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143、81、变化

　　第二天的早雾，与常无异，在本公演出之后，询问和央能否在戏服上做改动，虽然许诺了一定会改回原样，不过还是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动针线？那可不行，这可是退团作的戏服，将来是要留作纪念的，别的新公，可没有谁为这事麻烦过我的。”
　　“抱歉，麻烦到您了。”早雾默默地退回到下级生圈子。
　　“chigi！”鲇濑在她一旁帮她想办法：“别的服装，倒好说，但那身白西装，可是剧中最帅气、最吸睛的一套，现在赶做，是来不及了，买一套类似的，总还有吧。然后，我再照着样子改，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早雾点头称‘是’，道谢之后，骑上车子在剧团附近一顿乱转，总算挑中类似的服装，买了适合自己的号码。再经过鲇濑的妙手，早雾将白色的西装穿上身，引来下级生中，一片花痴的赞叹。
　　“chigi~~你真是太帅了，嗯~爱丽丝，我好羡慕你！”咲花杏夸张地搂住早雾胳膊，感慨着，随即被早雾嫌弃地推开。早雾借着抚平袖子细褶的动作，掩饰自己的羞涩。
　　“嗯！的确不错呀！”大和悠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情愿’地承认着。
　　“那么，咱们开始这最后一次的彩排吧！”小池修一郎看上去也很满意，点头示意着新公导演小柳奈穗子，小柳奈穗子招呼众人进入准备状态。
　　“是！”下级生们集体应下。
　　演到其中一幕，男、女主角与剧中男二率领的自由派聚在一处，被起哄着去找吉卜赛女长者占卜，和音美樱登场了。化着戏妆的和音美樱看不出本公毬藻所展示的苍老，尤其是一双眼睛，既黑又亮，充满异域之光。
　　这与早雾最初的设想不同，她一时呆怔在原地，看向和音美樱。
　　“停！停一下！”耐心细致的小池修一郎忍不住喊停，舞台上的生徒们转向过来，小池举着话筒说出叫停的原因：“chigi，你不用这样盯着吉卜赛女子的，我可没编这条感情线！”
　　同在舞台上的春风弥里笑得蹲了下去。
　　台下的大和悠河也是类似的表情，只是坐在座位上，托着下巴，眯眼看向早雾。
　　搁在以往，早雾或许也会自嘲带过，但那场梦之后，早雾开始有所注意，和音美樱不同于人的热情目光，让她有了不自然的感觉。
　　“可……可是，这里，不是应该是一位吉卜赛长者吗？”早雾为自己辩解，强调着‘长者’。
　　“哎呀，新人公演嘛，总会有些许改动，小樱的长者妆不太合我意，就改喽！反正，你也没成熟到本公的状态嘛！”小池说得振振有词。
　　“噢，这样……我……我只是被突然的变化，惊……惊到了。”
　　“好啦，好啦，多见一会儿，就不会惊讶了，快开始吧！”缓慢的小池也懂得催促。
　　早雾点了点头，重新来过。
　　被众人推到吉卜赛女人身边，早雾开始回避视线，尽量不与她相遇，和音美樱的唱段响起，那首平时听到就会为之动容的悠扬曲调，在剧场的环境下，更显出摄人心魄的魅力，早雾忍不住抬眼看向和音美樱，和音美樱却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扑克牌。
　　视线再度错过，是沿着剧情的无意动作，还是她意识到自己的回避，也开始回避，早雾一时分辨不出，强压下这些分心的念头，专注于排练，后面的吻戏反而不是什么不可攻破的难题，虽然早雾的表现仍有些生硬，但至少不会有别的心思不断困扰。
　　练到结束，天色又晚，生徒们卸了妆陆续离去。
　　“chigi，咱们走吧！”和音美樱像以往一样，走到早雾身边。
　　“这个……我……听说杏子，搬到了你家那个……社区。”早雾拉住咲花杏。
　　“是啊！”咲花杏点了点头：“我男朋友在那儿租的房子，嘻嘻，他……是家人介绍认识的，现在正在门口等我。”
　　“那你……和你男朋友，能不能顺道送小樱回家？那个……我还想熟悉一下舞台的走位。”
　　咲花杏略一惊讶，很快反应过来：“没问题，我新公时，也是这样紧张的。小樱……”
　　“不用了！”和音美樱声音有些冷淡：“我就不当你和你男朋友的电灯泡了。”说完，和音美樱看了眼早雾，转身快步离开。
　　咲花杏收回惊讶，安慰早雾：“小樱她也是成年人，不要总担心她了。”
