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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日常(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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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六点钟,八云美佳便唤醒了麻伦子,两人分别去找到井上和另外两位来自福冈的同期,一起赶到食堂吃早饭。只有预科生的食堂显得空空荡荡,大家都是没睡醒的样子,顾不上交谈,安静地吃着。井上吃完后险些又睡着,幸亏麻伦子比较清醒,拖着她去了教学楼二楼——两人负责清扫的教室在二楼同一侧。
1、2号教室相差不多,都是能容下二十余人的普通教室,桌椅散乱的摆着。麻伦子的教室更靠里些,井上先到了位置。麻伦子接着向前走,碰到了拎着水桶拐出来的华凛,那个娇小的北海道姑娘,负责1号教室外的走廊。
“早啊,华凛!”麻伦子随口打了个招呼。
“早、早啊,千北。”华凛微笑着回应。
麻伦子钻进自己的教室,同样先去打了桶水,然后开始清理。地板需要跪在那里拿抹布一点一点的擦扫,熟于农场劳作的麻伦子倒也不觉得太过吃力。快到八点时,绪月远麻来了。清扫环境,名义上是预科生与本科生共同承担,但多年的传统从来都是预科生独自承担,本科生只负责监管。
离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绪月远麻来得还算早。
绪月远麻看着麻伦子的劳动成果,基本满意,只是让麻伦子更留意些细节,麻伦子一一补正。最后两人退到门口,绪月远麻稍一踮脚,拭到麻伦子够不着的门框上边缘,果然有不少灰尘,麻伦子看到,不好意思地赶去换桶水再来擦拭。
打完水返回的时候,碰到一个来势汹汹的本科生,麻伦子忙鞠躬致意,对方并未回礼,与她擦身而过后,直奔向华凛而去。麻伦子听到她在训斥华凛‘小地方的人就是麻烦啊!连擦地都要人教!’
华凛在不停地道歉。
麻伦子没有停下脚步,径直回到自己的教室。绪月远麻显然也听到了走廊的训斥声,脸色并不好看。麻伦子不敢言语,接着打扫起来。不一会儿,麻伦子感觉自己做无可做的时候,绪月远麻表示清扫可以结束了。
正说话间,门外一个模样清冷的本科生,连声音也是清冷的:“远麻,好了吗?”
绪月远麻听到声音,微笑地回过头:“好了,好了,一起走啊!”
麻伦子鞠躬致意时,打量了对方一眼,只觉得她除了容颜俊冷外,最突出的便是个子非常高,不低于绪月远麻,同时非常瘦,全身手脚分开看,像是一截截的竹竿拼成的。面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但不同于井上的傻气之笑、绪月的憨厚之笑、阳月华的豪气之笑,这个人明明是笑的,却是拒陌生人千里之外的感觉,估计只有相熟的人,才会习惯适应这种冰冷之笑。
对方见到麻伦子向她致意,也礼貌地回了礼,绪月远麻好心地介绍起来:“噢,这位是本科生凰稀要,说起来,是井上的责任本科生吧!”凰稀要点了点头。
麻伦子再次鞠躬:“凰稀要桑,早上好。”
凰稀要淡淡地回了句‘你好!’便不言语,绪月远麻识相地与她先走了。
麻伦子看着二人高瘦的背影,井上从隔壁教室探出头来。两人凑到一块儿,很自然的说起刚刚遇到的凰稀要,井上朋美打着激灵表示‘人是真美,就是太冷!’
