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205、3、未来的伙伴

　　这样的日子，又重复两天，不习惯坐在长辈身边的早雾试探着问飞鸟裕可不可以去同期附近观看稽古，理由就是要与共演者切磋交流，飞鸟裕痛快地答应了。
　　回到同龄人中的早雾放松下来，紧邻而坐的大湖，时常能用突然冒出的八卦话语逗得她笑眼弯弯。
　　大湖另一边，经常坐着内敛少语的莲城，初次坐在一处时，她一脸客气地向早雾问候：
　　“chigi桑，久仰！我……叫莲城。”
　　“你好！king！”早雾记得她的昵称，笑着回应。
　　莲城微微一愣。
　　大湖捂着嘴笑着说：“叫什么king，熟悉她的，都叫她小王！”
　　莲城挠挠头，笑容憨厚：“chigi桑，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叫我小王！”
　　“好……好啊！”早雾点头应下，心中对这个同从九州而来的憨实男役多了几分好感。
　　“她叫小王，我叫老高！”隔过莲城，皮肤更白，脸盘更大些的香绫，开口说着，末了还担心早雾并不认得自己，正欲开口补充，却被早雾打断：“90期的香绫酱，这次新公主演，可要加油啊！”
　　香绫目露惊喜，重重地点头应下。
　　“话说，莲城为什么叫小王？你为什么又叫老高，我记得，你的昵称是gaori？”
　　“这……”香绫也说不清原因，求助地看向莲城。
　　“噢，chigi桑，是这样的，我的昵称‘king’，英译为‘王’，而‘王’是中国一个姓氏，她们……”莲城看了眼大湖，接着说：“她们……又总说我面相老成，要反着叫，才会有‘反差萌’，就叫我小王了。”
　　早雾暗想，这个‘老成’恐怕是大湖形容的。
　　“而gaori，噢，香绫，是因为昵称中的‘gao-’音通中文的‘高’，也是中国一个姓氏，为了与我相对，就叫‘老高’了！”
　　“莲城真是博学啊！”早雾心里暗暗佩服。
　　“她呀！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真是没人比她知道得更多！”大湖撇撇嘴，顺便翻了个白眼。
　　“哪里！哪里！”莲城一脸谦虚。
　　围坐在一起的几个期数相近的生徒，纷纷笑了起来。当前情况，89、90两期即将新公毕业，而新公毕业之后的生徒被统称做‘上级生’，除非特定环境，或是彼此陌生，再或是十分注重上下关系之人，否则，在生活、工作中的交往，都更多以平常好友相待。
　　早雾自感如此，也觉得此时围坐在自己身旁的人，大多抱着同样想法，所以大家聊天说笑越来越放松。当然也有些人，格外害羞腼腆，总是躲在香绫身后的朝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当别人七嘴八舌发表意见时，朝风总是温和地笑笑，很少插话，这与她那喋喋不休的同期千风，形成鲜明对比。
　　“chigi桑啊！”千风不知何时取代的了大湖，紧挨着早雾：“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会被调整到雪组么？”
　　“这……这是剧团想……想平衡各组人事吧！”
　　“平衡么？你曾经呆过的宙组，在你组替、七帆桑退团后，可谓一时之间后继无人，这……是要拆了宙组，平衡它组的意思么？”
　　“这……我怎么会知道！”早雾开始怀念在飞鸟裕身边坐着的感觉。
　　“还有啊！和音桑……应该是你最默契的同期好友吧？小天空电视台有播过一期NOW ON STAGE节目，是《殉情》主创的对谈节目，我注意到，你似乎有点儿不敢直视她啊！你……在怕什么？”千风一脸八卦记者特有的奸笑。
　　早雾紧张得不知如何开口。
　　“咳！”隔壁香绫轻轻一咳，一本正经地说：“千风，该你上场了！”
　　“啊？？这么快？”千风眯着眼，站起来向场中赶去，香绫趁机拉着朝风靠坐过来，跟早雾解释说：
　　“chigi桑，不要理她，她是我们90期中，最难缠、最八婆的一位。”
　　“不过看来，你总能适时的打断她！”早雾看到暂无戏份的千风，撅着嘴折返回来，却发现没有了座位，气冲冲地坐到对面娘役堆里了。