　　早雾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雾的初次新公主演，一切就像排练的再现，之前与早雾有些小不愉快的和音美樱，仍是那样灼热的目光，不似本公长者看向后辈的表现。想到从昨晚到今天，和音美樱对自己的冷淡，早雾暗赞和音美樱的演技，心中困扰隐隐散去，那种让自己惶恐的、如花总真理望向和央的目光，也许不过是精湛的表演而已。
　　公众对于本公的退团作演出更多给予感慨、惆怅，而把苛刻的评价洒向了新公。角田泰久坐在办公桌前，桌上堆满了各方搜集的评论，有褒亦有贬，这很正常。批评的声音，多在嚷着参演者演技幼稚、演唱水准不高，对于新公，这是最轻微的批评了。角田泰久笑着放下散评，认真地看起特邀评论家的文章，这些文章要中肯细致许多，优点与存在的不足都有涉及。
　　第一份拿在手中的，是和央的新公评论，角田泰久暂时将它拿开，露出第二份——花总真理的新公评论，二份笔迹相同，读着再看，遣词造句也差不太多，角田泰久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再细看这两份客套的评论，把它们搁在一旁，让角田泰久深思的是毬藻的新公评论：
　　‘……樱酱，是剧团不可不再重用的演技派娘役，兼之完美的天赐之嗓，简直就是为了舞台而生，在同样年纪时的我，远远不及……’
　　‘有了早就可以自立技能的人，仍然愿意留在剧团……这里，不愧是女生的梦想之园！可是小樱你到底是要走？还是要留呢？’角田泰久感慨着，划掉些不适宜发表的句子，放在一旁备用。
　　关于早雾的评论相对较多，大多数都在惊叹她日渐成熟的姿容，‘英俊’、‘帅气’这样的词铺天盖地，却始终没有说中角田泰久心底的感觉。直到评论的最后一张，是那位目光锐利的山本千寻的评论：
　　‘……热血！！’
　　对！角田泰久一拍大腿，就是这个词，与和央阴郁沉闷的气质不同，就算新、本公是有些外形神似、表演会有模仿，却仍给他截然不同的感觉。角田泰久将‘热血’重重圈住，敲门声忽然响起，角田泰久抬头看表，客气地说了声‘请进！’
　　贵城与紫城一起走了进来。
　　角田泰久站起身，一一握手：“两位，请坐！”待对方都入座，角田泰久才坐下：“今天，是正式签约的日子，其实之前，与两位都已经说得清楚了，两位请再仔细阅读细则。”说完，角田泰久从抽屉中，小心地捧出两份合同。
　　贵城与紫城相视一眼，双双礼貌地接过，认真地看了起来。
　　角田泰久默默避开，没有一丝催促。
　　贵城先阅完毕，看了看身旁的紫城，紫城很快也阅读完，冲贵城点了点头，贵城这才转向对面的角田泰久，一抬头正看到桌上被重圈住的‘热血’二字，贵城微微一笑，放下合同：“角田桑，合同不差，感谢你让我任性地选择了和物剧，不过，关于一些细节，我突然……有个不情之请！呵呵，其实，也许角田桑也有意如此！”
　　“嗯？”角田泰久好奇地看向她。

　　五月中旬，《NEVER SAY GOODBYE》两地公演的间隙，宙组人事狂掀波澜，贵城、紫城正式对外宣布组替宙组，并成为次期TOP搭档，披露目《维新回天－龙马传》亦是退团作。宙组生徒都提前知道此事，内部反应平静，外部却如同水入热油锅，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各个涉事STAR的粉丝甚至开始分裂为拥护与反对两派，好在这些嘈杂的声音都是出于对剧团的关爱，并无什么恶意，随着事件盖棺定论，认命的本性终究占了上风，毕竟与其执着于无法改变的事情，不如尽情享受最后的风采。
　　前事未平，紧随其后，又有两颗重磅炸弹陆续投来，先是花组82期兰寿头目组替来了宙组，内外部人士都听得出来，宙组许久没有官方定义的‘三番’，终于定番；再有，月组84期北翔海莉也组替来到宙组，仿佛是与前些日子去了月组的辽河互换了位置。组替而来的两位都是内外评价具有较高实力生徒，尤其是前者兰寿头目。
　　“为什么……为什么要叫‘头目’？”早雾一脸不解。
　　和音美樱没有理她。
　　八云美佳开口笑着说：“写成‘富’也可以，可是太土了，不是么？叫‘头目’倒是更吻合她从来都是第一名的特质。”
　　“又是一个‘第一名’啊！”早雾偏过头，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凪七瑠海。正过头，早雾再看前方，83、85期两位‘神木’背影落寞。
　　刚刚进入路线的早雾真正明白，进入之后的路只会更加狭窄。