麻伦子认同地点点头,突然担心地问有没有做出为难井上的事。
井上摇摇头,说人虽然冷淡,但却只是很负责的指出各种不足,改过就好了,并未刁难。
麻伦子放下心来,这时华凛总算也打算完毕,走到两人跟前停住脚步,麻伦子注意到她脸上有泪痕,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华凛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表示自己并无大碍。三人各自朝教室走去,麻伦子就在2号教室,另两人则要下到一楼的现代舞教室。麻伦子中途告诉井上已经想好艺名,但因为时间关系,两人又不在同一教室上课,便没有细说。
上午的头一节课是表演课,表演课是音校的重要课程,几乎每天会有一个小时的安排,教课的老师并不固定,今天是一位姓渡边的瘦高女性,讲授表演的初步理论。听闻渡边老师与安寿是同时期的星组TOP,麻伦子更认真了。麻伦子是第一次上表演课,带着新奇与紧张的心情,但她习惯坐在教室的后排,这样的位置,能让她看得到别人的一举一动,别人却不觉察她的存在。带着这样的安全感,麻伦子紧张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一切都变得舒服起来,除了张扬的龙真咲离自己有些近这一缺点。不过在表演课上,龙真咲也听得认真,倒没像昨天那般放肆。
麻伦子来得较早些,抢到了靠窗的位置,龙真咲踩着上课的铃来的,坐得靠中间些。同班的学级干部有绫月和咲花杏,都坐在前排,八云美佳也在A班,坐在麻伦子前排。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一个小时后,两个班交换课程轮换场地,麻伦子她们迅速换好舞蹈服,跑到一楼的现代舞教室。表演课脑力,现代舞课则费体力,很快麻伦子一头大汗,舞蹈老师日野早百合岁数不大,活力四射。一旦她们稍露疲态,就叉着腰批评她们明明是十七、八岁,看上去却像七八十岁,比刚才那些十五、六的小姑娘差得太远了。大家都咬着牙坚持着,麻伦子一个转身动作看到身后的龙真咲也是满头大汗,两人视线一相逢,满满都是嘲意,都扭过头装作一点不累的样子。
周五上午的最后一个小时课程是通俗文化课,讲解一些日本传统的表演艺术形式,据说在今后的舞台中,会或多或少的有所涉及。这门课也是由多位老师负责的,而且是AB班合在一处上,四十余人都去了较大的3号教室。3号教室是个阶梯教室,每排八个座位,分为两个四连座,十排有余,容下八十个人也不成问题,虽然通俗文化课不是音校重点课程,但作为初来乍到的预科生,学员们都自觉的坐在前面区域。
麻伦子准确地坐到队伍的最后一排、靠窗户位置,她并非轻视这门课,只是性格使然就想坐在后面。井上朋美嫌第六排离老师太远,会影响记笔记,跑到第一排去和沙央坐在一起,就是那个和麻伦子很像的人。麻伦子看着沙央的背影,觉得这背影也很像自己。麻伦子俯视着陆续进来的同期们,右前方的排首被井上、沙央和另一个女孩占去,还剩一个空位。自己所在的左边排首则是绫月、咲花杏等A班常见的面孔。
和音美樱来得晚些,走到了井上与沙央的前面,与二人说着什么,三个人一起把视线挪向左后方角落里的麻伦子,这让盯着沙央背影的麻伦子有些措手不及,一时不知该把视线放到何处,有些尴尬。好在三人很快收回目光,和音美樱在井上左手边坐下,临坐下前,又回过头望了麻伦子一眼。
这次回眸,麻伦子并没有注意到,因为她正忙着应付着踩点儿而来的龙真咲。这时87期学员们全来了,前五排坐得满满的,坐不满的第六排有三人坐在一起靠着走廊墙壁,另外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坐在靠窗户一侧。
龙真咲紧盯着麻伦子:“你怎么总占去我喜爱的位子。”
“大概是因为你喜爱的位子不喜欢踩点进班的人吧!”麻伦子也直视着龙真咲。
“你……”龙真咲还要反击,老师进来了,龙真咲闭上嘴巴,在麻伦子身边气哼哼地坐了下去。
这堂课介绍的是日本传统的落语艺术,麻伦子知道落语,但以前并未过多注意,台上的老师讲得非常精彩,不时伴随着即兴表演,麻伦子被吸引住了,虽然坐得靠后,但一点不妨碍她认真听讲。直到她听见旁边有轻微的鼾声——龙真咲睡着了。
麻伦子感到很无语:叫起她,恐怕会与自己再起口舌;不叫起她,自己听课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犹豫再三,终还是无法忍受听课时身旁有人打鼾,麻伦子轻轻拍拍龙真咲,放低声音客气地说:“龙、龙同期,你睡觉时,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
龙真咲与麻伦子别着劲地跳完现代舞后,发现对方似乎没什么变化,反而感觉自己要散架子,终于累到在通俗文化课上睡着了,被麻伦子吵醒后,迷瞪着双眼:“哎呀,千北,这种课你也要认真听么?居然有人抢占最后一排去认真听讲!”她最后一句更像是自言自语。
“但这节课很有意思,我想继续听完整!”麻伦子爱坐最后一排确实因为如果遇到课程没意思或是自己完全会的东西,便可以更自由灵活的支配时间去做些别的事情。她在上普通学校时,和所有的学生一样,也偶有躲在后面睡觉或是走神的时候,但她不喜欢自己在非常想听讲时,旁边有个人呼呼大睡。
所以她仍是坚持唤醒龙真咲。
龙真咲被她打断美梦,暂时没了睡意,伏在她身边轻声说:“歌舞之花,戏剧之月,和物之雪,扮装之星,算上现在刚成立的宙组,除了偶尔演和物的雪组,哪里会用到这些老掉牙的东西,何况,我是不会去雪组的。所以,我才不想浪费时间去听这些。你也放轻松些吧!”龙真咲打着呵欠解释着。
龙真咲描述各组的那套说辞,麻伦子也听说过,但观剧有限的她实在体会不到这些描述的差别。‘本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东西,哪会分得那么清楚。’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麻伦子打量着前面的同期们,大多数人都露出疲意,只是碍于颜面,都在苦苦支撑。其实像落语这种传统技艺,与其说用不上,还不如说过时了,渐渐失去对年轻人的吸引,几乎是一种必然
也许是因为年龄较长,对旧有事物便多了些别样的情怀,麻伦子不像大多数同期那样排斥落语,甚至很喜欢落语老师的一些即兴表演。
麻伦子尽量让身体离龙真咲远些,不再理会她,用身体语言表明自己的态度。
龙真咲见麻伦子不理会自己,倒是知道要有所收敛,单手撑腮,苦苦的支撑着。
总算下课了,同期们陆续离开,井上朋美打着呵欠跑到麻伦子身边,说自己好后悔没和她去最后一排坐。麻伦子还没来得及反应,旁边的龙真咲哈哈大乐,跑走了。井上不明所以,坐到麻伦子旁边问:“麻伦子,你取的艺名是什么?”
