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203、1、转学生

　　2009年2月24日，早雾第一天去雪组见面的日子，她却因为前一天过于疲惫，而险些睡过头，说‘险些’，是因为总算有个负责任的沙央睡在隔壁，在迟到的边缘将她叫起。
　　早雾匆匆套上衣裤，两人一路狂奔跑到稽古场，早雾哪儿里还顾得上准备什么说辞，兼之沙央为她介绍一晚上雪组人物，自觉心里有了底气，安慰自己靠即兴发挥就可。
　　等跑到二楼雪组的稽古室，透过走廊外墙的条窗看到黑压压的人群时，早雾心里的底气基本耗光，最后躲在沙央身后，挪进教室。
　　“koma，你居然会迟到啊……”飞鸟裕看着一向乖巧的沙央，语气没有半丝责备，刚说完，又发现躲在沙央身后而进的早雾，坐在下方的生徒，已经全员目光集中到她身上。
　　“那个，抱歉，飞……飞鸟组长！”早雾恭敬地问候一声。
　　“哟！你若不出声，我还当自己老花眼更加严重，将koma看成两个了！”
　　台下生徒一边哄笑着，一边议论纷纷，都听说新来这位早雾与沙央在音校时，就常被捧做双子，如今看来，两人依旧很像，只是早雾略高略瘦些，眉目也更硬朗些，尤其是鼻头部分，早雾收敛向下，显得直挺锋利，沙央却更多些圆润饱满。
　　“chigi酱比在宙组时，瘦了不少！”水夏希起身走到早雾身前，早雾忙鞠躬行礼：“水桑，还望……多多关照。”
　　眼前的水夏希已做了两年多的TOP，气度更加非凡，脸上笑容也比在宙组多了许多，早雾心有他想，只说了句客气的问候。
　　水夏希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其它，拍拍早雾肩膀：“那么，跟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说完她与沙央先行回座，早雾一个人被独留在前，登时慌乱起来。
　　强作镇定后，早雾只觉得一群眼睛盯着自己，也顾不上看清是谁，她先深深地一弯腰，随后起身说：“我……我叫早雾圣奈，初次见面，请多……多多关照。”
　　下面有明显的笑声，早雾隐约感觉里面有大湖的声音，正狼狈地想回到座位，却被一个清朗的声音打断：
　　“喂！再多介绍些嘛！”
　　敢当众这样随意话话的人，资历不低。早雾定睛看向正对自己的发声人，正是雪组的年轻二番音月桂，此时笑得一脸阳光。
　　“是啊！”“就是嘛！”
　　有了音月桂的开头，不少胆大的上级生开始起哄，其中就有大湖，早雾忿恨想着将来要她好看。
　　“呃……我……我的昵称是chigi，大家可以这样称呼我，呃……”早雾挠了挠头，小声地嘀咕：“再就没什么啦！”
　　音月桂笑得更厉害了，不过好在没再出言为难她，后面却有个女声不依不饶。
　　“哎呀，chigi桑，说说你从哪里来！生日啊！星座啊！血型啊！最喜欢的颜色啦！最喜欢的花朵啦！最喜欢的美食之类的嘛！”
　　早雾眯眼一看，似乎是昨天沙央提到的消息灵通人士——90期的千风。
　　“好啦，不要再为难她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闹剧，这次为早雾发声的，是坐在排首水夏希一旁的彩吹真央，水夏希笑着点了点头。
　　彩吹真央回过头，笑着冲千风说道：“千风酱若是对这些感兴趣，可以多买些几本《OTOME》，然后各处放一本，以便随时查看。”
　　生徒们大笑起来，千风挑眉撇嘴不语。
　　早雾心里充满感激，边向座位走去，边一躬身向彩吹真央行着礼，随口而出：“谢谢大哥！”说完她才意识到不对，脸色登时有些尴尬。
　　这边彩吹真央也是一怔，很快笑了起来：“原来我这外号，流传这般广泛。”
　　“抱歉！抱歉！”早雾不停地小声致歉，掩饰尴尬，瞧见彩吹真央并无责备之意，她感激地逃回座位。
