖的嫌弃脸让‘伤兵’们更加丧气。
　　“我们受伤做了俘虏，他们受伤算是立功，当然是不同的……”大凪真生认真的解释，只换了个白眼。
　　“那你去换上女装……我们不是也有了‘可~爱’的娘役！”早雾的话让众人哈哈大笑起来，除了大湖。
　　一群人连笑带骂地练到傍晚，效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