“早雾圣奈,你觉得怎么样?”麻伦子答完后反问。
“早雾,早雾,圣奈,圣奈,圣奈……”井上反复地念叨着。
麻伦子怎么听都觉得她是在念‘赛伊娜!’
井上也一脸怪异,‘赛伊娜?!’
“是不是……是不是有点娘啊?”麻伦子小心翼翼地问井上。
“噢……没有……不娘,圣奈,很好啊,‘圣’字很好,我也要用。”井上眨着大眼睛,傻笑起来:“和最喜欢的麻伦子用同一个字。”
麻伦子:“你的艺名也选好了。”
井上点点头:“嗯,‘梦乃’是一直想用的两个字,我是夏天出生的,就叫‘梦乃圣夏’吧!我还想好昵称了,叫‘tomomin’,麻伦子以后就叫我‘tomo’吧!”
“嗯,tomo!”麻伦子犹豫着,自己该叫个什么昵称。
两个人终于解决一件入学后的大事,都感觉轻松不少。
简单地吃过午饭,两人一同赶回3号教室,下午的第一个小时课程仍然是学习落语,井上说什么也要和麻伦子坐在最后一排,麻伦子由得她了。
两人刚刚坐好,和音美樱却跑过来,对麻伦子说:“千北,落语老师反映在上午的落语课,有坐在角落里的学员没有认真听讲,影响了课堂环境。”
本能地,麻伦子认为老师所指‘没有认真听讲’的人应该是龙真咲,但和音美樱的口气却又像是在说自己,于是诧异地四下张望找寻龙真咲,一无所获,再看一脸严肃等着回应的和音美樱,麻伦子只好勉强地应承下来:“那、那我下午注意些。”
井上趴在桌上扭着脑袋对着她偷笑。
“井上!”和音美樱突然喊她的名字。
“啊?!”井上偷笑的表情变为一脸惊恐,回过头看着和音美樱。
“你是要坐在最后一排么?”和音美樱问她。
“可、可不可以?”井上一向是个胆小又听话的学生。
“既然这样,就请千北去井上原来的座位吧!”和音美樱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又转向了麻伦子。
“啊?!”这次轮到麻伦子惊恐了,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拒绝这个提议,和音美樱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请为了87期的集体荣誉,去第一排吧!”说完向麻伦子深深地一鞠躬。
“是、是,我这就过去。”麻伦子见她说得如此严重,忙一边回礼,一边答应,抱着物品狼狈地向第一排窜去。
和音美樱又向呆住的井上点点头,也折回了排首。
井上目送二人离开,感觉自己今天和麻伦子没有同桌的缘份。
麻伦子与和音美樱小声地说着抱歉,越过坐在过道一侧的同期,坐在最里面的人便是沙央了,沙央正在看上午记录的笔记,留意到身边刚进来的人不是上午的井上朋美,抬起头来正好迎上麻伦子的视线。
非常近距离的对视,彼此都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的瞳色——是一样纯粹的棕色。
麻伦子居高临下,看着微颦双眉的沙央,感受着她带来的忧伤氛围。这种淡淡的忧伤,在初次邂逅的河野樱身上见过,在博多观剧的安寿身上见过,麻伦子不知道她所感觉到的这些人的忧伤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该去如何化解,更曾想过,是否所谓‘忧伤’只是自己错觉,无从验证,于是就由得自己任性的认定——她们,应该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忧伤事吧!