　　转到雪组之后，作为唯一有过小剧场主演经历的男役，早雾被默认为87期成绩最优者，坐在87期之首，左边紧邻着86期的绪月远麻，两人相视一眼，点头致意。越过绪月远麻，早雾看到凰稀要，和印象中一样，凰稀要俊美的脸上，对不熟悉的人，从来只挂着礼节性质的浅笑，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凰稀桑，请多关照！”早雾客气地打着招呼。
　　“彼此！”凰稀要客气地回礼。
　　短暂的致意后，生徒们回归平静。
　　“今天的全通稽古，大家要把这些日的辛苦努力发挥出来啊！”飞鸟裕嘱咐着：“稍后，松本桑与轰桑会来与大家排练《风之锦绘》，那么，我们就先准备《佐罗》的排练吧！”说着话，飞鸟裕看了看表：“老师们估计也要来了。”
　　“是～”生徒们齐声应了。
　　同样在应‘是’，早雾觉得雪组的‘是’比宙组的‘是’软糯许多，显然雪组的娘役们更爱出声。
　　大家应完，便分头去大稽古室中的更衣间换上与戏中服装相近的常服，早雾暂时不参与排练，起身搬抬长椅、板凳。
　　大致布置结束后，负责该剧的老师们鱼贯而入，早雾看到不少熟悉的身影：谷正纯、铃木圭、児玉明子、吉崎宪治、羽山纪代美、若央……黄淑美。
　　黄淑美大概很惊奇早雾出现在此处，又多瞟了两眼，才嫌弃地走开，早雾却是像花般傻笑——虽然没能见到青木朝子，但见到黄淑美，也不失为一件高兴的事。
　　大家各自归位后，早雾正要走到87期的聚集处老实观摩，却被坐在软椅最首位的飞鸟裕叫住：“呃……chigi啊，你暂时不用排练，就坐在我旁边观看吧！”
　　“是！”虽然疑惑，早雾还是乖巧地应了下来，直挺地坐在飞鸟裕身旁，甚至不敢倚着靠背。
　　做为组长，飞鸟裕戏份不多，她闲暇时候，便为落下功课的早雾开起了小灶。有飞鸟裕一旁的讲解，早雾对《佐罗》一剧，了解得更快了，这一次，她要饰演一个反派角色，虽然是个偏向滑稽的反派角色，不过总算第一次出了恶役，早雾一脸向往，紧盯着凰稀要。
　　飞鸟裕看着好学又乖巧的早雾，心中充满了疑惑——真不知道新来的那位角田泰久为什么让自己盯紧些早雾，明明……也是个很乖的孩子啊！
　　在不断的试误－纠错－再试误的过程中，全通稽古将零散的排练串连起来，生徒们更加明确日后的排练方向。
　　几乎一上午的时间，正剧《佐罗》总算大致成形，老师们陆续撤离，黄淑美还向起身送行的早雾点了点头，得到短休的生徒们换了和式稽古服后，四散寻了休息之处，都严守着学级原则。
　　又接到大湖几个媚眼之后，早雾更加按捺不住想回到同龄人当中的心思，不过，身边的飞鸟裕没有放人的意思，仍笑着给她讲解这次公演的安排：
　　“这次的和物秀，难得的有松本桑来助阵，我听说你日舞不错，呆会儿更要好好学习！”
　　“是！飞鸟桑！”早雾忙收神应了下来，努力直了直已经塌下的腰背，好在飞鸟裕也是男役，不太注重这些细节，没有指责她什么。
　　“松本桑可是现在剧团学级最高的娘役前辈，全日本的和舞大家，那婀娜舞姿，让人看了，便无法再忘记……”飞鸟裕进入回忆模式。
　　“是！”早雾一边应着，心里也开始期盼起来。
　　说话间，另一批负责这次剧前秀《风之锦绘》的老师陆续换班进来，也尽是些熟悉的人：石田昌也、西村耕次、鞍富真一，斋藤吉正、野口幸作，还有擅长日舞编排的编舞家花柳寿辅、蓝艾丽娜、朝未知子等。
　　生徒们忙重立起身，恭敬地欢迎各位老师。紧随其后，两位专科前辈缓缓而入，走在前面的人，是学级数排在全团第二的上级生、44期的松本悠里。她看上去，只是一个平凡老太，唯有周身特带着宝冢特有的气息——温婉又不乏气势。
　　后面，自然就是协演的理事前辈——轰悠。
　　轰悠一进门，便看到了坐在上首位的早雾，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早雾，这是你应该坐的位置么？”
　　站着的早雾，手足无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