　　“不过，她……她是毫无恶意的，她只是那样的性格。”香绫一脸认真。
　　看着眼前表面大大咧咧，行事却极靠谱的香绫，早雾信任地点了点头。
　　几天的相处，早雾渐渐融入雪组，在这里，有与宙组相同的地方，比如说仍然是男役与男役扎堆，娘役与娘役同行，与她先熟悉的人，大多是男役；
　　这里也有与宙组不同的地方，比如说，大家不会争抢冰箱中的食物，雪组生徒的饭量出奇的少。另有一点让早雾比较舒服的事是，这里的高个子男役要远比宙组少，早雾深感，论外形，自己在雪组要比在宙组和谐许多。
　　这样，一直学习到舞台稽古，早雾与各项目责任老师、制作人们一起到客席上，观看了生徒们的带妆预演。与自己站在舞台上的感觉不同，换个角度，像是换了个思路，察觉到许多以往没有注意或是无法注意到的问题，这番学习经历，着实让早雾收获不少。
　　舞台稽古的最后，生徒们依序谢幕，早雾格外留意了这项能透露一组人事的流程。
　　歌姬位——音月桂，没有羽根，漫长的一曲之后，走下大阶段。在她身后，二番彩吹真央，几乎同样漫长的演唱，同样没有羽根。同时，早雾会与现在的凰稀要一样，在彩吹真央的演唱中，从左侧走下，站在这位老二番的身边。再之后的娘役TOP白羽，仍不披羽根，最后穿着佐罗服饰的水夏希也是一样。
　　有些一本物长剧，落幕不背羽根倒并不是稀奇的事，只是这样的走位，的确说明了，雪组眼下没有能撑起三番的人物，却有两个不知舍谁取谁的二番。
　　制作人川端保光发须皆白，目光不时地在两位二番身走游走，排练最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跟角田泰久说自己太累，角田泰久宽慰几句，将他送走后，折回早雾身边。
　　“川端桑……很有眼光，可惜，犹豫的性格，到现在也没有改变。”角田泰久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当初他看好音月桂，刚要捧她时，又放不下壮一帆，硬是磋砣了一年，后来，到底偏向了音月桂，可是现在又……唉！”
　　早雾默默地点了点头，想起《佐罗》一剧中，两位二番所饰角色，虽然一正一反，但都是主角的好友，还戏剧般的，在同一时间被真正的反派所杀，几乎一起死在了主角怀中。
　　‘两败俱伤，希望……这不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暗示。’早雾也非常不喜欢这种决而不断的策略：‘自己的到来，是否会给雪组带来改变？又会为雪组带来什么样的改变？’突然间，早雾感受到那份‘三番约’的重量。

　　之后，就是日日重复的观剧，角田泰久给早雾买了几乎所有场次的剧票，当然，都是针对生徒的特价票。
　　“这……该不会是剧团对他的惩罚吧！”早雾忿恨地揪着手中的票。
　　“咦？早雾，你也来观剧？”
　　早雾侧头一看，来人是柚希礼音，她惊得连忙起身行礼，周围一片手机的拍照声，还夹杂着惊喜的呼声——显然不是针对早雾她的。
　　柚希礼音对着周围做了个低调的手势，随后拉着早雾，一同坐下。
　　“瞧我的记性，你被调整到雪组，来观剧，也并不奇怪。”柚希礼音嗓音低沉：“只是，能碰上还是很巧啊！”
　　“呃……呵呵，柚希桑，是很巧啊！”早雾想起昨天一群不太熟的别组生徒与自己说了同样的话：“柚希桑，你是特地来看凰稀桑的吧？”
　　“是啊，毕竟，她是自己未来的二番。”
　　“啊，还没恭喜柚希桑……”
　　柚希礼音摆摆手，压下早雾的祝贺，继而直接地发问说：“不如，跟我说说，她最近的状态怎么样？说来奇怪，比起在音校时，她最近竟然有些……躲着我。”
　　“这……”早雾略一犹豫，还是直接地回答说：“柚希桑可曾想过，有豪爽外放的人，便也有含蓄内敛的人；有喜欢直抒胸意的人，也有喜欢默默叙情的人；凰稀桑看似冷漠，却是极念旧的人，此时她恐怕还没从要与旧友分离的情绪中走出，但她也是个肯承担责任的人，到了该尽责的那天，一定会付出全部心意的投入。”
　　柚希礼音笑声爽朗：“有些事，的确是局外人，看得更清楚啊！”
　　话音刚落，席间灯光全灭，紧接着传来水夏希的报幕声，两人不再多说，专心看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