麻伦子心疼这种忧伤。
“沙央,你好,我的名字是千北麻伦子。”虽然对方可能知道自己的姓名,不过麻伦子还是重新强调一遍。
“你好,千北!”沙央冲她点了点头,视线也一直没有离开这个和自己很像的人。
“噢,对了,我刚取定的艺名,叫‘早雾圣奈’,你、你也可以用艺名称呼我。”麻伦子坐了下来把自己的艺名告诉了沙央,说到后半段,感觉自己有些唐突,开始吃起螺丝。
“嗯,那么,早雾,你好!”沙央眉头放松下来,眼中有了笑意。
“千北,不,早雾,你有了艺名,应该先告诉我,不是么?”身边的和音美樱声音透着不满。
“啊,是啊,是啊!”麻伦子不敢得罪这个强势的学级委员,给了沙央一个抱歉的目光后,赶忙转过身,讨好地笑着说。
和音美樱拿出一个本,将麻伦子的艺名认真记下,又问起井上的艺名,麻伦子回答她是‘梦乃圣夏’,另又有昵称是‘tomomin’,和音美樱便又问起麻伦子有没有想好昵称,麻伦子思索片刻,把自己的本姓‘千北’略微变音为‘chigi’,就以‘chigi’为昵称,和音美樱一一记下,并表示,以后就以这些称呼麻伦子了。
忙完这些,落语老师来了,这一节课,变名为‘早雾’的麻伦子听得极其难受。左右两位都在认真听讲,她却反而听不进去什么,不断地强迫自己坐得挺直,结果弄得全身发僵,浑身不自在。终于熬到下课,早雾心里长舒一口气,和音美樱向她道歉——看来不是早雾同学影响课堂环境。
早雾‘嗯啊’应着,不知该如何应答。回头找梦乃圣夏,也就是井上的身影,发现她正与龙真咲在交头接耳,两人都是一脸笑意。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课程是学习鼓笛演奏,也是A、B班合上,早雾与梦乃一同前往教室,梦乃一脸兴奋地说:“赛伊娜,啊不,圣奈……”
早雾打住她:“tomo还是叫我早雾吧,要不,叫chigi也行。”
“嗯,chigi,”梦乃圣夏满脸笑容地应着。
早雾点点头。
梦乃兴奋地接着说刚才没说完的事:“我发现龙真咲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早雾心里起了兴趣,脸上却还是很淡然地,等着梦乃圣夏接着说下去。
“她给我讲了半节课的音校冷门知识,”梦乃一脸受教的模样:“我才知道,原来以前的音校,上级对下级的管理比现在要严苛得多,还有,像环境清扫的区域也有讲究的,原来咱们考进来时,本科生们就会观察咱们了,还会开小会,决定咱们的打扫区域。想不到从那时起就被关注了!”梦乃又变得一脸娇羞。
早雾也好奇起来。
“比如说,厕所区域,一般会选这一期学员中最漂亮的那几个来担当,称呼这为‘厕所颜’,像我们B班的沙央,确实是个美人啊,我还听龙龙说,我的责任上级生凰稀要在预科生时代,也是负责过厕所打扫的。让最漂亮的人打扫就恶心的地方,真是恶趣味呢!哈哈!”梦乃圣夏成功地把自己再次逗笑,伴随着一脸‘幸亏我不是美人’的表情。
早雾也笑了起来,却更多是因为这位表情丰富的同乡,心里想起开学伊始龙真咲对自己说的那句‘你的颜值也可以去扫厕所了’,原来并非恶意。想到龙真咲,便随口问道:“那龙同期扫哪里呢?按她的说法,她也该去扫厕所。”
问题正中下怀,梦乃一副‘听我给你讲解’的神情:“龙龙说,她这叫‘玄关颜’,她是负责打扫某处玄关的,听她说,玄关可是要由最有气势,最能代表宝冢美学的人负责担当呢!”
想到那个张扬的人卖力自夸时的样子,早雾笑了出来:“真是善于夸奖自己呢!后半节课,她该不会都在夸她自己吧!”
梦乃笑着说:“没有,只夸了一会儿,后来半节课,我们开始争论你和沙央谁更白些。”
早雾的笑容僵在脸上。
“放心,我当然是支持你更白些。”梦乃会错了意,见早雾出神,以为她害怕落下风,又补上一句:“美佳子也说你更白些。”
早雾回过神来:“什么?什么?不只你们两个人争论么?”
“当然不止了,坐在后面好多同期都在讨论呢,哎呀,谁让落语实在无聊呢,可惜半节课太短,没有讨论出结果。”梦乃的表情变化多端。
“咳!”早雾轻咳一声:“要是认真听的话,就不会感到无聊了。咱们、咱们考到音校,可是为了将来成为舞台剧演员的梦想呢,不能、不能纠结这些无聊的小事。”她想起自己一节课什么也没听进去,多少有些心虚,硬着头皮教训起来。
“是,chigi桑!”梦乃还听不出她的心虚,为她的直言相劝所感动,一脸虔诚地用上了敬语,再看她面上松缓,并无苛责之意,又放下心来,两人相视一笑,闲聊些其它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